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鲸醒来的时候,脸上不痛了,摸上去是正常温度,还疑惑着自己什么时候自愈能力这么好了,一转头看到枕头上瘪了一点的药膏。

覃昔还在睡,外面黑着,没有娱乐总是要睡的早一点,醒来的也早。

于鲸照常出去买早餐,回来覃昔已经洗漱完了,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抬头的时候也和往常一样。

放下早餐,于鲸蹭到覃昔身边:“谢谢昔姐!”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覃昔别开脑袋,有些别扭地“嗯”了一声。

上课的时候,吴婵宝没在家,吴桂云站在门口,很不好意思地和于鲸说:“不好意思,孩子在她爸爸那里,明天才回来,忘了和你说了。”

“没事。”

于鲸转身,想着要不再和覃昔待一天。

刚下楼,就看到吴婵宝的爸爸,吴婵宝不在他身边。

他看到于鲸,笑了一声,招手:“小于老师。”

于鲸点点头,勉强算作打招呼。

没成想他朝着于鲸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小于老师家境不太好。”

他上下打量着于鲸,意味深长道:“做家教赚不了几个钱吧。”

“这和您没什么关系。”于鲸不适地往后退一步:“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没再跟上,站在原地看着于鲸远去的身影,对自己言外之意被拒绝并不意外。腿上一重,他低头,看到吴婵宝抱着自己的腿:“爸爸!我好啦!”

“真乖。”他摸摸吴婵宝的脑袋:“知道等会该怎么和妈妈说吗?”

“知道!”吴婵宝点点头:“和妈妈说想要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问妈妈能不能和爸爸复婚,婵宝想做有爸爸的小孩!”

那边的交谈于鲸不是很在意,但吴婵宝爸爸总让她心里不安,不怀好意的人总是会让人生起警惕之心。

但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

再去给吴婵宝补习的时候,她爸爸也在那里。吴桂云也在,只是没什么好脸色,看到于鲸来勉强笑了一下:“婵宝,于老师来了。”

吴婵宝爸爸朝着于鲸笑了一下,于鲸没理会,一心只有给吴婵宝上课。

下午课程结束,打开吴婵宝的房门,看到吴桂云和男人挨得很近,男人低声下气说着什么,吴桂云冷着一张脸:“张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也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我:不会再信你了。”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看过来,男人松开搭在吴桂云肩膀上的手,看着于鲸又笑出了眼尾的细纹。

于鲸:“我先走了。”

吴桂云点点头,拿过一边的信封递给于鲸。

走出小区楼,于鲸松了一口气。

傍晚的小城市高楼和一些小平楼交替着,能看到远方错落不一的天际线,橙黄色的,在晚风里颜色渐深。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于鲸看着旁边的绿化带,皱了下眉,偏过头去看,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和自己并行,开的很慢。

车窗摇下来,张振的脸露出来:“小于老师,我送你一程。”

“不用。”

于鲸觉得晦气,一路上都在恶心,回到出租屋,在楼下看到二楼亮起的灯,心情忽然就松快些许。

几乎是蹦跳着走上楼的,打开门就看到了让她心情好的人。

覃昔坐在沙发上,脖子上挂着毛巾,看样子是刚洗过澡,发尾还滴着水,她的手捏着毛巾,在脑袋上搓。

自从住出租屋之后,覃昔每次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于鲸关上门,手上东西往桌上一放,冲过去抱住她:“昔姐!想死你了!”

“怎么这么粘人。”覃昔松开毛巾,拍拍于鲸往她怀里拱的脑袋:“心情不好?”

往常于鲸也粘人,但今天不一样,进门的脚步声沉重了一点,还反常地往她怀里扑。

“遇到一个恶心的人。”

于鲸三言两语讲清楚了张振的事情,眉心紧锁:“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你继续在那里工作没关系吗?”覃昔试探着摸上于鲸的额头,碰到她眉眼,指尖抵在她眉心:“要不辞职,我这里还有一点钱。”

“昔姐要养我吗?”于鲸半蹲在覃昔身边,抱着她的腰,配合着她的动作微微仰起脸。

覃昔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我养你。”

她说着,站起身来,往一边走。

于鲸的手抱着覃昔的腰,但没搂的很紧,天气热,抱太紧容易出汗。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于鲸手一松,她站起来,跟在覃昔身后:“昔姐,你做什么?”

覃昔在从烂尾楼里带过来的旧物里面翻找一阵,找到一个布包,她这些年里零零碎碎攒下来的钱,全部都在这里。

“给你。”覃昔说。

于鲸接过,一层又一层地揭开,一摞零钱出现在眼前。

有点烫手。

于鲸指尖颤了一下,她努力扬起笑:“给我呀,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吗?”

“不怕。”

大不了也就是失去这么些年的积蓄,重新回到烂尾楼里面,她一开始也是一无所有,这么些年也过来了,最坏也就是回到一开始。

“昔姐你怎么这么好。”于鲸往前走一步,手搭上覃昔的背,脑袋搁在她肩上:“这钱你先收着,我还用不到,万一我真失去工作就要靠昔姐养了。”

“还有,”于鲸站直身体,走到一边摸出一叠钱,和那个布包着的钱一起放到覃昔手上:“我的也交给你保管。”

覃昔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要拒绝,被于鲸接下来的话堵了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怎么说好像都不对。

“钱果然还是交给家人保管最放心了。”

覃昔抿了抿嘴,捏紧手上的钱:“你要用的时候怎么办?”

“我留了一点,够用的。不够的时候问你要。”于鲸拉着覃昔走到桌子边,拉好椅子:“快吃饭,等会都冷了。”

“我先把钱放好。”

放好东西,吃完饭,覃昔的头发已经半干,粘在背上,衣服背后一大片湿答答的。

于鲸熟练地拿过放柜子里的吹风机给覃昔吹头发,涂护发精油。乌黑的头发缠绕在指尖,完全不见最开始枯槁的样子。

于鲸心里升腾起一股成就感。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吹完头发,于鲸放吹风机的时候,覃昔忽然问道。

于鲸把柜门关上:“具体没想好,但是要和昔姐在一起,说起来江城好像很少下雪哎,昔姐你说我们今年能看到雪吗?”

怎么能这么跳脱。

覃昔叹了口气:“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