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云贵高原东南角的一个小山村。

山是我童年的玩伴,也是我们那块贫瘠的土地仅有点缀,不管你要去哪里,首先就需要翻越大山。

从小父母忙于生计无心管我,于是山便成了我的寄托,春夏秋冬的山填满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喜欢山。

当我终于走出我童年的山来到只身一人来到大学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川西的山,那是一种和童年中的山完全不一样的山,直面她那样磅礴的身躯让我感到自已的无限渺小。

我,变得更喜欢山了。

山代表着自由,绝对的自由,是我一生都将要追寻的自由。

“愣什么啊?到顶了。”一个雪球砸过来,唯一已经登顶了。

我艰难的迈着步子,疯狂喘着粗气,费力地推着上升器往上挪。

......

“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了吧,说说感想。”

“十年了啊,这上面的景色一直没有变过呢。”

我摘下墨镜,刺眼的强光照进我的眼睛,有点想要流泪。

“卧槽,你干嘛啊?你别突然对着我磕啊!”

面对这纯白的山海,我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山总是有那么一种神圣的力量,她能够严厉地惩罚对她不敬的人,也能够宽容的接纳曾犯下罪过的人。

下午五点左右我和唯一下撤到了四千八的营地,好好修整然后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带着芸姐他们母女冲顶,唯一留在营地做后勤。

今天我有些累,并且明天还要早起就早早的钻进了睡袋。

很久没有睡在这么高的海拔让我有些轻微的高反,一躺下头就开始痛,而且今天登顶的时候墨镜就摘下来那么一小会现在眼睛也有些胀痛。

吃了一颗布洛芬喝了些热水才躺的舒服了一些,但依旧感觉头有些胀。

山腰的狂风一直在刮着帐篷不断地发出声响,今晚的星空也被从山谷袭来的云雾笼罩,我在各种嘈杂的声音中渐渐闭上了眼,十年前的一幕幕从脑海深处浮现。

......

“木哥,唯一姐不接电话啊,怎么办。”

“玛德,我昨天都和他们说了今天得早起还非要去打麻将,你先联系其他人我去他们宿舍拉她起床等会车上一块儿批斗。”

“这次出行应该是在大学期间最后一次了,怎么还给我出幺蛾子。”我心里一边骂一边瞪着单车往宿舍区去。

“别敲了别敲了,在起了在起了。”门内传来唯一暴躁的声音。

“你TM能不能整快点啊?好歹也是即将要毕业的老东西了就你这样工作了不得被骂死。”

“你别叫,哥们通宵一晚上可是赢了钱的,你再叫今天午饭你自已掏钱。”

......

“这次出行的都有谁啊?”唯一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走一边问。

“我的好兄弟你长点心行不行,你是领队啊哥,队员有谁都不知道我真TM服了。”

“别叫!领队怎么了,不就是那谁谁还有那谁吗,叫什么啊。”

“服了,之前全员开会你不也在呢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这次出去的都是比较熟的,有阿七、大三的两个、大二攀岩队的一个,大一的一个学校新媒体那边的一个那个妹妹,她说有个摄影比赛什么的想到雪山上边去拍拍,还有文哥这几天刚好也有空所以这回就不找教练了到时候你和文哥去搭路绳。”

“卧槽,为什么是我啊,到时候你去我反正不去。”

“你就说这次你就挂名了个领队你还干什么事了,整装备带训练联系车你哪边沾了点边的。就这你还说不去,我艹。”

“你别叫,哥们这段时间在答辩没时间啊。”

“TM就你要毕业是吧,哥们答辩不是答辩啊。这回你和文哥去搭绳这没得说。”

......

“木哥,包车师傅已经在校门口等半个小时了,我们现在过去吧?装备那些文哥已经带人搬过去了,现在就只有我在这等你们了。”

......

“我们这次要爬的山早已经和大家说过了,定位呢是一个初级的技术雪山,她比一般的同规格的徒步型雪山要难一些,登顶部分需要架设路绳来保护我们在出现冲坠之后不会一滚到底,但是大家也不能因为死不了就想随便玩玩,雪上之上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致命。”

“不过大家也不要太担心,现在马上到七月份,雪线已经逐渐升高,并且大家训练了这么久也有了体能基础,全员登顶应该不算太难的事。”

“更重要的是这次文哥和我们一起登山,他在西藏当过两年兵今年春天刚刚退役回来。他在雪山之上就相当于盗墓笔记里面的小哥,无所不能,大家在到高原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问他,他有一些部队上独有的缓解高反的方法非常有用。”

“现在我们到小金那边先吃个午饭,再看看今天能不能直接到进山路上的村子,如果不能的话就现在那边的县城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进山,现在已经在爬升了大家多喝水。”车子一出了映秀唯一就在车里边和大家说。

“现在看着算是有个领队的样子了,不过以你为是谁在睡觉让我们出发晚了的啊。”

“别叫,哥们要继续睡觉了。”

四天后。

“喂喂,听得到吗听得到吗?”对讲机那边伴随着急躁的风声传来唯一的声音。

“我们已经全员下撤到这边拐角的小平台了,再往下对讲机可能就接不通了,你们两个开始下撤了没有?”

“听到听到,我们还在顶上,对面山上刚好来了一片云,我们等那片再拍拍等那片云走了我们就下撤,你们先走。”

“收到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