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校运会
江城好像是没有秋天的，夏天到冬天飞速跨越就算了，在冷天穿了一段时间棉袄，过一会又升温，竟然是要只穿单衣的时节了。
距庄芥请假回家已经七天，庄芥还没回学校。
这期间，刘利华她们找了几次于鲸。
在于鲸上完厕所后泼水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哪找的盆。于鲸当然不惯着，把人堵在厕所里面，拿起拖厕所的拖把沾了水往她们身上杵，从头到脚都要拖一遍的那种。
洗碗的时候，刘利华故意把脏水泼于鲸水身上，于鲸直接把人给摁进剩饭篓子里，头往下，剩饭篓子滚了一圈，倒了一地的剩饭。阿姨来的时候，于鲸远远站着，看着一身脏的刘利华说风凉话：“这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利华把口香糖粘在于鲸发尾，于鲸剪了那撮发，转头给刘利华剪了个狗啃头。剪刀快的时候还划伤她的头皮，留了几道口子。
于鲸懒得再和她们纠缠，没等人找她麻烦，她堵着人揍了好几次，天天打卡，直到人求饶。
勉强算相安无事。
现在刘利华看到于鲸扭头就走。
看最近天气不错，学校准备举办校运会。于鲸班上踊跃报名的人很少，都是些运动废材，于鲸运动不错，但她准备请假回家。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莫名想回去一趟。
总觉得不回去会发生什么让她后悔的事。
而且她还落了学习资料在李期年那里，正好去取一下，也到了要用的时候。
校运会请假的人蛮多，看到于鲸也请假，老徐有些意外。
“回去取一下资料，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方便送过来。”于鲸给出的请假理由是这样的。
老徐批假很快：“就算是想放松一下也可以的，你平时学习那么努力，不要给自己过多压力。”
于鲸应一声，拿着假条收拾东西。
校运会第一天，教室里的人不多，大都放任自己四处溜达，要么就给班上参赛的人加油。
云韵懒，窝在教室看书，写练习册。
见于鲸收书包，她大叫：“你要回去！那我呢？我怎么办？我不是你最可爱的小伙伴了吗？你忍心丢下我吗？”
一连串的反问丢下来，于鲸的回答是微笑，不语。落在云韵眼里，就成了“你再说什么屁话”。
云韵一记铁砂掌，给于鲸推了个趔趄。
她背着书包朝云韵挥挥手：“走了。”
“快走吧你，留我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可怜呀。”云韵装模作样一番，上去拦截于鲸的去路：“不行，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她说着，要往于鲸身上蹭。
于鲸食指抵住她的肩：“给你带吃的，离我远点。”
“好哦，你真好！我送你一截。”云韵丢下看着就烦的习题册，跟在于鲸身后。
覃昔作为运动会后勤部成员，刚刚和大部队采购完回来，手上搬着的一箱水放下，起身看见于鲸和云韵走过来。于鲸身上还背着书包，云韵挨着于鲸，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于鲸抬眼看见她，视线没有任何停留，转而又看向别的地方，时不时回应一下云韵。
“覃昔，你怎么了。覃昔，覃昔！”突然的一声大喊，把覃昔拉回了现实。
她偏头看向喊她的人：“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怎么。”覃昔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抠着指甲，中指的指甲留白部分被抠走了大半。干脆把裂开的撕掉。
“那我们送水去？”声音带点试探。
覃昔：“好。”
走的时候是下午，于鲸离校之前把放在老徐那里的手机拿了回来，想着时间还早，给家里先打了个电话，告知要去拿资料。
没想到等车等了很久，又走了二三十分钟，才到李期年那里。眼见着天要黑了，于鲸又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表示还要一会才到家。
拿了资料，天黑的差不多，于鲸打开手机手电筒，走的很小心。
一辆小轿车过来，开的很快，于鲸快步往旁边走几步，看着好像有一团什么从车前被撞开，车没有一点停留，直接开过去，路过于鲸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于鲸转身看了几秒，直到小车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
往前走几步，地上散落了几个应季蔬菜，锄头被车碾过锄头柄裂开成了两半。有什么粘稠的东西蔓延过来，打灯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打了救护车的电话，于鲸不敢挪动人，也不清楚面朝下的人到底是谁，但一时之间也离不开，只好给家里打电话。
“嗯......对......还要晚很久回家，撞到人了，不是我撞的，我怎么撞？车都没有......在等救护车呢，有点害怕，这地方偏僻，怕车到了人也没了......行......”
等到医院，人推进急救室，于鲸在外面等着，还有些后怕。
被撞的人是刘姨。
车辆肇事之后就走了，那地方大晚上也不会有什么人路过，要是她今天不在那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幸好送来的勉强算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断了一条腿。
于鲸缴了费，代替家属位置，守在病床边等刘姨醒来。
爷爷奶奶听说这个事，得知刘姨家里没别的亲戚，也从家里赶过来。
“要是不知道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什么，但知道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人家一个人在医院，腿还断了，你一个学生还要上学能做什么？”奶奶皱着一张脸：“这叫什么事啊。”
爷爷手里一大兜东西，跟在奶奶身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奶奶说什么是什么。
不说刘姨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陌生老人什么想法，有多震惊，于鲸先回学校看不到这个场景了。
说是回家，但连家门都没进去。
把答应给云韵带的吃的给她，于鲸放好东西，四处打听覃昔在哪，找到覃昔的时候，她坐在服务台发呆。
于鲸走过来，她也只是动了动眼睛。直到于鲸在她面前站住：“覃昔。”
她抬起头，眼里几分不可置信，她指指自己：“你叫我吗？”
“有事和你说。”于鲸把她拉到一边，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刘姨被车撞了。”
覃昔表情凝滞，身体僵住：“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