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磕磕，生日快乐呀
冬日晨间的风还带了点凛冽，吹过暴露在外面的皮肤的时候带着寒意，冷的刺骨。
八点的小村镇尚在酣眠，安静的一只鸟振翅飞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混迹在风声里面，让人更加贪恋被窝的温暖。
“鲸姐！”
热切的呼唤打破了早晨的寂静，于鲸不情不愿地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面爬出来，一开门，对上和二哈别无二致的庄芥。
庄芥看到于鲸那一瞬间，手举的高高的，让手里的礼物更好地呈现在于鲸面前：“生日快乐～”
上扬的尾音似乎比于鲸这个生日的人还要快乐。
于鲸接过礼盒包装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的东西，打了个哈欠：“谢谢。”
语音带着一点困倦，庄芥有些心虚，声音都低了几度：“鲸姐，你还没睡醒啊。”
“怎么会呢，我睡醒了，我就算是凌晨三点睡的，到现在……”于鲸往后仰，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到现在八点二十八，有五个小时二十几分钟的睡眠时间，足够了，怎么还会困呢。”
她说着，朝庄芥一笑，眉眼弯弯。
庄芥顿觉不妙，转身就跑：“鲸姐，我先下去帮伯公做菜，对了，那个盒子里面还有迟础送你的礼物，我们俩的放在一个盒子里面！”
声音渐远也渐小，于鲸转身把礼物放在书桌上，换下睡衣，把睡衣折好放在床头柜上时，旁边手机“叮”了一声。
于鲸拿起手机点开，覃昔的消息引入眼帘：你起来了吗？我在你家楼下。
她发消息过去让覃昔先进来，然后把手机揣兜里，下楼之后没看到覃昔。
庄芥坐在灶边上烧火，很老式的灶台，烧柴火的那种，庄芥脸蹭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于鲸奶奶提醒了她一句，她想也没想直接用手擦。刚碰过柴的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结果自然就是灰上加灰。
于鲸扫视一圈，确定覃昔没有藏匿在某个角落里充当安静的蘑菇，于是问道：“覃昔没来吗？”
“没看见呢。”庄芥摸了摸鼻子，皱巴着脸：“这个火真不好烧，伯公！伯公！火要黑了！”火光在她眼前暗下去，庄芥大惊失色，赶忙喊于鲸的爷爷。
于鲸爷爷拿起旁边的吹火筒，使劲往灶里面鼓风，无济于事。遂求助于鲸的奶奶。
那边一团乱麻，于鲸掏出手机，没有新的消息。
“我先出去一趟。”于鲸说着，打开门，冷风灌进屋子里，冻得人直哆嗦。
覃昔站在门外，缩着脑袋，两只手揣在袖子里面，来回踱步。不知道是来了多久，鼻尖很红。
于鲸快步走过去：“走吧，进去。”
“好。”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覃昔就抬起头看着那边，看到于鲸出来，本来等的焦躁的心莫名安定下来，踱步的速度也放缓，直至停止。
于鲸走到她身边，带着她往里面走。她顺势把手里的东西给出去：“给你，生日快乐。”
一个很简单的透明袋子包裹着柔软的毛线织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于鲸接过，先是道了声谢：“你织的？”
“嗯。”覃昔矜持地点点头，其实很想问于鲸喜不喜欢，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嗯”完之后就抿着嘴不说话，打量于鲸的反应。
围巾还没拿出来，只能看到一团灰色窝在袋子里面，看上去很柔软。
“肯定很暖和。”于鲸说：“我正好需要。”
她没有说喜欢这样的字眼，但这也和喜欢没什么区别。覃昔抿着的嘴角悄悄上扬了一个弧度，又努力压制下去。
进屋子的那段路不长，刚好够用来说几句话。于鲸问起没得到回复的短信。
覃昔眼中讶异一闪而过，之后就是愧疚抱歉之类的情绪，她又低下头：“抱歉，手机没电了，昨天我们那边停电，没有充电。”
“没关系的，不需要抱歉。很正常的事，我身上有时候也会发生这种情况，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收到我妈发的消息，之后被审问了大半天。”
于鲸说起自己的一些趣事来转移话题：“之后有更离谱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不回消息和她被请去学校联系在一起，一直坚定的认为我是因为打架才没回她消息，明明两件事隔了半个月。”
覃昔知道于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但很少听于鲸说起这些，一时间还有点新奇：“之后呢。”
“之后每次有人说我省心，她就拿出这件事来说，她是这么说的，”于鲸清了清嗓子，拿捏起大家长的腔调：“省心？你是不知道她闹腾那会啊，给她发消息一直不回，我都快急死了，你猜她在干嘛？嘿，和人打架呢！”
于鲸模仿的姿态和平时的她截然不同，恍然间能透过她看到那个担心孩子的母亲，在说起自家孩子的不争气时，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所以你没回消息那时候是在干嘛？”覃昔好奇地问道。
于鲸：“......和人打架。”
覃昔沉默一会：“还真是没冤枉你。”
快进屋了，于鲸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爷爷奶奶不知道这事，我们保密。”
覃昔笑着点了下头，于鲸这才推开门。
覃昔落后于鲸半步，进门后先是把门关上，然后给于鲸爷爷奶奶依次打招呼，之后是和庄芥互相问候。
屋子里面只有两个老人和庄芥，没有生面孔。
于鲸的爸爸妈妈不回家吗？这么想着，却是没有问出口，想着感觉有点伤人。
覃昔不说，于鲸爷爷倒是抱怨上了，他给覃昔泡了一杯茶，端到她手上之后，转头和于鲸的奶奶吐槽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鲸满生日不回来就算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不知道怎么当父母的，一点都不关心孩子......”
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老人家有点耳背，两人用互相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习惯了，平时的嗓音压低一点，对于五感敏锐的年轻人来说也听得清清楚楚。
庄芥闷头烧火，装作没听见。覃昔垂下眼，低头喝了口茶。
可能是经不起念叨，正说着，于鲸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明晃晃的“爸爸”两个字。
点了接听键，过了一秒，那边传过来温和的男声：“磕磕，生日快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