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烧了一些水把水壶都灌满,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爬升了。

一路上走一段歇一段,从营地刚出发的时候天还是晴朗的,一到半坡上就开始起雾,在一些比较陡峭的路段风一刮起来下意识地就蹲在地上不敢走。在大雾中能见度非常低,只能一直看手机上下载好的路书找方向。

上午十一点多,在海拔四千六的时候雾气开始散去,昨天我们的露营地开始显露在我们眼底,紧接着是昨天我们一路前行而来的整个山谷和两侧的高峰。当你看过了川西的雪山之后,就没有其他任何的山能够让你感受到这种磅礴大气的感觉。

随着雾气散去,我们路线周围上的一些景色也开始渐渐映入眼帘,在距离我们路线上大概半个小时路程的地方有一处小海子,还没等我开口向语就已经拉着我们向那边走过去了。

海子,是藏区对高原湖泊的称谓。

看完了海子,我们一口气登上了海拔四千八的垭口。

垭口上风景很好,一眼望去能看到周围的峰顶有着终年不化的积雪,零零散散的斑斓海子,再往下就是山谷的溪流与河谷两侧的彩林,一层薄薄的云雾始终围绕在最高的山尖与山顶之上的白雪融为一体,虽然为山头戴上了一层洁白又有些神秘的头纱这样更显得些许浪漫,但久久不能一睹她的真容让我还是感到深深的遗憾。

我们顶着垭口的风修整了一会吃了些路餐就下撤了。

正当我们下撤到垭口另一侧的河谷的时候就看见一片阴云从河谷之下向我们袭来,当我们走在一片巨大的乱石摊上的时候阴云一游到我们的头上就飘起了雪花,我们把背包的防雨罩套上然后拉紧了冲锋衣继续赶路。

山谷两边都是浓浓的云雾,我们迎着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突然转为冰雹,并混有雨滴,小路上开始边得泥泞,鞋里开始进水,不远处一股更加漆黑的云团夹杂着雷与闪电向我们迎面而来。

我们都无心看周围的风景,只是一昧地向前行走,雨水打在冲锋衣上渐渐也从袖口处开始浸湿,手脚渐冷。

好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云雾散去,天空又开始晴朗,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今天的营地了。我们把包放下坐在包上,展开双手,静静的感受太阳。

缓过来之后我看了一下行程,今天的已经走完了,离明天的终点还有八公里左右,沿着河谷一直走就可以,都是下坡路段。现在我们三个身上都被雨淋了一段时间,背包也是湿的,都没有心思就地搭建帐篷的意思,于是趁着还不算晚我们决定继续赶路,今天一天把两天的路程走完。

继续下行一段时间之后人迹逐渐增多,看到了一些用铁圈围着的牧场还有几个零星的小牧屋,不过都没有见到人。

“快看那里,有野猪!”走在最前面的向语突然叫了起来。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那是一头带着幼崽的野猪正在过河,小野猪排成长长的队紧跟着蹦过河谷的溪流。

这一天,我们从早上六点开始出发直到晚上九点多打着头灯淋着雨总算是到了这一趟徒步终点的小村子里。唯一看到我们大晚上的浑身几户湿透了来到旅馆满眼惊讶,一边给我们安排地方洗澡一边说我这是带的什么队啊,不是还有一天嘛,非得今天累成这样。

第二天我们休息了一整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唯一说她前两天已经大致地去看了一下路线,还算是比较好走,现在雪线大概在海拔五千米左右,登顶海拔五千五,所以直到冲顶那天前我们都不需要走上雪道。

由于我们徒步提前一天完成,所以原本计划的修整一天也就取消了。

我们在村子里住了一天后直接开始正式的登山。今天需要把我们的装备和补给都拉到海拔四千二的营地,从村子走大概需要一个上午,考虑到我们每个人都是重装所以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

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到达今天的营地,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搭帐篷,熟悉技术装备,因为有唯一在所以这些事情做起来井井有条,异常的顺利。

正式登山第四天,我们四个都到了海拔四千八的CP2营地,原本是计划住在五千左右的地方,但考虑向语毕竟还是个孩子而我和芸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就住低一点,冲顶那天早起一点。

今天我和唯一的任务是先锋攀登,我们需要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登顶并且架设路绳好让芸姐她们母女向上攀登的时候有保护措施。当然,一路上的技术工作都是唯一在做,我只负责背背绳子等物品。

“如果我不愿意来帮你你该怎么办?”

“虽然在打你电话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不过既然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你就会来帮我吧。”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应该也还是现在这样,背着一圈圈路绳一个人在开路吧,我应该做得到的。”我看着手里的行走镐,小声地说到。唯一在正在我前面将锚点打进冰层里。

“其实我特别好奇,她们两个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我们应该断了联系将近十年了吧,你可以这么不要脸地来求我帮忙还可以理解,你就是那种不要脸的人。”

“但是,又一次面对雪山。”

“你,不怕了吗?”

沉默。

我原以为这次能来到这里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心,但是现在对面唯一的发问,我还是不能回答,我心里依旧是一团糟。

“哎。”唯一看着扭捏的我,又一次地叹气。

她这个表情,曾经的我见到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