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柔嘉赶到宫中时,陆念一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坐在庭院中与宫人要酒喝,她隔着好几步都能闻到陆念一身上刺鼻的酒味。祁柔嘉皱紧了眉头,自已仅一日没有入宫,陆念一怎么就把自已灌成了这个样子。

她吩咐宫人帮忙,把她扶进房中。谁承想,陆念一看到她来了,拉着她的手踉踉跄跄自已往屋内走去,嘴上还说着,

“姐姐,我有个秘密。我要同你偷偷的说。”

祁柔嘉知道她酒喝的多了,现下指不定是在耍酒疯。只能顺着她,使了眼色,让宫人搀扶着她到床上。宫人关上了门,陆念一用食指抵在唇间,一口气将屋内唯一燃着火的蜡烛吹熄。

房间瞬间昏暗了下来。

祁柔嘉来时心中已然觉得她胡闹,如今见她如此做派,更是有些生气。站起了身子就要去吩咐宫人重新将蜡烛点燃。

陆念一本就比她高出半个头,喝了酒之后更是力气没有轻重。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祁柔嘉就跌坐在了她的怀中。

“念一,你做什么。”

她虽侧着身子,可也能感受到陆念一滚烫的鼻息正洒在她的脖颈。陆念一低沉着声音,嘴里说着,我有秘密同你说。可半晌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自已的鼻尖缓缓的蹭着她的脖子。

祁柔嘉想要挣脱开她的怀抱,可奈何力气本就不大,又怕像上次一样伤到陆念一。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惹得陆念一抱她更紧。鼻尖凑近了她的锁骨,若有若无的像是羽毛在撩拨。

祁柔嘉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念一,不要胡闹了。”

陆念一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嘴里还在说着醉话。祁柔嘉只能听见她说什么不可证,只有杀了。子杀父,血债血偿。有泪滴滚入她的领口,黑暗中,祁柔嘉听见陆念一低低的啜泣声。她伸出手想要帮陆念一擦干眼泪。

可下一秒陆念一就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月光透过纸窗洒了进来,她看到陆念一的眼睛,和那一夜一样,炙热中透着悲伤,快要灼伤她。破碎的像被雨淋湿的花朵,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折下。

好美。

祁柔嘉看出了神。她伸出手拂过陆念一滚烫的脸颊,替她将散落的鬓发别到了耳后。陆念一的喘息越来越近,祁柔嘉闭上了眼睛。

吻像雨滴一般落了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额间,眉宇,亲吻过她颤动的睫毛,停在了嘴角。陆念一微微撑起身子,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她听见陆念一哽咽地说,

“除了九哥,我只有你了。”

祁柔嘉还没有来得及回应,陆念一的嘴唇便覆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只能沉溺在略带着酒气的吻中。陆念一似是不满足,舌尖撬开了她的两片薄唇,蹭过她的齿贝,寻到了她的舌尖,共舞,挑逗,纠缠。

她已经分辨不出细碎的喘息声,是她的,还是陆念一的。亲吻刚刚停下,陆念一的指尖便不安分的准备解开她的衣服。

“念一,念一,”

陆念一的指尖停留在她外裳的腰带上,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渴求与期待地看着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祁柔嘉心头一阵悸动,手指轻轻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缓缓地一扯。随着她的动作,腰带如同蝴蝶般轻盈地从床榻飘落到了地上。

陆念一的眼神愈发炽热,动作也越发迅速起来。她的双手熟练地解开了祁柔嘉的衣裳,仿佛早已熟能生巧。

随着衣物逐渐滑落,祁柔嘉的肌肤渐渐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陆念一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头埋在她的颈侧,下巴轻轻抵在锁骨,低沉着声音喃喃,

“我在梦中,做过千万次。”

“只是每次醒来时,你都不在。”

祁柔嘉的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闷哼出声。陆念一的牙齿正紧紧咬住祁柔嘉的肩头,见她吃痛,才缓缓松开了牙关。轻柔地舔舐着刚刚咬出的牙印。

指尖往下摸索着,所到之处带来一阵潮热,祁柔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喘,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床单。陆念一的手游走在她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姐姐,舒服吗。”

祁柔嘉咬紧牙关,没有理睬陆念一明知故问的问候。陆念一见她不回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祁柔嘉感觉脑海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紧绷的神经。

“念一,”

祁柔嘉低喃着陆念一的名字,声音似水柔情,直往陆念一心底钻,打破一池春水。

溅起涟漪。

陆念一这夜抱着祁柔嘉睡了个好觉,直到午后她才醒来。床上早就没有祁柔嘉的身影,她睁眼似乎昨晚只是她的一个美梦。

陆念一打了个哈欠,从床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木门被推开,宫人端着热水和毛巾走了进来,提醒她该洗漱了。陆念一点了点头,刚从床榻走下来,就听见那宫女一声惊呼。

“姑娘,你是受伤了吗。”

“嗯?没有啊。”

她顺着宫女的目光朝床上看去,白色的被褥上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血污,正正映入眼帘。陆念一楞在原地,直到祁柔嘉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着祁柔嘉的脸这才缓过神来,忙对站着的宫女说,

“或许是昨晚不小心撞到了哪里,没事。洗了吧。”

待宫女抱着被褥走出门外,陆念一才走到祁柔嘉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她虽未出阁,但对男女之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此时她心中喜悦,困惑混杂在一起,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询,又压不住心底的问题。只能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

“你和江琛,是不是,从未,”

祁柔嘉面上飘过潮红,她扭过头看向桌上的粥和小菜,点了点头,

“我与他,是场交易,所以从未。”

陆念一眉头舒展开来,她介意的从来不是祁柔嘉是否是所谓的处子之身。只是每每想到祁柔嘉与别人恩爱时,心就像被拧紧般疼。现在她终于不必再去想这事,一时间不知道自已是在笑祁柔嘉现下羞涩的表情,还是在笑自已竟如此幸运。

祁柔嘉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

“念一你昨夜说得,什么不可证,什么只有杀了,是什么意思。”

陆念一没有答话,面色微恙。她牵着祁柔嘉坐到桌边,拿起碗筷替她盛好粥,端到面前。再抬起头时,眉眼俱带上了笑意,难察觉出有什么不同,

“姐姐放心,我能杀谁,醉话而已。”

言语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内,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大内官让我偷偷传话,姑娘快去紫宸殿,您的外祖父,陛下要杀您的外祖。”

陆念一猛地站起了身,匆匆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