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破空而来的树干近在咫尺,江乾身后元素印亮起,双手缠上藤蔓以作缓冲,进行交叉格挡。

强大的冲击力使江乾节节后退,直到退出五丈之外才堪堪停下。

江乾反手抓住树干,火焰点燃树干,顷刻间熊熊烈火烧起,江乾五指内扣,对着被火焰包裹的树干用力推出。

“还给你!”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走人!

见到飞来的火树,山匪头子暴起将其一刀劈开,霎那间尘土飞扬。待视野清晰后,早已不见那少年的踪影。

百丈外的山林中,江乾如猿猴一般借助藤蔓荡着快速移动。

打不过打不过!

拿口大刀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有没有点道德!

回去高低要搞把兵器,要不是因为没有兵器,这种货色他一个打十个!

天边,朝阳升起,光线也逐渐明亮起来。

江乾回到家中,见到自家老爷子匆匆走来走去忙活着,房中间有一个直径三尺三的大木桶,里面装满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江乾熟练地将衣服脱下,一头扎进木桶里。

“嘶——”

江乾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身上的伤口与药物所带来的疼痛,桶中不时传来“呲呲”的声音。

“怎么样,四境武者的器量如何?”楚闲看着江乾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轻笑道。

江乾听后思索一霎,道。

“他的力量,速度都在我之上,但也不是不能打,最主要的是他有兵器,我没有,不然干掉他易如反掌!”

说完这句话江乾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已经修炼到了极致。

“你也就占点战斗经验在他之上的便宜,不过你这个年纪有如此熟练的战斗经验也算是难得。”

楚闲本着打一棍子给颗枣的原则点评道。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江乾瞬间炸毛。

“五年,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每次抢劫都是我拉仇恨,这五年来抢劫我就第一次是爽的,再后来哪次不是半死不活的回来!”

楚闲笑道,“何尝不是一种修炼呢?对吧!”

江乾听后嗤之以鼻,但内心却是无法反驳。

楚闲收敛笑容,目光移向窗外,眼中透露出淡淡的不舍与怀恋。

“医道,老夫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你的了。武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也应当有属于自已的机遇,老夫也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这里做井底之蛙。”

说到这里,楚闲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接道。

“这药桶你从小泡到大,也应该明白,好多药材已经对你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老夫也只有这些死树根烂叶子可以拿得出手,再没有其他资源可以给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也应当出去闯荡闯荡了。”

江乾听过身体怔了一下,一股十分复杂而又难以言表的情绪冲上心头。似悲伤,又似不舍。

但江乾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故作轻松道。

“小爷我早就想走了,天天待在这破山里能有什么意思,我正好也想去外面看看呢!”

楚闲转过身子,看见江乾微红的眼眶,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靠!也没人教过怎么哄孩子啊!

“没事,出门在外遇到难办的事情报老夫名号,老夫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是可以说上话的。”

江乾听过前者说的话,面色一喜,内心的悲伤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了,终于摊牌了!

“师父你早说呀,你是不是在江湖上还有自已的一个很厉害的门派,然后里面有个挚友给你经营,然后你自已出来当个甩手掌柜的那种?”

楚闲背过身子悄咪咪摸了下鼻子,心虚道。

“那到没有。”

江乾也没有感到失望,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随随便便建个门派再当甩手掌柜的,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有一个两个是偶然,但有三个四个或者更多那就不正常了。

“总之,到时候你只管报我名号就行了,但是你不要逢人就报,那样不好。”

楚闲不放心地补充道。

江乾从桶中站起身,震开周身的水汽,然后穿上衣服。

“我知道,树大招风,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楚闲点了点头,目光温柔,欣慰道。

“行,那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明日就出发吧。我建议你去天段山,那里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招生大会,在各项比试中选出优秀的学员供各大门派选择。”

“当然,如果你足够优秀被好多门派招揽的话,那你就可以去选择自已想去的门派。”

此间话了,楚闲便去给江乾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

江乾则快速制定自已的计划,并且把要拿的东西过一遍,忽然间,江乾见到自已床边放的那个黑金葫芦,将其系在腰间。

既然当初那个人三件里面有此一件,就应该有他的道理,带上为好。

师徒二人各忙各的,都在为江乾明天的出发做准备。

很快,日落西山。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二人早已站在木屋门口,楚闲将手上的包裹递给江乾,江乾接过后手上却是一沉。

“这么重?老爷子你都给我带些啥了?”

江乾用力将包裹提起并背在身上。

“没拿什么,我想着药材对你也没有什么用了,就带了一些金条银两什么的。”

“咱家比较困难,穷的就只剩这些了,你缺什么的话就拿这些去跟别人换,别亏待自已。”楚闲不放心地叮嘱道。

然后目光转向山中山匪寨子所在的方向,呢喃道。

“如果不够用的话就跟老夫说,老夫再找这些乡里乡亲的借一点。都是邻居了,供孩子修炼怎么也要帮着救济一下。”

江乾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全天下估计也就自家老爷子能把打劫说的这么楚楚可怜了。

“行了,老爷子,我都知道了。你呢,就吃好喝好,每天一个人实在无聊的话就去乡里乡亲家串串门,等小爷我名震天下,打下一片天地来接您老人家享福哈。”

江乾双手叉腰,自豪道。仿佛已经志在必得一样。

“哈哈哈哈,好!”

楚闲开怀大笑,“银两都是身外之物,见到喜欢的就去买,干什么都不要亏待自已昂。”

“还有,别死了。”

说后,楚闲转过身去,声音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师父。”

江乾轻唤一声,后退三步跪在地上,双手作揖,而后就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楚闲摆了摆手,不言一语。

江乾站起身后跑向楚闲,用力将其抱了抱,扭头跑开。

“徒儿走了,您老人家保重!”

楚闲苦笑着摇了摇头,大男人离个家跟娘们一样唧唧歪歪。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