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的专车到了。
记者们刚刚还在神游太空，一秒钟之内回到了地球，架上长枪短炮一顿狂拍。先出现在画面上的是摩托护卫队，英姿飒爽的护卫骑手们在元首专车前方呈一个“A”字形队列，前后车距相隔无论刮风下雨永远是一米五。然后出现的是车头插着两面小国旗的黑色加长款轿车，元首的专属座驾。
车子停在红毯处，不偏不倚，元首下车的时候，双脚刚好踩在红毯的中线，为了这个细节，车队至少演练了二十五遍。元首虽然头发已经有些许银白，但是身体还是很矫健，他迈着自信大方的步伐，挽着比他小三十岁的前高尔夫球网红的手，走进量子波动的大门，戴明远带着公司各个部门的高层迎接元首的到来。
只是高管团队中再也看不到卡特的身影。他的脑浆还在城南一条下穿隧道的脏水里。
按照行程，元首将要参观卡带的自动化工厂，然后在员工餐厅用餐，中午小憩之后，下午接见市民代表，晚上参加晚宴。晚宴的节目是量子波动精心准备的模体舞蹈展示，最后结束一天的考察。元首最近打造亲民的形象，也是为了回应外界一些流言。
元首走进卡带生产的自动化工厂，戴明远知道元首喜欢美女，专门选拔了一位身高一米七五的美女讲解员，套裙正装，声线清晰，元首听得格外认真。第一夫人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媒体捕捉到了她极力掩饰的怒火。下午的市民代表也是事先经过了选拔，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解决方案就在手边。一场元首现场办公，体恤民情，雷厉风行的表演完美结束。
到了晚上，即便是帝国神明也要下班休息，演了一天了，元首也该轻松一下了。量子波动的宴会厅也是极尽奢华，一道又一道由特聘真人厨师烹制的美味佳肴端上餐桌。舞台正前方是元首所在的主桌，大人物正在享用餐前开胃酒和开胃菜。祝酒的时候，元首站起来讲了一个小笑话，气氛欢快，身着露肩晚礼服的女人，打着领结的男人，达官显贵都围绕着元首，像一群池水中的贪食的锦鲤，一根冷笑话就能搅动起快活的波浪。
量子波动的重头戏上场了，十九台模体安娜穿着剪裁完美的旗袍，举着油纸伞，飘然出现。现场乐队起兴演奏，模体们或扭腰，或送胯，或抬手，或转身，或小碎步聚集，或踢大步撤开。一颦一笑之间，妩媚撩人，或娇羞，或奔放，或热情，或胆怯，有着不输真人舞蹈演员的动作和表现力。几乎与真人无二。让台下众人惊呆，这是一场舞蹈文艺演出，也是一场技术实力的展示。一次营销事件。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莱姆在离舞台最远处的桌子旁服务，差点忘了上菜。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做服务生，确实笨手笨脚，不是弄洒了汤，就是撞翻了胡椒面瓶子。莱姆的妻子卡特琳娜发动人脉，把莱姆作为晚宴服务生安插进了看似已经封闭管理的晚宴现场。莱姆是来拯救世界的，他回过神来，想着该怎么样提醒安保团队，注意安全，今晚有人要对元首下手，但他不能贸然提出来，要不安保团队一定会拿下他，侧面帮助了真正的凶手实现声东击西，在这之前，莱姆只能乖乖扮演服务生。
元首身边的服务生是安全局安排的专人。莱姆想混到元首身边，结果被领班看出来，怕他惹出事端马上调他去了二楼。二楼的包厢还有一些不想露面的大人物，外国使节，也来凑热闹。
莱姆左右环视，发现了一个熟人——哈迪斯。他坐在二楼角落的一桌，他选的位置不错，能俯视整个宴会现场。莱姆假借上菜的名义，走到了哈迪斯跟前。
“哈迪斯。是我。”
哈迪斯抬眼看到莱姆，吓了一跳，叉子掉在地上，服务员也弯腰帮他找，莱姆和哈迪斯就在桌子下面沟通起来。
“你怎么在这？”
