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个沈青鱼
眼见沈青鱼坠楼，蒙面人迅速探出窗向下望去，宋弈也紧随其后。
尽管这里明明是个地下室，但却偏偏有了窗户……窗外一片混沌迷雾，楼下是无尽深渊，连地面和天空都没有，更看不见坠落后的沈青鱼。
“学姐！？”
宋弈试着呼喊。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震动，开始摇晃整个世界。
“结束了，她已经没了。”
“至少，在这场梦里死了……由于她是梦主，既然她的本体阵亡，那这场梦很快就会坍塌，准备出去吧。”
身旁的蒙面男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听见蒙面人开口，宋弈瞬间辨认出了对方声音。
“于致远？！”
“你刚才在做什么！”
宋弈立刻意识到自已被耍了，一把揪掉了对方面罩。
络腮胡，死鱼眼。
面罩之下，赫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不是那位于探长又是谁？
方才一切都是他假扮恶人，刻意为之……而那些医院里的影子人物，也无非都是被他杀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刻意制造混乱？
“你耍我！你根本没在给学姐治病！”
宋弈死死盯着于致远。
面对质问，位探长只是保持着微笑，手中反复把玩着那枚打火机。
“这就是在治疗啊。”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我可没这么容易突破她的心理防线，挖出这么多狠料……”
听探长这么一说，宋弈脑筋迅速转动，哪里还不明白。
“你是来查案的！你根本没打算唤醒学姐！进入她的梦，根本就是为了找线索！”
没错。
这才是“潜意识探索技术”的真正用法……窃取他人脑中信息，窥探他人隐私……这是最适合间谍和刑侦的技术，而不是什么“心理治疗”！
于致远作为联合会特工探员，想必非常擅长“盗梦”……通过对证人使用脑接机技术，想办法撬出别人脑子里的信息。
估计他在自已来之前就做过尝试了，只是效果不理想。
唯有借助自已，这个沈青鱼信任之人的帮助下，才能更容易渗透到对方潜意识里，从而打探线索……比如直接询问凶手是谁，凶手长什么样，逃去了哪里……而就算沈青鱼不配合也没关系，只要像方才一样，假扮坏人演一出戏来恐吓她，观察她的反应，也同样能间接得到一些信息验证。
但这样做，是否会伤害到学姐本就脆弱的精神？于探长当然不在乎。而签了手术风险合同的沈青鱼母亲，想必也不在乎。
“行了，宋弈同学，梦境即将结束，你今天立了大功。”
于探长拍了拍宋弈肩膀，打趣道。
“继续协助破案吧……偶尔还能来梦里和沈青鱼相会，大家都开心，皆大欢喜嘛。”
两人说话间，整个梦境愈发不稳定，整个医院都在震动。
宋弈没有回应探长的笼络，反而是环顾四周，又再次发问——
“你反复入侵学姐的意识，而且为了演戏，还大肆屠杀她梦境里的虚构人物……这些都会影响她精神状态！这不仅没有治病，还在恶化她的病情！”
“啧啧啧……不会的不会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于探长只是轻笑着辩解。
与平时看似和蔼可亲的面貌对比，如今双手染血的样子仿佛真实了许多。
“她都在现实中跳楼了，梦里再回顾几次也无妨。”
“至于投影人物，无非就像游戏里的NPC……数据而已，杀多少都没关系，以后给你没事早几个宰着玩都没问题，你激动什么？”
“追查凶手要紧。”
“只要案子一破，我抓到凶手，你这个小女友自然会醒过来……联合会也会让校方给你发个协助破案的奖状，可以申请特殊学分的那种，怎么样？”
“你——”
宋弈已经忍不住要骂娘，却骤然停住。
因为他突然看到，就在探长身后……原本躺在床上昏睡的“沈青鱼二号”，此刻竟苏醒了。
她已慢慢坐起身，迅速拔掉了身上各处的管子，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并且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宋弈，你来找我了？”
少女气质的“沈青鱼”就这么赤脚跑来。
即便此刻，整个梦境已濒临毁灭……建筑物内天塌地陷，她也浑然不顾，只是赤着脚助跑几步，然后飞扑过来，如同八爪鱼一样将宋弈牢牢抱住，毫不矜持。
“是你，是你。”
她甚至像猫一样，认真嗅了嗅宋弈的味道，确认没错。
而宋弈则完全懵了。
胸前柔软的触感很快让宋弈意识到，对方压根没穿任何内衣……
有点尴尬。
他下意识想挣扎，却发现力量完全被这神秘少女碾压，整个上半身都被她死死钳住，压根没法脱身。
怎么搞的？
她上次见我不是还要动手刀人，这次怎么反变这么亲热了？
见状，一旁的于致远目光深邃起来。
他早就注意到这第二位“沈青鱼”了。
既然是沈青鱼的投影人物，按理说她应该也由梦主潜意识所塑造……既然没有硬件带宽和系统权限的支持，这些影子人物在梦里，照理说本该完全依照梦主记忆中的“设定”才是。
可偏偏她的力量与速度也高于常人，近乎和自已差不多……这绝不正常。
她到底是沈青鱼的人格分裂产物，还是某种异能的具象化？
“小妹妹，你是谁？。”
眼看时间已所剩无几，于致远连忙开口询问。
然而这神秘女孩根本不理他。
哗啦……哗啦……
此时天花板剧烈抖动，整个建筑的墙壁也四处开裂，眼看整个地下室，甚至整个世界都在坍塌，梦境很快就要结束了。
“等等……你……你到底是……”
直到宋弈也开口发问，那神秘少女才稍稍松开手，近乎贴着宋弈的耳朵说道——
“我是沈青鱼……”
“她不在的时候，我就是沈青鱼。”
什么意思？
宋弈尚在疑惑，却觉得脚下一空。
地面塌陷，所有人坠落下去。
天地一片白色……
梦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