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国际惯例
等覃昔平复好情绪，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有些尴尬。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覃昔低着头，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点余留的哭腔。现在回想起来，刚刚真的是哭的莫名其妙，情绪的阀门不受控制地打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洪水般倾泻而出，一时间有些收不住。
可明明对方不是什么适合当情绪垃圾桶的人，两人的交集也不算多，她甚至不知道，她们称不称得上朋友。
于鲸瞥她一眼：“没关系。”
天色渐晚，半边天的红随着时间的推移，只留下细细的一条点缀在远处的山，而且很快就要沉下去。天空的另一边，月牙儿显露出了身形，影影绰绰。
“该回去了，走吧。”
于鲸走在前面，覃昔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走下山。
“你刚刚摘的那棵树是最不甜的，下次摘旁边那棵，那棵最甜。”
“好，我下次换那棵摘。”
“其实村子里另一边的枣更甜，还有桃子李子，就是路有点难走。”
“那下次你带我去摘？”
“......行。”
“......”
回去的时候，李期年正在屋门口踱步，看到于鲸，松了一口气：“回来了。”
于鲸点头道：“回来了。”
覃昔从她身后冒出头来：“年年姐。”
李期年有些意外，挑了下眉：“是昔昔呀，你们俩一起的？”
“在枣树那里碰上了。”覃昔回答完李期年的话，朝两人摆摆手：“我该回去了，拜拜。”
挥手告别之后，李期年带着于鲸进屋子里去，带她熟悉洗漱设施。确保于鲸了解位置以及使用方法之后，回了自己房间。
于鲸洗漱完又看了会书，再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复完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躺床上睡意全无。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能记得的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发生过的事，遇到的人，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那人鼻梁上的红痣在记忆里格外夺目。
合集，函数，数列......
覃昔戳着面前的题册，眼睛里面的茫然已经实质化，于鲸总觉得她脑门上顶了个具体的问号。
李期年给她们讲完课，留下题目让她们完成，还嘱咐于鲸有时间辅导一下覃昔。于鲸的三下五除二做完，就看着覃昔抓耳挠腮。
覃昔又一次盯着选择题发呆之后，她实在看不过眼：“是没有喜欢的答案吗？”
覃昔白她一眼：“我喜欢就能是对的吗？”
“不一定，但至少不是空着的。”于鲸挑了下眉，向来寡淡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丝促狭。
覃昔晃了下神，旋即又觉得无语：“这用你说。”
于鲸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有中意的答案，看你好像挺喜欢C的。”于鲸瞟了一眼覃昔的习题册，意有所指。
习题册上选择题写上的答案一溜的C。
“国际惯例，遇到不会的就选C。”覃昔表面上理直气壮地说，背地里却偷偷翻开答案，看解析。
于鲸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直接指出来，只是站起身往外面走：“我去喝个水。偷偷告诉你，答案有一个是错的。”
等于鲸喝完水拿着一个装满水的一次性杯子回来，覃昔的C还是原封不动，没写的题目也依旧是空着。于鲸放下杯子，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覃昔颓然道：“没错，我还没有找到喜欢的答案。”
“其实我是想让你喝口水来着，看你两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喝。”于鲸指了一下那个一次性杯。
覃昔有些惊讶：“我以为是你的水。”
“我自己有水杯，用不到一次性的。你先喝水，喝完水我教你怎么样可以不全填C。”
覃昔捏起杯子，沁凉的触感让她又是一愣，于鲸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天有点热，所以加了一块冰，放了一会，冰块应该融了。”
天的确很热，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的，还是赶不走燥热。空气是沉闷的，像在蒸笼里面，开了窗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风。
凉水驱走了一点烦躁，覃昔喝了几口，留下一半：“好了。”
于鲸没问她哪道题不会，把刚刚在写的那张纸放到覃昔面前：“你做一下这几道题。”
覃昔看了一眼，是很基础的题型。覃昔埋头写题的时候，于鲸就在一边看着。她写的题目难度和计算量差不多，看到覃昔在哪个题目花的时间比较长，大概就明白她哪些知识点没掌握好。
覃昔写完纸上的题，于鲸也没急着立马和覃昔讲，相反地，她翻出了课本，翻到一个知识点：“你看一下这两面。”
覃昔接过去的时候有些不以为意，看到书上的内容时，眼神怔了一下：“这个学过吗？”
“学过，而且很重要。”于鲸点点书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叹了口气：“你先看，看完我给你讲一下。”
于鲸讲解知识点的时候很认真，或者说，于鲸在大部分时候都很认真，偏偏看上去又似乎很散漫的样子。讲题的时候，她还翘着个二郎腿，手上的笔一转一转，但注意力又确实全在题目上。
覃昔看着题，眼神飘到于鲸侧脸上，发起呆。
于鲸问了一句“听懂了吗”没有回应，一转头就看到人眼神直勾勾的，都能把墙壁都凿穿。
“我脸上没有题。”于鲸屈指敲敲桌子：“专心。”
随着墙壁上挂钟分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屋子里面的温度升腾迅速，覃昔喝完水的杯子里面已经不见一点水迹。最后一个字符落下，于鲸扔掉第十三张湿纸巾,往后靠，椅子被带的向后一仰，她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热死了。”
于鲸拿起空杯子去外面，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半杯都是冰的水。她站在覃昔身后，看她演算完最后一道题。
覃昔写完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于鲸把水递给她：“这次对了。”
听到于鲸肯定的话，覃昔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总算是对了。”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于鲸整理着草稿纸，一张一张按顺序放好，对齐。
覃昔看一眼挂钟，时间还早：“为了报答你，带你去摘枣。”
于鲸看看外面高照的太阳：“你确定？”
“是山路，不热，走吧。”覃昔把自己的书本堆在一起，率先走到门口等着于鲸。
于鲸叹了口气，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