“有人要对元首不利。”
“谁？”
“戴明远。”
“他要行刺？”
“也许是行刺，也许是政变。非常危险，你赶紧安排人告知元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哈迪斯拉着莱姆走向通道，来到一处无人的转角，“你说仔细些。”
“千真万确，这是卡特，你的斯芬克斯拼死送出来的消息，你最好……”
“有人来了。”哈迪斯突然打断莱姆，莱姆回头的瞬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心脏漏跳了一拍，一股电流冲向全身。莱姆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哈迪斯叫来了两个特勤，“弄到行动区。”
卡特整理下衣衫，若无其事的回到包厢。
十九台模体已经下台，舞台上大幕拉开，出现一只巨大的猛犸，一扬象鼻，发出大象的啸叫，长毛覆盖全身，象牙扭曲朝天上捅过去，吓得晚宴现场的女嘉宾花容失色。
一位穿着斜露肩红色晚礼服的主持人走到台上，从容不迫地站在猛犸脚下，猛犸也很配合抬起脚，不动了。
主持人开始介绍，“这是量子波动根据标本数据建模还原的猛犸动物模体，已经提前植入意识程序，绝不会伤害人类。”女主持人离开猛犸的落脚点，走向另一条腿，猛犸则落下前脚，抬起女人跟前的脚，走向另外一只脚也是如此，随着女人的走动，猛犸像是在跳芭蕾。依次抬起自己的四肢大脚。
这不在节目单上，晚宴的众人惊呼震撼。
元首也点头称是。下一个节目是安娜人形模体的平衡术表演，元首要去上个卫生间。保镖先进去检查，确认无问题后，让元首进入卫生间。
元首拉完了屎，站在一张穿衣镜前面整理仪容，双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发际线，又看到自己深深的法令纹，轻微叹息一声，然后垂下手。他突然发现，镜子里面的自己居然没有同步自己的动作！元首看见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差点叫出了声，以为自己眼花了。镜子中的自己双手插兜，露出诡异的微笑。
元首还以为自己做梦。
可怕的还在后面，镜子中的自己走了出来。俨然又一个帝国元首。
太过匪夷所思，元首就傻子一般愣在原地。镜中元首身后还有一个人，也从镜子中走出来，举着枪，一把捂住元首的嘴，迅速拖入镜子。
保镖听到异动，马上冲进来，只看到表情严肃的元首。
“干什么？”元首很不高兴。
保镖马上敬礼。“阁下，我们以为。”
“没事，走吧。”
元首走路带风。
“是。阁下。”
保镖乖乖在左右伺候，没人发现什么异常。舞台上，猛犸已经退场，模体们在表演杂技，蒙眼扔飞刀，走钢丝，叠罗汉。而就在舞台大幕后面不远的地方，空间全部封闭，几十个持枪守卫正严阵以待，里面就是哈迪斯所谓的行动区。
元首大人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巨大而空旷的空间，空无一人。他挣扎了几下，双手双脚捆得死死的，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该死的！来人啊，来人啊，保安！”
元首的叫喊声消散在虚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人。
“闭上嘴，蠢猪。”
灯光亮起，坐着轮椅的戴明远走进光亮中，暖光打在他锃光瓦亮的光头上，像是一个大灯泡。在后面推着戴明远轮椅的是哈迪斯。
“是你！戴明远！”元首怔住，又看到戴明远身后哈迪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骂谁，“毛冥（哈迪斯），你这个叛徒！该死的，来人啊，来人。我要把你们这对叛徒公开审判。”
