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捡破烂的捡回一个无家可归的
也没愣多久，覃昔拿起靠墙放着的小木棍，摸索着往楼下走。
还要去捡垃圾，不然都不知道明天怎么活下去。
于鲸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覃昔。
走之前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覃昔睡的很不安稳，哪怕是在睡梦中，眉心都紧蹙着，眉间已经有了很深的川字纹。
这个时候的覃昔朝不保夕，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于鲸想，要是在高中时候遇见她就好了，或者更早一些，在她还没有受到那些伤害的时候。
可时间回溯是不确定的。
至少这个时候，覃昔还活着。
可是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一片空白的人，没有身份证明，根本不好找工作。
于鲸走在街上，人群路过她，有的上班，有的上学，好像所有人都有要去做的事情。
不清楚走了多久，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蒸烤室外的人。于鲸顶着烈日，还在留意着路边有没有工作机会。
一个女人拉扯着一个小女孩在于鲸面前走过，嘴里念叨着：“看你这成绩，还是得给你找个家教，隔壁家那孩子就是找了家教，那成绩，坐火箭似的蹭蹭往上涨……”
于鲸走上前去：“您是想找家教对吗？”
突然的打扰让女人感到不适，她下意识把女儿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于鲸。
于鲸知道这很冒昧，但她急于找到一个工作，也顾不得女人的脸色，毛遂自荐道：“或许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全科都能教。”
于鲸向来不会说话，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努力推销自己。
在于鲸市场价一半的诱惑下，女人最终还是同意了，对于于鲸工资日结也没什么异议，但是要先看看效果。
半天下来，于鲸已经降服了她的小学生。女孩不好学，但也不厌学，于鲸用学习和玩乐相结合的办法，小女孩学的也算开心。
女人在旁边看了一会，看到自家女儿坐在那里乖乖学习之后有些稀奇，悄悄退了出去，过了一会端进来一盘水果和一杯水。水放在于鲸面前，果盘放在两人中间。
女孩需要教的地方挺多，可能是上课没怎么听，问什么都说不会。于鲸只能从头开始教。
因为忘了提前说好补习多久，女人没说她也就一直给小女孩上着课，一直到晚上，外面传来饭香，女人走进来，说课就上到这里，还邀请于鲸留下来吃饭。
于鲸自然是拒绝。
走出去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正把饭端上桌，她背对着于鲸，招呼着女儿和孙女：“桂云，婵宝，来吃饭了。”
听到脚步声，她转身：“洗洗手……”看到于鲸，她愣住了，转而看向于鲸身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吴桂云和吴婵宝，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桂云解释道：“这是给婵宝请的家教老师。”
“哦，这样。”老人反应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于鲸：“老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呀。”
“谢谢您，不过不用了。”于鲸摆手拒绝。
吴桂云送她出去，一边约定下次上课的时间。到门口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老师这是你的工资。”她说着，拿了一个信封放到于鲸手上。
于鲸接过，道了声谢。
看她说了再见要走，吴桂云问道：“老师，你不确认一下数目吗？”
于鲸愣了一下：“不用了。”
她走出这栋楼，才在角落里打开信封。市场价一半的话就是一个小时三十块钱，她从十二点半给吴婵宝上课，走的时候又看了一下时间，是六点半，那就是180块钱。
说句实话，于鲸最拮据的时候，身上都没有少于过十万。
区区180块钱，就算看到地上有掉的，只要不是她的钱，她都懒得弯腰捡。
但那是之前，现在拿着这钱，她高兴起来。
搭公交花了两块，又买了些生活用品，于鲸都是挑的便宜的买的，加上一些吃的，也不过花了67块钱。
于鲸捏紧剩下的一百多块钱，拎着一兜子东西往覃昔的住处走。
今天温度太高，外面没什么人，她的竞争对手也少了很多，收入多了几块钱，就是工作量大，她有点直不起腰。
弯着身子正要去洗漱，她听到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她一下就警惕起来，身体紧绷着，直到听到于鲸的声音。
“我回来了。”于鲸说。
这就像她们本来是一家人，于鲸出去工作，回来对在家的人说的话。
覃昔冷着一张脸：“你怎么来了。”
“我说了我没有地方去呀。”于鲸回答地很快，她看到覃昔手上拿着的东西：“洗漱去呢，等我一起。”
覃昔沉默着往外走，刚走了几步袖子就被拉住了，随后肩上搭上一只手：“再借我一套衣服呗。
她还没说话，于鲸就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自己去拿喽。”
覃昔没反对，听着那边的动静，她道：“听你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没有读书了吗？但那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去，只要你勤快一点，随便找个工作都能养活自己。”
于鲸拿好衣服往覃昔身边走：“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只能流浪。”
覃昔怔住，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憋了回去，最后也只是微微低下头。
于鲸走到覃昔身边：“走吧。”
一路无话。
一直到洗完，覃昔也不搭理于鲸。
走出公厕门口的时候，于鲸拉住覃昔手上的衣服：“怎么不理我啊，是不是因为我死缠着你，让你不高兴了。”
覃昔嘴唇动了动：“我们不熟。”
“那就多熟悉熟悉。”于鲸说：“我叫于鲸，于是的于，鲸鱼的鲸，生日是一月二十五，今年十八，喜欢春天和秋天，因为天气很好，喜欢有风的太阳天和阴天……”
她把自己的喜好说了一长串，覃昔默默加快脚步，但还是走不过于鲸，很快就被赶上。
于鲸说的差不多，转而问覃昔：“你呢？”
“覃昔。”
就两个字，于鲸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那我叫你……昔姐？”
本来是想直呼名字的，但两人这个时候年龄差距有点大，好像有点不礼貌。她斟酌了一下，冒出了这个称呼。
覃昔“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身边人笑着说起一些没营养的话，叽叽喳喳的，覃昔莫名觉得身边有一个人还算不错。
她独来独往惯了，没人会想要和捡垃圾的瞎子有交流，她也想不明白和她一个捡破烂的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所以就真的是捡破烂的她，捡回来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吧。
于鲸说起今天去做了什么，算是对早上的不告而别有了交代：“对了，昔姐，我找到了一份工作，一个小时三十块呢。”
于鲸没说什么工作，覃昔也不问。
回去之后，于鲸把买的吃的放到覃昔床边上：“昔姐，我用今天的工资买了点吃的，放这里，你要是饿了就拿。”
覃昔点点头，于鲸知道她肯定不会自己拿，但她总归是有办法投喂的。
第二天早上，覃昔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刚一戒备，就听到于鲸的声音：“昔姐早上好。”
她这才应过来，自己昨晚同意让人留在这里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刚下床，手上就被塞了一小袋小面包：“昔姐，我吃不完，麻烦你帮我处理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