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别走这边
不知道怎么回事，覃昔不怎么搭理于鲸了，有时候碰见了，于鲸找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次数多了，于鲸也不自讨没趣，见了覃昔也就当没看见。
刘利华看见于鲸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脸上隐隐带着一点不耐烦，嗤笑了一声，抬起下巴看覃昔：“你们怎么回事？闹掰了？”
覃昔手上拎着刘利华的东西，听到这句话，心一沉，面上却没显露出半分：“什么？”
“你们之前不是关系还挺好的？”刘利华扫覃昔一眼：“上个月你外套我拿走了，她还把自己的借你穿。别说，她那外套还挺贵，大几千吧，。”
覃昔捏紧手上的东西。
见覃昔不说话，刘利华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像很爽朗的样子，唇间吐露出的字语却是赤裸裸的恶意：“发现不合？也是，我们和这种大小姐玩不到一起去的。和你接触可能也是没见过你这么穷酸的，看着好玩吧。”
“就跟......”刘利华眼睛转了转，找到一个自以为合适的比喻：“就跟在路上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样，觉得可怜，逗弄一下，但绝对不会带回家，因为会弄脏她干净的房间。”
“说起狗，”刘利华身边一个女生挤眉弄眼的：“你们觉不觉得，覃昔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她说完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笑。
少女的笑声乍一听清脆悦耳，但掺杂上赤裸裸的恶意，其中的负面情绪锐利伤人。
覃昔垂着眸一言不发。
刘丽华手搭上覃昔的肩：“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路人。”她视线往一边飘，示意覃昔去看。
不远处楼梯口，有人摔倒了，于鲸把人扶起来，安慰着。脸上挂着笑，好像还带了一点宽慰的意思。
覃昔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刘利华笑得意味深长：“她可真是个好人。”
于鲸本来正常走着，突然有人摔在她面前，差点就撞上她。顺手把人扶起来，正要走，就看到人嘴一扁哭了出来。于鲸安慰几句，见人还在哭，有些烦，下意识露出一个笑。
“别哭了，好吗？”
那人抽抽搭搭地，好半天才收了眼泪：“谢谢。”
“不用，下次小心点。”她嘴角勾起，眼尾扬起轻微的弧度，很格式化的笑。
于鲸一回教室，就看到自己桌上的书倒了一地，旁边几个男生打闹着，又推倒了一摞书，一本接着一本掉到地上。
什么狗运气。
于鲸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看到有人来了，他们停止打闹，这才看到于鲸掉了一地的书。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其中一个等于鲸走到面前不断地说“对不起”，另外两个把书捡起来整理好，也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于鲸微笑道。
离于鲸最近的男生脸腾地就红了，再次道歉之后扯着朋友走开。
于鲸回到座位，从桌洞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几张把刚刚掉到地上的书擦了又擦。
好几分钟，她停下动作。
书桌整理好了，路上撞见要摔倒的人也是意外，没什么大不了。
她现在该做的，是打开书，把今天老师交的作业写完，然后，再多刷一点题，巩固一下知识点，该背的背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学习为主。
但烦，很烦。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够了。
于鲸站起身。
云韵在她的后桌，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于鲸丢下这句话，离开教室。
昏暗的环境下，与沉默的滋生相伴的，还有不断飘飞的思绪。思维怪圈跟随主人一遍遍的自省，慢慢找到一个出口。
一支烟已经见底，窗外传来说笑声，窗帘拉的很好，于鲸不担心有人看看她，她担心被某人扰乱思绪，烦上加烦。
窗外那伙人没打算立马就走，讨论着无聊的话题，叽叽喳喳的，很吵。
“覃昔，你说说看，你觉得于鲸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自己的名字，于鲸手一抖，还没熄灭的烟蒂在窗帘上烫出来一个洞。她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捏住要蔓延的火星子，指尖被烫的通红。
于鲸不甚在意地在椅子腿上摁灭烟，搭在桌子上的腿动了一下，左腿搭到右腿上。
窗外的人的回答很官方：“不好说，和我没什么关系。”
紧随覃昔回答其后的，是一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笑：“别的不说，于鲸长的挺好看，那张脸，是我到现在为止看见过最好看的。”他说着，笑出声来。
这还没完，他又接着说道：“覃昔你也挺好看的，但和于鲸比起来还差点意思，怎么说，少了点味道，要是能和她谈……”他越说越下流，最后还说了一些所谓的“接近”计划。
恶心。
于鲸皱了下眉。
就这个没营养的下流话题说了一会，覃昔一直没出声，过了几分钟，一阵嘈杂之后，窗外终于安静下来。
于鲸又点燃一根烟，没抽，夹在手指间，看烟雾袅袅上升。
离上课只有六分钟，她掐灭烟，掏出香水喷了好几下，这才走出废弃实验室。
没急着回自己教室，她先去找了庄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听了她说的，庄芥脸上的疑惑都要溢出脸：“鲸姐？怎么突然……”
“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庄芥闻到于鲸身上的薄荷味里混杂的一点烟味：“鲸姐，你又抽烟了？”
“一点点。”于鲸不想多说。
庄芥注意到于鲸表情的不对劲，没再纠结抽烟这个事：“鲸姐你心情不好？”
于鲸：“没有，我心情很好。”
庄芥不敢再说些什么，但因为于鲸那几句话，一整个晚自习都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下了晚课，她拿起该拿的一溜烟跑出教室。略过于鲸的教室也没停顿一下。
云韵看着跑过去的庄芥，纳闷道：“她今天怎么不等你了？”
“有事吧。”于鲸慢悠悠收拾着东西，弄完教室已经没人了，她关了教室灯，正要下楼，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覃昔脸上表情很严肃：“别走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