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元旦快乐
“嗯。”覃昔打量着周围环境：“你怎么把我弄这来的？”
“抱过来的。”于鲸手上的笔一丢，站起来：“我拉窗帘了？”
是对覃昔的询问，覃昔还没反应过来，刚一点头，于鲸扯着窗帘往两边拉开。
冬天太阳落的早，这个时候只剩下半轮靠着远处的山，整个天幕都着了色，像少女醉酒时脸上的酡红。连天上高挂着的轻薄的云都红了一张脸。
于鲸转头，背后映衬着夕阳，像是一幅画，她是最浓墨重彩的那笔。
“发什么呆呢。”
覃昔回过神来：“刚睡醒，缓缓。”说完她就低着头，似乎还没睡醒。
于鲸从一边衣架上拿过自己的衣服，走到卫生间换下睡衣，出来的时候，覃昔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放好睡衣，拿起书桌上的东西，到小客厅一看，覃昔拿着之前看过的杂志，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庄芥还在呼呼大睡。
于鲸把手上的东西递到覃昔面前。
白皙漂亮的手拿着包装精美的盒子，伸到覃昔面前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握住那只手。手指蜷了蜷，她问道：“这是什么？”
“元旦礼物？”于鲸疑问的语调尾音有些上扬：“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覃昔顿觉不妙。果然，打开盒子之后，一摞试卷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礼物？”
于鲸咧嘴笑，虎牙尖尖：“对呀，喜欢吗？”
“我可真是太喜欢了。”覃昔咬牙切齿的。
于鲸：“喜欢就好。”
“喜欢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庄芥听到说话的声音，坐起身来，揉着眼睛看看于鲸，又偏头看向覃昔，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在说我送覃昔的元旦礼物。”于鲸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庄芥皱着眉，眼神疑惑：“元旦礼物？还有这种东西？鲸姐为什么不给我送礼物呀，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她说着有点忿忿不平，明明都是一起玩的，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
于鲸笑了一下：“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份。”
庄芥正想说“想要”，覃昔咳了一声，示意她看自己手上拿的东西，怕她看不清楚，覃昔还把试卷摊开来。第一张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某某年模拟测试卷。
话到嘴边又滚回去，庄芥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不用。”
她又不是傻子，学校发的试卷都写不过来，看着头就疼，她还要这额外的折磨做什么？
于鲸似乎很遗憾：“行吧，我那里还有好几套呢。”
庄芥连连摆手，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用，不用。”
为了方便刘来娣她们回去，晚饭吃的比平时早。
一大伙人围着圆桌，吃了几口饭，于鲸的爷爷率先站起来，举杯：“元旦快乐，新的一年，祝各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所有人都站起来，碰杯。
“元旦快乐！”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喝一口饮料坐下之后，于鲸杯子往覃昔那边挪了，覃昔手还拿着杯子，不解地看着于鲸的小动作。
玻璃杯相撞，发出“叮——”的一声，于鲸身体微微侧向覃昔，低声道：“元旦快乐。”
吃完饭天还是黑了。
“留下来睡一晚也不妨事。”看外面又黑又冷，覃昔她们住的地方又远，回去不方便，于鲸奶奶提议道：“明天再回去，我让于鲸的堂哥来送你们回去。”
在这里吃了两顿饭已经够给人添麻烦了。刘来娣本来不想来的，但架不住于鲸奶奶再三邀请，她不擅长应对太热情的人。
住院那一段时间也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的照顾让人挺不自在，但于鲸爷爷奶奶都很热心，一直在和她唠家常拉近距离，不知不觉就熟稔起来。
之后也一直有联系，于鲸奶奶偶尔还会带菜去看她，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让老人家大老远走过去，也就时不时来于鲸家串远门。
“就一晚，我现在就去铺床。”于鲸奶奶转身又要去忙活，刘来娣赶紧去拦。
于鲸不管两人的拉拉扯扯，拉了一下覃昔的衣袖：“我们上去吧。”
“我要回去了。”覃昔说道。
“回不去的。”于鲸说：“我奶奶要留的人，肯定会留下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
果然，那边刘来娣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于鲸爷爷在两人来回拉扯的时候就泡好了茶，这个时候吹一吹，差不多入口。
覃昔又跟着于鲸上楼。
外面有放烟花的声音。
两人谁都没开灯，直奔窗边看外面的烟花。
小村子里面房屋坐落的七零八乱，烟花在一些小房屋的顶上，炸开的一瞬间照亮一小方天地。
为了看烟花，窗户是大开着的，冷风灌进来，直吹着脸。白天温度还算高，覃昔只穿了一件厚一点的外套，风吹久了，有点冷，覃昔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低头打了个喷嚏。
于鲸立刻把窗户关上。
一件带着热度的羽绒服披在身上，覃昔回过神来，看到于鲸穿着毛衣，弯腰在一个纸箱子里翻翻找找。
翻到一件厚衣服，于鲸穿上身：“晚上温度很低，你多穿点。”
覃昔裹紧衣服，于鲸又靠在她身边，她们互相依偎着看外面。
两人手臂挨着手臂，覃昔往旁边一伸就能碰到于鲸的手。手指稍微抬了抬，又放下。她偏头，看于鲸的脸在烟花炸开后隐入黑暗。
覃昔很小声地说道：“元旦快乐。”
于鲸没听清楚，侧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这烟花还挺好看。”覃昔别开眼，看向窗外。一轮过后，又一轮开始了。
“元旦的烟花还好，要到三十那天，十二点钟，到处都是烟花，整个天上，各种颜色各种花样的都有，很好看。”
孤儿院位置偏，只能看到远远的烟花，小小一朵，看不真切。覃昔对烟花不感兴趣，但于鲸说的场景，她想看看。能被于鲸说很好看的，应该会很惊艳。
放烟花的渐渐多了起来，这次，看着满天的颜色，听着烟花炸开的声音，覃昔用正常的音量说道：“元旦快乐。”
于鲸挑眉，冲着她笑。
“元旦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