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橘子皮花
“养哪？”覃昔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先养学校？”于鲸想了一下：“你先从保安室那边进去，然后在那个大门那里——就是那个车过去的地方招呼狗哥，但是，你喊的动狗哥吗？”
“我试试。”覃昔走开几步，试探性地喊道：“狗哥？”
“汪。”狗哥抬起狗头看一眼覃昔，然后屁颠屁颠甩着尾巴过去，在她裤脚蹭几下。
它认得，这是刚刚投喂它的人类身边的人，很友好。
于鲸兴奋地带着狗哥买了一大包狗粮，为了装狗粮又买了个书包，兴高采烈地带着狗哥回学校。
公交车不允许带宠物上车，于鲸没办法 只好叫了的。按照于鲸的方法，狗哥成功混进校园。期间保安看了于鲸她们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狗哥，以后你就是我的狗了，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肉吃。”于鲸撸着狗头。
狗哥配合地“汪”了一声。
以防万一，于鲸把狗哥带到位于教学楼和老师家属宿舍楼的中间，一个露天楼梯的下面，挨着家属宿舍楼侧面。小小一块地方，还有于鲸和覃昔两个人共同坐过的那块砖头。
把狗哥拴在这，于鲸有些愧疚地抱住狗头：“抱歉啊狗哥，委屈你一段时间。”
狗哥不知道于鲸在说什么，它蹭着于鲸侧脸，咧着舌头笑。好像是明白，自己是有人要的小狗了。尽管这地方没有它之前流浪的范围宽阔。
放了点狗粮在配套的狗粮碗里面，于鲸在砖头上坐下。知道这块地方不是自己的专属之后，于鲸再也没来过。
看覃昔抱着手靠墙，沉闷的样子，她主动挑起话题：“你之后来过这里没？”
“啊？”过了几秒，覃昔才理明白之后指的是哪之后，她摇摇头：“没，感觉不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不想来了。”
“真巧 我也这么想的。”于鲸手搭在狗哥脑袋上，另一只手把水泥缝长出的杂草揪了一根：“那个废弃实验室本来也是不想去的，但找不到比那里更合我心意的地方，就还是继续去 只是去的少了。”
“我也去过很多次，有时候推开门看到你在那，我就走了。”覃昔说。
于鲸笑了一下：“我知道，那个门动静挺大的。”
其实本来挺烦，但人没进来，反而离开了，她又觉得这人不错。
“对了，我那个外套口袋里的烟，你忘了放进去了？还是洗的时候没掏口袋洗废了？”于鲸想起借给覃昔的外套，除去外口袋被团的乱七八糟的半根烟外，还有内口袋藏的半包烟。
“不是。”覃昔对外套的事记得很清楚：“当时装袋子里一起给你带过去了的，但你走过来的时候咳了几声，我一时脑抽给拿走揣我自己兜里了。”
于鲸有些意外，眼睛都瞪大了一些，但没有对这个发表什么意见：“那你什么时候还我？我现在不咳了。”
“你还在意那半包烟啊。”覃昔第一个想法是劝她少抽点，转头一想自己又没什么立场来说这话，音节已经发出来，就随口说了一句。
于鲸叹了口气：“是啊，买烟不容易，我们那边街上的人都和我爷爷挺熟的，我前脚刚买他后脚就能知道。我平时都是从我爷爷烟盒里摸两三根。我那半包烟还是从他那顺的，他落饭桌上，我就给拿了。”
“这么不容易，干脆别抽了。”覃昔说。
“那可不行。”于鲸把刚才揪的草揉成了草泥，在手上摊开来又团成团：“我抽的也不多，烦的时候抽一根，解压。”
覃昔：“我放家里，下次给你带过来。”
“行。”于鲸站起身：“咱给狗哥弄个窝。”
毕竟材料有限，最后狗窝也只是一点树枝堆了一圈，放几件于鲸不常穿的衣服在上面。
走的时候，怕狗哥饿着，于鲸在它碗里面放了很多狗粮。
走出一段距离于鲸还在担心狗哥：“也不知道够不够它吃，话说狗哥一天吃几顿啊……这样好了，我吃一顿，狗哥吃一顿。”
想好狗哥的食宿问题，于鲸看见覃昔往另一边走，赶紧喊住她：“你哪去？”
“我是后勤部的，回去做事，不然消失太久了不好解释。”覃昔回答道。
于鲸听她这么说，脚尖一转：“我和你一起去，免得刘利华找你麻烦。”
覃昔的“不用”没说出口，肩上搭上一只手，几乎是拖着她往前面走。
要是其他人这么做，她会很生气，很烦，但换成于鲸，好像没那么不可接受。
她侧头，看向肩膀处的那只手，白皙修长，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血色的粉，手掌的热度好像透过厚重的衣服传到皮肤上。覃昔抖一下肩膀：“手拿开，重死了。”
“胡说，我根本没用力。”于鲸说着拆散把手拿开。她疑惑地把手搭到自己肩上，还用了点力压一下：“这有多重，你是豆腐做的啊。”
覃昔顺着她的话讲：“那可不，我豆腐成精了。”
“你……”于鲸没想到她会这么回复，过了几秒噗嗤笑出声。
覃昔身边围绕着她憋笑的声音，被笑声感染，她也没忍住弯起嘴角。
后勤部除了水，还有几大提砂糖橘，覃昔让于鲸坐那剥橘子，她就在一边倒水准备葡萄糖。
于鲸吃了几个有点吃不下了，但还想剥橘子，就把橘子剥了皮去喂覃昔。第一个橘子的时候覃昔是抗拒的，于鲸直接递到她嘴边，没办法只好吃了，然后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过了一会于鲸不喂了，覃昔往她那边看一眼。于鲸把每一个橘子皮都剥成了五块，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小树枝把它们穿在了一起，看上去像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她还在调整每一块之间的距离。
又过了几分钟，覃昔背上一记铁砂掌袭来，她咬着牙：“怎么。”
于鲸举着她刚做成的小东西：“你看我做的橘子皮花！”
覃昔咽下一口气：“看到了。”
“芜湖～”于鲸两只手掌相对，掌心夹着橘子皮花的花杆，一转，没有固定好的橘子皮飞出去一半，其中一个还落到覃昔刚倒好的一杯水里面。
“于！鲸！”
“别生气，别生气。”于鲸端起那杯水，把橘子皮拿出来，又把水放回去，试图粉饰太平：“你刚刚看花眼了，什么都没有。”
她还不忘捡回来所有的橘子皮插回去，恢复她那橘子皮花，覃昔气笑了：“带着你的橘子皮花，还有那杯水，离这块地方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