戴明远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抬手摁了一下，一盏大屏幕亮起，画面中，元首正在外面享用晚宴，观看模体的杂技表演。
“瞧瞧。多简单啊。你要做的只是点头，鼓掌，微笑，挥手致意。世上最简单的工作对吧。”
戴明远身后的灯渐次亮起，一头远古巨兽正威严的站在一旁，1：1复刻的猛犸模体睥睨着众人。
“这才是科学奇迹。元首阁下，正如每一幕经典的戏剧都需要观众，元首阁下，我们今天邀请你来见证一切。当然，我们先从暖场节目开始。”
哈迪斯向着虚空一抬下巴，几个安全局的特勤出现，拖着鼻青脸肿的方志辉走过来。
“志辉！戴明远，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放开我。”
“堵上元首的狗嘴。”戴明远皱眉头，“元首阁下，怎么如此不体面，看剧是不能说话的，公德心在哪里？”
一个特勤脱下袜子塞住元首的嘴巴。另外两个特勤把方志辉放在猛犸的脚边。
“元首阁下。我真鄙视你。你知道你精心打造的特务机关都在干什么吗？借着侦查思想的手段敲诈商家，居然敲诈到我的头上来了，真他妈没品，起早贪黑手握大权，居然是为了钱。”戴明远笑了，“我真看不起你。”
戴明远手一挥，猛犸的大脚落下，方志辉变成了肉酱。
孙小宁、孙妍菲、塞尤提卡惊声尖叫，元首这才发现远处的角落，有几个捆着的女人和男人坐在地上。莱姆被惊叫吵醒，看着绑在椅子上的元首，坐着轮椅的戴明远，和站在轮椅后面的哈迪斯，如梦初醒，自己和卡特都被哈迪斯卖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戴明远双眼放光，又让人送上IIB的另一个人，二等事务官，刘銮风。他的大背头已经乱成鸡窝，嘴巴肿着，不断地说着告饶的话：“戴先生，别杀我，我有料，我有所有人的黑料，我知道元首的变态癖好，他喜欢男……”
猛犸的大脚落下，就像死神审判的法槌。刘銮风也变了成了一堆肉酱。
“瞧瞧。你都培养了些什么人，到死骂几句的硬气都没有。再说了，你那些怪癖我不比他清楚，当年扶你上位的时候，我花了多少钱，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元首嘴巴被堵着，表情凶狠，嘴巴里呜呜的叫。
哈迪斯走到戴明远身边耳语几句，“时间差不多了。耽搁久了，现场万一出现纰漏，我怕1号要露馅。”
戴明远点点头。
“暖场表演差不多了。现在正戏开场。”
另外一处空间的灯光亮起。两台巨大的机器启动，低沉的蜂鸣声响起。哈迪斯推着戴明远走到机器旁。长头发的费真教授走出阴影，扶着戴明远起身，来到一台像是斜躺着的“核磁共振仪”。戴明远躺下，进入舱体内，莱姆看到他囟门的位置早就预留了接口，一根数据线插入戴明远的囟门。一堆数据缆线连接到另外一侧“核磁共振仪上”，这台仪器旁边站着陈敏。
这台仪器中躺着另外一具元首的模体，元首2号。
孙小宁姐妹看到陈敏，再看一眼仪器中躺着的模体。原来阴谋的种子在很早以前就埋下了。孙小宁姐妹的研究，红书项目，陈敏的双重身份，一切都是为了让戴明远实现意识转移，实现夺舍，成为元首！孙小宁此时此刻才明白费真那晚上给她说的话，他认同了戴明远。
一切都晚了。
“三，二，一，启动。”
一阵巨大的蜂鸣声，陈敏和费真分别在元首模体和戴明远的机器旁边，观察着读数。
帝国元首，前市警局探长莱姆，科学家孙妍菲，孙小宁，雅库特女孩塞尤提卡，安全局哈迪斯，还有哈迪斯的几个特勤。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两台机器的运作，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肉体飞升，意识传输，碳基生物到硅基生物的维度跨越。从秦皇汉武到硅谷精英，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生，即将成为现实。
