人在刚刚睡醒的那一瞬间,有时候往往会迷失自已,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时何日,一片茫然。

朦胧中睁开双眼,北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了一次的经历,他一点也不惊奇,这或许又是一个开始。

不过他并没能如愿,只是稍微一想,昨天的记忆便随之出现。

昨天的,前天的,他在江边第一次苏醒之后的记忆全在,但之前的记忆依旧没有头绪。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慢慢坐起来。

脑袋还有些昏沉,很快他便知道自已这是喝醉了。

这时候他也知道了酒虽好喝,但喝多会醉。这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这酒看来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他感觉好多了,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次不错,还在房里,而不是荒郊野外。”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间客房。

一间小小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墙边还有一个柜子,在基本没有其他任何的摆设。

不过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桌椅上满是尘土。

就连床上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已是穿着衣服睡在床上,鞋子都没有脱。

床上枕头被子齐全,但都叠的好好的放在床的另一头。

由此可见,不是自已一头趴在床上睡着了,就是被人直接扔在床上没有理会,他估计后者的可能性多一点。

回忆昨天晚上,自已是在跟老板娘喝酒。

然后她要走,然后来了两个人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人要他手中的玉令,好像说说是什么长生令。

再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提起玉令,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已的口袋,果然还在他身上,他立刻掏出来拿在手里再次观看起来。

“长生”

不知为何,在看到玉令时,上面那两个原本不认识的字竟然认知了。

正是长生二字,难怪别人叫它长生令。

但它又有什么用,为什么会有人来抢。

那两个蒙面人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会与自已以前的事情有关……。

左右思索没有头绪,它便收起来。

然后下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层尘土散落,衣服再次洁净如新。

这他早就不新奇了,也不知道这衣服是何种面料所制,从不沾染一点尘埃。

北方不知道它有多珍贵,只是知道他不用换洗衣服,少了很多麻烦。

再次看了看四周,猜测应该是老板娘将他带到了这里,又或者可能是被别人看到救了回来。

无论是谁,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没有太多的记忆,也就没有太多的想法,随遇而安,不用烦恼许多。

出门是一个小院,连接着他刚出来的房间一排有好几间同样的房子。

另一边也是一排房屋,不过右边上是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堆放了许多干柴一类的杂物。

院子一角有一棵梧桐树,已经是深秋了,地上落满了枯叶。

树下还有一口井,井口被封着,看来也是多年没用了。

左边是一处围墙,中间有一扇小门,远远就看到上了锁。

那里应该只是一个后门,而前门应该是在右手边,那一栋两层的小楼。

看那边门开着,北方走了过去。

绕过走廊,来到前厅,这里好像是一处酒楼。

中间摆放着一些桌椅,一边堆放着一些酒坛酒罐,另一边则是一个柜台,上面放着一些杂物。

这里很干净,至少不像后面堆了好几年的尘土。

只是桌椅板凳,还有一些杂物都是随意乱放着,而且显得有些陈旧,还有一丝清冷,似乎同样是许多年不曾有人来过。

大门是关着的,这个时间还关着,也不奇怪。

酒馆里面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是很久没有营业了。

“你醒了。”

老板娘突然出现在了楼上,她依旧是那一身打扮,依旧手里拿着酒瓶,一边喝酒一边从旁边楼梯上下来。

看到熟悉的老板娘,北方笑了,他心里其实还是期盼着出来遇到的就是老板娘。

走下楼梯,老板娘来到一处桌子前,看了看上面微许尘土,有些皱眉。

一挥手带起一阵清风,将这灰尘吹的干干净净,然后这才坐在那里继续喝自已的酒。

北方顺着她挥手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除了中间这些桌椅是干净的,四周的角落还有墙壁很多地方依旧是落满灰尘。

“谢谢您收留我。”

看了一会儿,北方过去道谢。

“我可没打算收留你,只是看你喝醉,就把你带回来扔在了后面的客房里。

“现在既然醒了,该上那去上那去。”

老板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如此打扰了。”

北方也不纠缠,再次谢过,转身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干脆,洒脱。

这老板娘一时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想留下他的冲动,不由的抬头看去。

不过在她还未出声之前,走到门口的北方却停下来了,然后转身折返回来,老板娘立刻回头,装作没看见。

“走之前我还想问几个问题,不知可否解答。”

老板娘没有搭理他,继续喝自已的酒,但也似乎没有拒绝。

“请问这块玉令是什么东西,你可认识我,我姓什名谁,家在何处……”

北方拿着玉令,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不希望有答案,只是希望至少不要被当作疯子就行了。

老板娘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北方来如实说道,然后两个人瞪眼相互看着,一个等答案,一个猜真假。

“数日前,我在江边醒来,便不记得以前任何事情,身无他物,唯有这块玉令。

我看你似乎认识这件东西,而且我对你也感觉十分的熟悉,所以才有此一问。”

似乎看出她不太相信自已,北方将自已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原来这些天人们所说江边那个傻子就是你啊。”

这小城消息传的还是十分快的,就连她在路上也听人议论过。

老板娘调戏了他一句,然后继续喝自已的酒。

结果又是自已想多了,她已经是个死人,不问世事多年。

如今还有多少人还记得她,又怎么会有人专门设计来找她麻烦。

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她一口一口喝着闷酒,都忘了一旁还在等答案的北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着北方,虽然知道此事完全与自已无关,但是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不过她只是嫌麻烦,并不怕麻烦。

“那块玉令做工挺细,材质也好,是个挺值钱的东西,没事少拿出来晃荡。

藏好,别被人抢了去,至于你,我从来你没有见过,自然也不认识。”

关于长生令她随意糊弄了一句,嘱咐他藏好,并没有告诉他太多。

因为即使告诉他了,他估计也不懂它的轻重。

反正玉令在他身上,他迟早会知道,那时候也应该懂得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至于后面一句,她道说的是实话,在昨天之前,她确实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以他完全不同于路人的的模样与气质,她若见过不可能不记得。

“原来如此。”

他一点也不怀疑老板娘的话,事实上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说谎,此时的他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信。

这玉令店小二也说过挺值钱的,一时他似乎又懂得了财不外露的道理,于是再次将他收好。

“谢谢,打扰了。”

得到了答案,北方再次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又离开了。

老板娘再次回头注视着他,这样一个傻小子,带着这样一块玉令,恐怕用不了几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长生令流传时间已久,很多人都知道,昨天他一亮出来,估计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

昨晚出现的只是小卒子,真正的厉害人物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风雨欲来,这江湖又要不太平了。

呵,这江湖又什么时候太平过,老板娘苦笑着饮下一口酒。

北方来再有两步就到了门口,出了那道门,也就离死不远了。

而他自已对这一切依旧一无所知,到了门口,伸手去开门。

“你要去呢?”

这时候老板娘突然问道,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

心有涟漪,她做不到不管不顾,否则日后心中又多了一份遗憾。

北方停下手,转过身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循着路走,我想总会找到我该去的地方。”

虽然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相信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总有那么个一人,总有那么一件事在等他去做。

“既然无处去,那就先留下吧。”

老板娘喝着酒,似乎很不在意。

“反正这里多的是空房,想住就随便找个房间住吧。”

说完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便拿着酒壶起身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