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男子看着不远处攻守易形的糟糕局面,脸色难看至极,原本的大好局面,就被一颗老鼠屎给破坏了。

“蠢货,就是一个脑子里装满翔的蠢货。”

阴郁男子忍不住跳起脚来大骂,就算他的养气功夫一直很好,今天也被整破防了。

“所有人集合,摆阵向前,胆敢冲阵者,杀……”

阴郁男子看着不少人朝他们而来,分不清是敌是友,立即下令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剩余六队人马聚集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拱卫着他的安全。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 ,数十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六哥,现在该怎么做?”

三筒看着眼前的情况,表情严肃,伍纶带着百名弟兄在贼人中冲杀,看似一往无前,实则危机重重。

不远处还有另一波贼人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暴起发难,到那时对于伍纶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再等等……”

六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贼人,看着贼人汇聚一处,看着贼人排兵布阵,脸色平静,古井无波,似乎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三筒看着不远处的局面,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虽然他自认自己的智慧很高,耍心眼不弱于任何人,但对于战场局势的把控,他远不如六子,论厮杀的手段,甚至不如二虎,更不如二牛,他握刀的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而不自知。

而身旁的二虎,二牛,以及三虎等人早已经按耐不住,如果不是六子一直压着,他们早就冲出去跟贼人干起来了。

……

“快,跟我走,二当家就在那边,我们很快就有救了。”

猥琐男子纠集了一帮贼人向着阴郁男子的方向而去,他们身后正有十数位身披甲胄,手握环首刀的军士追杀,距离忽远忽近。

正是何枯带领的十几位弟兄,在伍纶的命令下,驱赶一部分被吓破胆的贼人去对方的阵形前,目的就是为了冲散贼人的阵型。

这是一个阳谋,如果对方见死不救,也能打击贼人士气,如果贼人放他们进去,那正和他意。

至于这样做是否会“不人道”,就不是伍纶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战场上,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战场,没有仁慈可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

“二当家,快放我们进去。”

远远的猥琐男子就看到了被贼人护卫在中间的阴郁男子,急忙叫喊了起来。

阴郁男子看着距离阵型不远处的一伙贼人,他听出了这是猥琐男子的声音,也看见了他们身后的手持大刀,如洪水猛兽般的何枯等人。

他相信只要他敢放猥琐男子等人进来,他们就敢冲杀入阵,取他项上人头。

对方的战力实在惊人,按照他得到的情报,对方只有两百人不足为惧,寨主担心把事办砸,小心谨慎为上,调拨了三千多人马给他围杀对方,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如今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马。

“严守阵型,靠近者杀。”

阴郁男子再次下达了命令,目光瞅着猥琐男子平静无波。

猥琐男子焦急的等了一会,见还没有动静,心中顿觉不妙,一边挤出眼泪一边略带哭腔。

“军哥,我是小赖子,以前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赖子,求求你放我进去吧!”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和嫂子做出那种荒唐事,是我糊涂呀,军哥,你就原谅我吧!”

“军哥,求求你放我进去吧!”

阴郁男子听着阵型外猥琐男子的声音,神情莫名,如果不是猥琐男子偷情嫂子,投靠寨主,还带走了他一半人马,现在坐在寨主交椅上的就应该是他,自己把他当心腹,他在背后挖墙脚。

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阴郁男子表情有些狰狞,双手握拳微微颤抖,小半刻钟后,阴郁男子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猥琐男子等了良久,见还没动静,脸色逐渐难看,又瞅了眼身后,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一般,连忙转头回来,瞧着眼前的阵型,他把心一横,决定强闯阵型。

他是寨主的人,阵型里有不少人都认识他,他赌没人敢对他动手,更没人敢杀他。

“我是三当家,我是寨主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猥琐男子等人气势十足,朝着阵型而去,一时间还真的没人敢对他出手,毕竟他是不仅是三当家,还是寨主身边的红人。

阴郁男子眼见阵型被逼出了一丝缺口,心中大怒,立即下令道:

“靠近者,杀”

或许是考虑到一部分人会顾及猥琐男子的身份,不敢动手,又补了一句。

“如果阵型乱了,让对方冲杀进来,我们大家都得死在这。”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不敢动手的人也不再犹豫,将刀剑砍向了猥琐男子等人。

在生死抉择面前,什么三当家,什么寨主的人, 都是狗屁,什么重要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一时间,哭喊声,骂娘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猥琐男子瞪大了眼珠,至死都不敢相信他们敢对他动手。

“好机会”

不远处的六子眼前一亮,伍纶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贼人自相残杀的时候,是士气最低落的时候,也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既然自己人都会被杀 ,那哪一天会不会轮到我头上?”

这或许是所有贼人心中的疑问,只是没人敢说出来。

“就是现在,随我杀敌。”

六子一声令下,抽出环首刀向着贼人冲去,二虎,二牛等人也早就憋坏了,一肚子火气需要发泄。

一行人冲向正在自相残杀的贼人,这里是最好的破局点,因为手里刚染了自己人的血,情绪是最不稳定的时候。

“杀……”

六子率先冲入贼人的阵型,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阵型中,没有贼人能近身,一行人尽情的厮杀,只有不停地惨叫声和头颅落地声在述说这战况的惨烈。

随着一行人打开了缺口,伍纶也带领剩下的弟兄冲杀进来,只为彻底击散贼人的阵型。

六子砍翻一个贼人,目光刚好与阴郁男子对视上,他抬起环首刀指着阴郁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凶性,似乎在说,贼人,你逃不掉了。

“弟兄们,随我去捉住贼人的头头,让围攻我们的贼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六子的声音传遍方圆百米,所有先登曲弟兄的满腔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目标,不断有贼人倒下,绿油油的草丛此时也散发出诡异的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

阴郁男子惊惧不已,刚才与他对视的似乎不像是人,更像是山中的老虎,那种眼神又怎么会是人能拥有的。

逃,他必须得逃,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先登曲士兵,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人了,不然就要埋骨在这个破地方了。

噗……

二牛砍下一个贼人的头颅,看那衣着打扮,像是个头头,三筒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二牛手里的头颅似乎是个有地位的贼人,眼珠咕噜一转,智慧就在燃烧。

“贼头已死,降者不杀……”

三筒高举头颅,大声呼喊着,其余弟兄也立马跟着呼喊,一时间“贼头已死,降者不杀”的声音响彻整片森林。

不少贼人左顾右盼,都没有瞧见阴郁男子的身影,又见对方举着一个头颅,高呼“贼头已死”,一时间贼人分崩离析,该逃的逃,该降的降,一时间,战场局势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