“100%”陈敏和费真一老一少，两人盯着读数，然后屏气凝神的看着舱体里面模体的元首。
成功还是失败，怪物还是人类？
“哈哈哈。”所有人都熟悉的元首的笑声出现，“一只竖着大拇指的手从舱体伸出来。”戴明远，不，应该是拥有戴明远意识的元首2号模体爬出舱室。虽然有心理准备，当所有人看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元首出现，还是大吃一惊。
元首2号出舱。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被捆在椅子上的元首本尊前面。
“这是最好的方案。伤亡最小，动静最轻，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从任何角度看，元首还是那个元首。这是可以载入人类历史的政变，从外人看来，元首不过是去了两趟厕所。”
元首2号对着陈敏说，“让外面那个1号去卫生间。”
陈敏点头。
“把剩下的人杀光。”
费真突然说了一句，“留下孙小宁。”
元首2号盯着费真，没有说话。
“元首阁下。”费真跪在地上。
“说得有道理。留下孙家姐妹，其他人杀光。”
志得意满的元首2号迈着大步走向秘密通道，就在他迈出第五步的时候，元首2号突然脚步不稳，随后摔倒，口吐白沫，嘴里念叨着不成句子毫无逻辑的话，“载入人类……角度……重要……古拉格……妈妈”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哈迪斯大吼着，“快来看看，你们。”
陈敏和费真跪在失控的模体旁边，开始检修。哈迪斯看着越来越严重的元首2号，双手深深插入头发。
“赶快修好他，快！”哈迪斯声音颤抖。
“不可能了，他的意识崩解了。”孙小宁说。
哈迪斯从腰上拔出手枪指着说话的孙小宁，“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他的意识崩解了！没用了。”孙小宁站起来。
“哈迪斯，现在还来得及，放弃吧。”莱姆也站起来说。
“哈哈，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哈迪斯看了看地上忙活的陈敏和费真，他们打开了模体的头。
哈迪斯走到元首的面前，“我先断了你们的后路。”抬手就是一枪，子弹钻进元首脑袋炸开。帝国不可一世的元首，就此陨落，像所有的死狗一样。
陈敏摇摇头，“短时间不可能了。”
“妈的。那就执行备用计划。大家一起死。”哈迪斯用枪指着陈敏，“拿给我。”陈敏从口袋拿出一个手握式的遥控器，哈迪斯抢过来，拇指挑开透明盖子，往下一摁。
莱姆以为整个光锥要炸上天，结果并没有。一声远古巨兽的啸叫震耳欲聋，猛犸开始发狂。外面正在舞台上表演的十九台安娜模体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跳下舞台，抓住瘦子就拧断脖子，遇见胖子就用刀刺穿心脏。徒手杀人，效率惊人。晚宴已经成了血宴，到处是惊慌失措的男人女人，慌忙赶来的安全局特勤慌忙开枪，收效甚微。更别提突然跳出来的一只洪荒巨兽，一只猛犸在晚宴上横冲直撞。大脚落下就是十几张肉饼。
这是现实版的金刚。
莱姆趁乱踢了守卫裆下一脚。抢到了手铐钥匙，把守卫的枪挂在身上，解开几个女人。
到处是乱哄哄的人群。
“你们是研究这个的？有什么办法阻止猛犸。”
“找陈敏。”
“好。我们一起走。”
莱姆带着孙家姐妹和塞尤提卡，绕开乱哄哄的人群，远远看到准备逃走的陈敏。哈迪斯早已不见踪影。莱姆追了上去，陈敏慌不择路，摔倒在地，莱姆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怎么阻止猛犸？开关在哪？”
