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推你翟叙哥哥去换衣服
“你何时学的针灸？”
翟叙靠坐在轮椅上，向站在小院门口的程灿灿发问。
在程灿灿看来，翟叙摆出的架势就像审犯人。
“无聊时看书自学的。”程灿灿扯谎应付，径直走到翟叙面前，“治好的病患都来上门感谢了，翟小公子现在能信我懂医这件事了吗？”
“程家四小姐真有趣，身上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翟叙浅笑着打量程灿灿。
“要不要我看看你的腿伤，说不定还真能给你治好了。”
程灿灿劝说翟叙。
昨晚睡前，程灿灿把从怀仁堂拿回来的药材仔细辨认了一番，都是些常见的止血药，没掺有活血或是延缓翟叙腿伤的药。
按理说以翟叙的腿伤，这些止血药吃上一两副就不会再出血，可如今一个月过去还不见好，很不正常。
“就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翟叙打趣问道，转动轮椅往主屋的方向走。
上一次解宋青华在他身上下的毒，是师父帮他找了一位隐世高人，花了半年多时间才解开。
她一个自学成才的小丫头，十有八九也是束手无策。
程灿灿用手死死把住轮椅，信誓旦旦地说：“我有丁老头的独家秘籍，肯定能把你治好。”
翟叙停下动作。虽然不知她口中的丁老头是何方大神，可看程灿灿的架势，不让她瞧上一次是回不去屋了。随后认命一般任由程灿灿摆布。
程灿灿看起病时一改刚才的轻快模样，变得一脸严肃。蹲下身仔细查看他小腿上的伤口，又把了把脉，查看了他的舌苔。
检查完一圈，已过了一刻钟。
程灿灿站起身，面带忧虑：“翟叙，你中毒了。”
“可有破解之法？”
见翟叙面上没有半点惧色，似是早有预料。
“你知道自己中毒的事？”程灿灿将疑惑问出口。
翟叙点头，又补充道：“我还知道这个毒很难解。”
程灿灿恹恹低下头，的确如他所说，这个毒的解法她还没有任何头绪。
程灿灿又问：“毒......是谁下的？”这么恶毒，让人伤口流血缓缓不止，最后血枯而亡。
“自然是打伤我的人。”翟叙没有点明是谁。
程灿灿没再追问，高门大院里的明枪暗箭也不少见。
见程灿灿垂头丧气，翟叙转移话题：“程小娘子，晌午都要过了，咱俩人还饿着肚子呢。”
“哦。”程灿灿机械地推着翟叙往厨房走去。
“你推我去厨房做什么？”翟叙不明所以。
“你去给咱俩做饭。”
“......我不会……”翟叙如实说。
“不会可以学，做饭很简单。”
程灿灿把淘米和炒菜的步骤和翟叙简单说了一遍，就留下翟叙一人在厨房自由发挥。
天上乌云笼罩，天色逐渐变暗，可能马上就要下雨，她要抓紧时间把院里的三大箱东西搬进屋。
程灿灿先把箱子里的布料一趟一趟抱进屋。随后用厨房里最大的坛子一坛一坛地运米面。
等程灿灿手忙脚乱地把所有东西收进屋，天上也开始零星滴下雨点。
终于可以坐下歇口气，程灿灿抱着水碗，坐在厨房的矮凳上欣赏翟叙展示厨艺。
本以为翟叙会手忙脚乱，谁曾想翟小公子不紧不慢，井然有序地按照程灿灿说的步骤添水添柴。
焖好的米饭盛到木盆里，盖上盖子保温。翟叙又开始炒菜，清炒野山菇。
没一会儿，山菇的香味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眼看菜就要出锅，程灿灿赶紧准备碗筷。
外面的雨已经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两人就近围坐在灶台边吃饭。
程灿灿等不及先尝了一大口米饭，米饭软硬适中，又尝了一口炒山菇，同样味道鲜美可口。
“翟叙，你真是第一次做饭？”程灿灿不敢相信，翟叙第一次做就比她这个有着七八几年下厨房经验的人做的好吃。
“嗯。”
相较于程灿灿的狼吞虎咽，翟叙始终斯斯文文地夹菜夹饭。
“你在做饭这方面一定有天赋。”程灿灿肯定说道，把身下的矮凳往灶前挪了挪。
此时外面的冷风顺着厨房门缝吹进来，有些冻人，还有余火的灶台前更暖和些。
注意到程灿灿的举动。翟叙放下手中的碗筷，又把身后的木柴往灶里添了两把。
“灿灿姐在家吗？”
院里忽然传来童声。
程灿灿不愿离开温暖的灶前，支使翟叙：“翟叙，家里来人了，你去看看。”
翟叙自顾自吃饭，“他叫的是灿灿姐，找你的。”
程灿灿从盘中挑了最大的一块山菇，夹到翟叙碗中，嘟囔着说道：“外面太冷了......”
翟叙：“......”用他炒的山菇，向他讨好？这种事也就程灿灿做得出来。
翟叙无奈，没有多言，再次放下碗筷，转着轮椅，打开厨房门。
“请问灿灿姐在家吗？”
站在雨中的小男孩，见翟叙打开门，彬彬有礼地问话。
“她在屋里，你先进来说话。”翟叙招呼男孩进屋。
“叶澈？”
见进屋的是浑身被淋到半湿的小叶澈，程灿灿也顾不得冷了，起身把小叶澈拽到灶前烤火。
“等一下......”小叶澈站在灶前，小心翼翼从斜挎的小布袋里掏出两只小鸡仔。一手一只握在手里。
“我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让我把这两只新下的小鸡仔带来。等它们长大了就有鸡蛋吃了。”
程灿灿迟疑了一下，从小叶澈手里接过，一只通体黄色，另一只身上散在黑色斑点，两只小鸡仔也冻得哆哆嗦嗦。
手里捧着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程灿灿稀罕得不行，她还从没养过鸡鸭些禽类，不由自主伸手摸摸两个小圆脑袋。
“谢谢你和你娘啊。”程灿灿转头道谢，发现小叶澈大概是怕生，拘谨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转手将小鸡仔塞到翟叙怀里，程灿灿给小叶澈拿了把矮凳，让他坐在灶前好好烤火。
“下雨天你跑来干什么......”
“出门那会儿还没下雨......”
“你吃饭了吗......”
程灿灿蹲在小叶澈身边，和他聊起天来。
“程灿灿......你过来看看......”翟叙突然打断两人对话。
程灿灿回头看向门口处的翟叙，正一脸嫌恶地盯着腿上的两只小鸡仔。
翟叙生气了？从前他生气时顶多是面无表情，那么小的小鸡仔怎么会惹到他？
程灿灿起身走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翟叙腿上被两个小家伙拉了一小坨粑粑。
衣服鞋袜坚持一天一换，即使院内到处都是泥土地也从不见半点泥土沾身的翟叙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程灿灿噗嗤一声笑了。
翟叙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身子坐得挺直，坚决不让身体其他地方碰到小鸡仔，可又怕它们从腿上掉下去，两只手虚挡在腿前。
也是难为他了。程灿灿抓走两小只罪魁祸首，放回小叶澈手中。
“叶澈，你先拿着，我推你翟叙哥哥去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