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像
时间在课本一页又一页的翻动中流逝，学期过半的时候，高二举行了一场联合其他高中的大型考试。新课还没学完，考的知识点很局限，但成绩还是很不理想。
高一将近期末时候选的科，于鲸当时选的理科，正好老徐也带的理科班，班上同学为了跟随老徐，加上自己也比较擅长，班上同学竟然没太大的变动。就算有小许变动，也是和隔壁班进行了人员交换——两个班都是择优班。
这次考试算是模拟高考，只考了六科，成绩出来的时候，老徐看着成绩单，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看你们的成绩，这么点分数，以后三本都不一定要！这么下去，你们想去哪？啊？去工地搬砖吗？你看看工地要不要你们这些瘦麻杆！......”
“你们以为是在为谁读书，是为我吗？不是！是为你们自己......算了，反正是你们自己的成绩，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于鲸，跟我来办公室。”
老徐又说出这句话，于鲸握着笔的手一顿，她放下笔，顶着满教室人的目光跟在老徐身后进了办公室。
“你这次考的不错。”老徐坐下，先是夸了一句。
话音还没落，隔壁班班主任插了一句：“何止是不错，我班上的人要有这成绩，我得乐开花，做梦都要笑醒。”
“贺老师，你们班上也有几个考得不错啊。”老徐说道。
“那还是比不上于鲸，而且有一个我很看好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考的一塌糊涂。覃昔你知道吧......哎？”说着覃昔，贺老师突然看着于鲸，表情有几分惊异：“说起覃昔，她和于鲸还有点像，越看越像。”
“是很像，我之前还认错过，差点就把覃昔喊成于鲸了。”老徐叹了一口气，想起那次的经历还有点好笑：“两张脸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哎......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得把她叫来办公室问问。”说喊就喊，贺老师站起来，风风火火地往办公室外面冲。
老徐话题又回到了于鲸成绩上：“你这个成绩要是保持住，全国大学随便挑。对了，你之前是在C城读书？因为打架斗殴......”老徐说着，迟疑了一下：“怎么会打架呢，看着也不像啊。”
“他们收我保护费，我不愿意，就打起来了。”于鲸言简意赅。
“这样啊......在这里要是有人欺负你，来找老师。”老徐没纠结这个话题，他眉头拧了又松开，松开又拧上，好一会才问道：“你之后有转学的打算吗？”
贺老师带着覃昔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这么一句，她一挑眉：“哟，你这是不想要于鲸这个学生了？那给我带呀，我立马带一个新的理科班，于鲸就跟着我。”
她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们都清楚，贺老师不可能为了于鲸丢下她们班一班的人。
“你瞎说什么呢。”老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的班。”
“于鲸啊，我是怕我们这里的教学资源有点耽误你，你很聪明，甚至有些我转不过弯的题目你很快就能找到要点，我怕耽误你。你要是在大城市，教学资源好一点，老师也比我强......”老徐语重心长道。
凭于鲸现在的成绩，是能给老徐提供升学率的，带出一个好的大学的学生，对老师未来发展也有好处。但老徐还是这么摊开说了自己的劣势；学校的不足，凭心而论，是真的很为学生的发展考虑，为学生的未来着想。
于鲸不考虑老徐说的这些问题，到了她这种境地，老师的辅导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她更擅长自学。何况老徐是个挺不错的老师。
“老师，我不打算转学，家里也希望我留在这边。”话说道这份上，老徐也不再多劝，只好说：“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就来找老师，别的方面，有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于鲸走出办公室后，贺老师还在询问覃昔最近学习状态怎么回事。
覃昔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贺老师气的要命，看覃昔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还是按捺住脾气，苦口婆心的劝学。
“于鲸，牛啊。”于鲸去办公室的功夫，老徐放讲台上的成绩单就在全班传了个遍。于鲸扫一眼成绩单上的分数，很快递给别人。
云韵撑着脸，看于鲸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于鲸，把你脑子分我一点吧。”
“婉拒了哈。”于鲸坐下，从桌洞里掏出一本新的练习册，打开：“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刷点题。”
“好！我要努力学习了。”云韵拿起学校发的练习册，翻开，试图集中注意力，才做了一个题，注意力集中挑战宣告失败。再撑起脑袋看，于鲸笔在纸上飞速滑动，本来干净的草稿纸已经有了半页的演算痕迹。
覃昔挨了半天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室，她低头扯了扯袖口，再抬头时感受到有人的注视，抬眼看时，和于鲸视线相对。
她偏过头，快步走过。
于鲸回头，云韵正支着脑袋东张西望。她敲敲云韵的桌子：“我和覃昔很像吗？”
云韵没想到她回头就是要说这个：“啊？”
于鲸又重复了一遍：“我和覃昔很像吗？”
“那可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云韵打开了话匣子：“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了，看见你进教室那一眼，我差点以为覃昔转到我们班了呢。但是你是短发覃昔是长发，你的眼睛颜色比覃昔的浅很多，除去这两个，你们长得真的——”云韵加重语气：“完全一样。”
“是吗？”于鲸偏头看，玻璃窗上只能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看着看着，那张脸有了些许变化，头发疯长垂至腰上，眼睛变成黑色，鼻梁上出现一点红痣。
还真是像。
这简直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于鲸呆了一会，看到那张脸靠近几分，嘴唇张合间，她的名字有了声音。
“于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