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永安镇
江乾漫步在大街上,接下来要走很远的路,必须要买一些食物和换洗的衣物以便不时之需。
周围十分热闹,四处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也有看戏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乾就像一个乡下来的土娃子一样四处观望,看什么都特别新鲜。
“哎!小兄弟,我观你面色蜡黄,印堂发青,恐是有难测之症啊!”一道声音叫住了江乾。
江乾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着道袍的人坐在自已的摊上,身旁有一个抽屉一样的药箱,药箱上绑着一面旗,旗上赫然写着:神医、神算子、神道再世!
江乾听后本是不想理会的,但看到他这番打扮却是来了兴趣,走上前去凑一下热闹。
“敢问这位呃……神医、神算子、神道,我得了什么难测之症?”
江乾故作惊慌道。
那人一见这傻小子上钩了,便越说越有劲。
“唉!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啊,你这个症状实为命定之症,常人若定三更死,那绝对活不过五更,看在小兄弟与我颇有缘分,今日贫道便传你一二,小兄弟照做便可破解此症。”
江乾搓了搓手,一副谄媚的样子靠上去。
“那有劳神医、神算子、神道了。”
“这……唉,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此番举动定是扰乱天机,篡改他人宿命,忤逆天道,他日必会天雷轰顶,不堕轮回 ,甚至永世不得超生啊!”
“所以?”
“得加钱。”
“额……”江乾一脸黑线。
“你这法子保熟吗?”
“靠!你故意找茬是不是,贫道做法这么多年,能卖你生瓜蛋子?”
那神医眉头一皱,对江乾的质疑感到很不爽。
江乾还是将信将疑,但好奇心驱使他还想继续和这家伙拉扯一番。常言道:人有悲欢离合,牛马点缀生活。
“我先看看你怎么治我这不测之症,若是有效的话钱不在话下。”江乾轻挑双眉,嘴角微弯,戏谑道。
“那行,第一步 ,咱就得开始用药。”神医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家伙,班门弄斧算是让你玩明白了。小爷玩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倒要看看你多会用药。
江乾满脸希冀,继续往前凑了凑,问道。
“那敢问需要用什么药?
“稍等片刻。”
说罢,神医伸手把江乾凑上来的大脸推开,然后拉开自已药箱的抽屉埋头翻找。
很快,两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出现在江乾视野之中。
只见那人左手拿着一把乌黑的泥巴,右手是一把乌黑的梅子。
江乾见后,感觉面部都快要扭曲了。
“这是啥呀?”江乾退出三尺远,满脸嫌弃地问道。
那神医嘿嘿一笑,就开始介绍起来。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这可是陈放多年的名贵药材,左手这团泥名为鸡泥。”
“鸡泥?”江乾瞪大眼睛。
“对!鸡泥!此物虽名为鸡泥,可它实为九天神阳凤,在紫金梧桐树上筑巢所用之泥,其上早已沾染神凤之气,壮阳驱寒。”
“那右手是……?”江乾又问道。
“哦!右手这梅可不是普通的梅子,此梅贵名为胎梅。”
“古有人云怀胎十月,但此梅可是需要怀胎十年才可诞下。梅中含梅,故名为胎梅。其五行属木偏水,理筋脉,通命里。”
“与鸡泥可是相辅相成!”神医补充道。
“啊?”
为什么听这两种药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怎么使用?”
“好说,胎梅内服,鸡泥外敷,三日便好!”神医双手叉腰,自信道。
“算了,我还是自生自灭吧。”江乾在极度无语下忍不住想离开这里。
他人都快碎了,甚至怀疑自已这十几年医书都白读了。
“小兄弟,别走啊!不贵的,就九百八十两银子啊,哎!九十八两行不行?算了,今天看你与我有缘分,九两八文拿走吧!”
神医着急了,好不容易到嘴的肥羊怎么能让放跑了?
江乾实在不想纠缠下去,骗人都不会找个好骗的骗。
脑子不好使!
“不了,我饿了,要去买点吃的。”江乾双手托着后脑勺,神色淡然道。
“那感情好啊,刚好我也卖吃的!”
说着,那神医将自已的药箱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药箱底部居然是个石台,在底部生火给石台加热后又像变戏法一样在上面放了几个面团。
随后将写着“神医神算子神道”的旗子扯下来一翻面,背面赫然写着“烧饼”两个字,挂在了药箱上。
最后将自已的道袍从内向外一翻,一套烧饼师傅的白大褂穿在了身上,再把自已山羊胡子扯了下来揣进兜里,用袖子把自已的妆容蹭了下来,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立于眼前。
“客官,来份烧饼吗?”神医蹭了蹭袖子,将烧饼翻了个面,神色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问道。
“卧…”
江乾整个人都傻了。
……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正午,两个人蹲在路边一人抱着一个比自已脸还大的烧饼在啃。
“小兄弟,你这是准备去哪呀?”
那神医好奇地询问道。
“我要去天段山,去参加两个月后的招生大会。”
江乾三两口吃下烧饼,又灌了一口水后含糊道。
神医听后来了兴致,向江乾所坐的位置凑了凑。
“那正巧,我也要去天段山参加招生大会,咱俩一起搭个伙怎么样?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江乾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皱眉回绝道。
“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笑话,害人之心偶尔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正常人都要思虑二三,更何况是一个江湖骗子?
神医听到旁人拒绝了自已的邀请,毫不知廉耻的又往前凑了一下。
“那这样,咱们两个算是暂时合作好吧,一路上互不干预,偶尔相互照应一下,咱们到了天段山就散伙!”
“哎呦~~长路漫漫,一路上一个人好无聊的,总得有个搭话的人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神医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江乾悄悄地又往一旁挪了挪,这人怎么这么膈应啊!
“行吧,但是要约法三章。”
神医见有戏,嘴角压不住地上弯。
“你说,你说。”
江乾伸出三根手指头,一根一根往回弯道。
“第一,路上可以搭话,但不能以此去套另一人的信息”
“可以。”神医微微点头道。
“第二,任何一方遇到危险,另一方帮不帮全看个人意愿,但绝不能落井下石。”江乾神色平静道。
“没问题。”神医很快答应下来。
“第三,你必须把这个吃了。”说着,江乾掏出一个红色药丸,递给对方。
“能不能不吃?”神医神色犹豫道。
江乾收回药丸,在手上颠了颠道。
“是你要找我搭伙,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就当我前面的话都没说。”
神医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狠下心来,一口将江乾的药丸吞了下去。
“江二狗。”江乾笑了笑,伸出手道。
“沈铁柱。”神医勉强笑了一下,同样伸出手与江乾握了握。
这名字,真他娘的霸气!
二人达成共识,江乾去买路上带的食物与衣物,沈铁柱则去找当铺当掉自已的铺子。
桌子椅子抽屉板凳,虽然也值不了几个钱。
很快二人准备完毕汇合,继续踏上求学之路。
“二狗兄,你给我吃的红色药丸是什么?”
“我精心研制的丹药,好东西,世上除了我以外只有一种东西才可以解。”
“什么呀什么呀!”
“你的鸡泥胎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