“开关？没有开关，这是鱼死网破的计划，如果传输失败就启动，我们趁乱逃走。没有人知道怎么关闭。”
莱姆一拳打碎陈敏的下巴。
孙妍菲也赶上来，“死马当活马医，那猛犸的神经中枢就在头上。西班牙斗牛士看过吧，十字头剑刺穿神经中枢，在猛的牛也会瞬间倒地。”
“现在没有重武器，我上哪找这么大剑。”
孙小宁从姐姐背后出来，“脑子活一点，炸开就行了。”
莱姆找到一个被踩成肉酱的特勤人员，扒下他身上的装备，手雷够用，问题是怎么上去。他交给孙小宁一把枪，让她们先突围出去。猛犸还在晚宴上发狂，把一切活物踩成肉酱，置于绝境的特勤不断开枪，枪支喷吐着火舌，收效甚微。莱姆来到二层包厢，用凳子砸开玻璃，把战术背心套在脖子上，看到猛犸草原一般宽厚的背，一根条幅垂在猛犸背上。
“妈的，成龙大哥保佑我。”
莱姆抓住条幅，纵身一跃，像是人猿泰山那样荡到猛犸的背上，瞬间断了几条肋骨。莱姆死死抓住猛犸的长毛，爬向猛犸的头。
莱姆在和猛犸拼命的时候，孙小宁瞥见从容离开的哈迪斯和费真，怒不可遏，拿着枪就冲过去。
“小宁，别去！”
孙妍菲担心妹妹，拉着塞尤提卡跟上去。
哈迪斯和费真进入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直通光锥顶层直升机平台的一部电梯。
“站住。”
哈迪斯和费真回头，看到满脸是汗水，眼神凶狠的孙小宁，还有慌忙赶来的孙妍菲和一个女孩。
“哼。女孩子就别玩儿枪了。知道怎么使吗？”
孙小宁朝地下开了一枪，震耳欲聋，所有人都耳鸣了。
“好了，好了。你要什么？你开个价。”
“放屁。你们要付出代价。举起手来。”
费真和哈迪斯举起双手。哈迪斯手上突然一闪，亮起蓝色的光点，他太阳穴卡槽也同步亮起。
孙妍菲和孙小宁突然恶心发晕，大口呕吐，跪在地上直不起腰。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卡带过载干扰，专门针对帝国公民研发的。哈哈哈。”
塞尤提卡拿起掉在地上的枪，指着哈迪斯。
哈迪斯看了看手上的机器，又看看塞尤提卡，发现没用。她右侧太阳穴没有卡带插槽！哈迪斯慌忙伸手到腰间，想要拔枪。
莱姆把战术背心绑在猛犸头上，拔掉引信，一声巨响。
塞尤提卡扣下扳机，一声枪响。
哈迪斯和发狂的猛犸，一同倒下。阴谋挫败，莱姆摔断了腿，孙家姐妹陷入昏迷。
尘埃落地。
一个月后，卡特琳娜推着轮椅上的莱姆去医院草坪上透透气，莱姆拿着报纸。每一条新闻都是大事，副总统宣誓就职，解散IIB，进行内部调查。量子波动解体，全体高管接受调查，晚宴上的发生的事情定性为意外，所有模体研究列为违法，卡槽植入不再强制规定，讽刺笑话又出现了。
美绪给莱姆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他的病情，顺便祝贺他新婚快乐，离职快乐。
孙妍菲、孙小宁和女孩塞尤提卡拿着鲜花出现，一起过来看望莱姆。
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树上有几只小鸟飞来往复，在照顾新生命。宇宙星辰宏大又浩渺。
“为什么戴明远的意识崩解了？”莱姆问孙小宁。
“也许人类的意识根本就不能传输。地球40亿年的经历在宇宙尺度上也不过是一个瞬间。造物主工程师只需要在基因遗传代码上写上一条禁止意识脱离肉体的代码就行了。人类几万年的进化一旦抵达设置好的上限，机制启动，意识崩解。有了这个系统，造物主也许根本不关注，也不想关注。”
孙小宁耸耸肩，递给莱姆一支烟。
莱姆点点头，接过烟，也许造物主早就在灵魂里面埋下炸弹，只等着贪婪的人类自己引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