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捕蛇
到了小院门口，程灿灿老远就看到从绣坊回来的梁姨。停下脚，等梁姨一起进门。
梁姨似乎在想什么事，自顾自走进院里，都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程灿灿。
见状，程灿灿没有打扰，跟在梁姨身后一起进了门。
明天应该个大晴天。程灿灿把采来的草药铺开晾在房檐上。又用今天从山上搜罗回来的木棍，竹筒，做了个专门捕蛇的套索工具。
捕蛇套索是小时候农村的爷爷教过她的办法，农闲时胆大心细的爷爷就会去山上抓蛇卖钱补贴家用，只是后来爷爷因为被蛇咬没及时医治就去世了，爷爷的去世也是她后来学医的真正原因。
梁姨做好晚饭，把翟叙推到小厅，三人围在桌前吃饭。
三碗清粥，一盘马齿苋炒腊肉，马齿苋是程灿灿今天从山上采回来的。
还有一碗热好的汤药，不知是给谁的。
程灿灿问：“有谁身体不舒服吗？”
梁姨看了一眼翟叙的腿，有些忧愁的说：“小公子的腿伤已经有半个多月，按理说皮外伤早就应该愈合得七七八八，昨晚我见他裤腿上有血迹，才发现右腿有一处伤口还在流血，今天就去郎中那里抓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家里就有大夫，还要去外面找郎中抓药，这银子花得有点冤。程灿灿犹豫片刻才说：“我知道一个止血的外敷方子，需要的几味药都能在山上找到，我明天去山上挖菜的时候采些回来。”
“你还懂这些？哪来的方子。”翟叙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
说自己学过中医？他们不会信。医学乃“贱业”，作为正经书香世家的程家怎么可能教女儿学这些。
“外祖父告诉我的。”只能从姜姨娘这边借亲戚来用用。
翟叙眸中掺了一丝玩味，“真的？”
程灿灿心虚点点头。
“可我听说你外祖父在通州做杀猪买卖，你娘还是因为和你外祖父一起去程府送肉送菜，被程老爷碰见才进了程家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程灿灿都不知道这些，小说里也没详细写。
“前天我在院里晒太阳，隔壁冯大娘路过，来院子里告诉我的。”
瞅瞅翟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程灿灿心生羡慕，顶着这副皮囊就能老少通吃，还能有人主动上门陪聊讲八卦。
随后端起饭碗继续吃饭，没再对方子的事多做解释。原本她还想省点汤药的开支，现在翟叙根本不相信她的话，采回来的药他肯定也不会用。
“小公子，今天我在果子村见到一个长得很像四小姐的人。”梁姨慢慢说道，眼睛则小心注意着翟叙的反应。
翟叙眸色变得黯淡，放下筷子，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那个男人老家在朔州，和通州有千里远。”话语中隐隐透出一股怒气。
“也是，怎么可能。”听到翟叙肯定的回答，梁姨也卸下了心中的怀疑。
四小姐七年前就和富商逃婚南下朔州，怎么可能是今天见到的蓬头垢面，穿着破旧的背柴妇人。
程灿灿全程一脸懵地听完两人的对话，心中猜测，翟叙在翟家排行第五，能让翟叙和梁姨两人同时话语严肃谈论起的四小姐，是翟叙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只是猜测，见两人面色不虞，程灿灿自觉闭嘴不问。
同善堂的伙计说过，赤斑响尾蛇主要活动在水边，有人在他们乐安县的深山溪水边见过这种蛇。
逆着溪水流动的方向，程灿灿一路小心翼翼往深山处走。
衣服上涂了她亲自研磨配好的驱蛇药粉，身上挂了五六个驱蛇的药囊，这些已经足够让大多数的毒蛇见到她自动远离。不过这些东西对赤斑响尾蛇的作用有多大还尚不清楚。
走了一个时辰，周围不再是低矮的树木，高耸入云的参天老树随处可见，应该足够远了。
溪边一处湿润的泥土上，有一段弯弯曲曲的的压痕，在压痕附近放好捕蛇套索和一只活着的老鼠作为诱饵，一切准备就绪。
程灿灿在设好的陷阱附近找到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坐下，从背篓里拿出带来的干粮吃起来。
这个时候不能急，要静下心来慢慢等。
深山密林中只听到溪水流过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声。
等了好半晌，赤斑响尾蛇还没有出现。
程灿灿抬头看了一眼参天大树中透过来的阳光。再等一刻钟，如果蛇还不出现，她就去看看这密林中有没有珍贵的草药可以带回去，不能白来这一次。
低下头，程灿灿一惊。
老鼠不见了！
几秒的功夫，诱饵就不见，捕蛇套索还完完整整待在原地。
“嘶......嘶......”的声音传来。
程灿灿悄悄握紧手中的竹竿，站在原地屏息静气，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
一条蛇进入程灿灿视线左侧，看蛇的外观，就是她要找的赤斑响尾蛇。
终于来了！
赤斑响尾蛇停下前进的动作，头颈高高扬起盯着程灿灿站立的大石，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一条蛇二十两，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银子，程灿灿兴奋地抬起手中的竹竿，正要捉蛇，身后传来的“嘶......嘶......”声让她停下动作。
轻轻扭头，另一条赤斑响尾蛇也来到巨石周围逡巡。
没想到第一次上山捕蛇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两条蛇四十两，今日收获颇丰。
等等，还有第三条！
第三条赤斑响尾蛇跟在第二条的身后迅速爬过来。
三条赤斑响尾蛇就像提前计划好了，自动占据巨石的三个方向，把程灿灿牢牢困在巨石之上。
程灿灿心中苦笑，第一天上山抓蛇，竟被蛇算计了，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三条赤斑响尾蛇的盘中餐。
三条蛇慢慢爬上巨石，步步逼近。
程灿灿心跳加速，手里只剩最后一道杀手锏，管不管用就看命了。
“小心啊！”河对面传来一声清脆女声。
余光扫向溪水对面，一个扎着高马尾，身穿粉色衣裙，背着一张弯弓的妙龄女子正焦急地看着程灿灿。
程灿灿迅速将袖中的蛙肉诱饵抛向距离最远的两条蛇，追寻肉的鲜味，两条蛇调转了爬行方向。
而另外一条赤斑响尾蛇已经近身。
程灿灿眼疾手快，将手中竹竿狠狠抵住它的颈部，用手掐住蛇头，将蛇甩进土坛中。
同样的方法，第二只蛇也被收入坛中。
正要收第三条，只听“嗖”的一声，程灿灿眼睁睁看着一支不知从哪来的木箭正向第三条赤斑响尾蛇飞去。
箭下留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