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是能一直做朋友就好了
也没再说别的什么，覃昔问完打算走了，于鲸想起中午塞给她的那颗糖；“给你的糖你吃了吗？”
还没有，在桌洞里躺着，中午做题犯困的时候时不时看上一眼。
这种行为有点奇怪，哪有人犯困的时候看糖就精神了的。覃昔当然不可能告诉于鲸，她只说：“没有，等会吃。”
“行。”于鲸只是随口一问，对问题的答案其实也不是那么上心。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了，虽然还是困顿的，但好歹是睁开了眼。覃昔回教室的时候，庄芥艰难地从课桌上爬起来，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红痕。
看覃昔是从教室后门进来的，庄芥问道：“你去找鲸姐了？”
“嗯。”根据庄芥凡事问到底的性格，接下来就该问她去找于鲸做什么了。覃昔索性接着说；“问她生日是过的阳历的还是农历的。”
庄芥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你问我呀。”
“没想那么多。”也不是没想到可以问庄芥，但当时庄芥还睡着，她又心血来潮急于知道这个答案，又看了一眼课桌桌洞里的糖果，一股莫名的冲动催促着她起身，去找于鲸。
踏进隔壁教室的时候已经后悔了，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睡觉，于鲸脑袋埋在校服外套里，看样子也是没醒。她都准备走了，看到于鲸一只手伸在外面，虚握着，想抓住什么。
这大冷天的，手放外面得多冷。
这么想着，她走过去，准备把于鲸的手塞进她盖脑袋的外套里。没想到才碰到于鲸的手，她就醒了，顶着外套傻愣愣地看自己。
把下节课要用的课本和练习册从书堆里抽出来，摆到最上面，偏头看时，庄芥脑袋靠着桌子，又眯着眼半睡过去了。
上课前几秒，她还在想着于鲸生日的事。直到上课铃打了，老师走进教室，让他们拿出昨天做的作业进行讲解。
比于鲸生日更早到来的，是期末考试。
徐州一在第一门考试之前，特意和于鲸说让她好好考试，还问她早餐吃了没，考试用具有没有带齐，有没有检查笔的出水。
于鲸觉得他思考的很到位很全面，转头就叮嘱覃昔了。
除了徐州一，几个人都是在第一间考场。徐州一因为刚转过来，就和于鲸刚转过来的时候一样，是在最后一间考场。每天考完之后，他就拿着东西上来找于鲸对答案。
在于鲸附近的同学听着两人的讨论，生无可恋。
每次考完试之后，知道答案的那一刻，就像是在受刑。之后每次看到徐州一的身影，立马就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三天很快就过去，把要带回去的东西都带个大概，于鲸寝室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要大扫除。
于鲸把分配的任务做了，先行出寝室。一看，几乎所有的寝室都在大扫除。
覃昔也弄完寝室打扫出来了。
隔壁寝室在扫地，灰扬的到处都是，覃昔看到于鲸站在走廊尽头，捂着嘴咳嗽。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视，于鲸转过头来，微微抬眼，扫起来的灰把她整个人都模糊，只有一个阴影，是她一眼就能认出的轮廓。
灰尘散去之后，那双蜜糖色的眼睛逐渐明亮。
于鲸走到她面前：“你可以了吗？”
覃昔点点头。
庄芥还在寝室里面，于鲸和她打了声招呼，和覃昔一起走。
等班车的时候，覃昔问于鲸为什么不等庄芥一起。毕竟她们家住的近，一起回家更方便一点。
于鲸想都没想就说：“不想坐黄女士的车。”
覃昔尚未品味出这句话的意思，于鲸拉着她往身边人后面躲，然后她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曲线行驶在笔直的公路上，速度还很快，直接冲进了学校里面。
于鲸感叹道：“黄女士的车技依旧精彩。”
覃昔哑然。
又过了一会，两人都坐到班车上了，黄女士那辆辨识度很高的车又从距离两人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飞过去，带起路上的垃圾。
“……庄芥命真大。”覃昔说。
于鲸笑了一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女士车技还算不错，从来没出过大的车祸。”
覃昔被她的说法逗笑了，过了一分钟，揉了一把笑僵的脸，问：“你明天在家吗？”
明天是一月二十三。
于鲸都不用猜就知道她的想法，故意迟疑了一会逗她，看覃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后，才慢悠悠说道：“当然是在家啦。”
之前看于鲸犹豫的脸色，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又听到于鲸又面说的话，也反应过来她是在逗自己。忍了忍，没忍住，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
于鲸“嘶”了一声，捂着手臂：“下手真狠啊。”
“你应得的。”覃昔“哼”了一声：“我明天来找你，要是你不在家就完了。”
于鲸：“我哪敢不在家呀。”
她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起来。车门关上带起的一阵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拂过眼睛，她眨了眨眼，眼尾弯起的弧度很漂亮。
覃昔看着她，手掐在大腿上，掐到疼痛麻木才克制住自己要伸手去碰那点碎发的冲动。
但看于鲸笑，她也没忍住勾起嘴角。
覃昔先于鲸下车，她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在路边上，手上拿着东西艰难地朝于鲸挥手。于鲸也朝她摆摆手。
直到那道身影看不见了，她们才收回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分开，就开始有点想了。
这就是好朋友吗。
覃昔想到。
于鲸算是她第一个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小学的时候孤儿院还没倒闭 班上的小朋友不太愿意和没爸没妈的孩子玩，覃昔是被孤立的。
也不算完全孤立，她边上的同学还是会和她说话，分零食给她吃，只是不太愿意和她做游戏，也不和她一起回家。她总是自己一个人。
后来初中的时候遇上了刘利华她们，过的不是很如意，朋友什么的更是奢望。没人愿意得罪刘利华。
之后就到了高中，遇见了于鲸。
于鲸。
咀嚼着这个名字，覃昔撩开袖口，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一些很新的伤口没愈合的好，稍微一用力就会崩出血来。
得把伤口藏好，不然于鲸就不会和她做朋友了。
要是能一直和于鲸做朋友就好了。
她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