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死了么——没死就给我起来!”
灏灵蹲在龙卿跟前,一巴掌一巴掌抽打着他的脸,马宇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两个蠢货,半吊子的东西也敢学着别人养大蛊。”
马宇抖得更厉害了,地上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仔细一看,他胯下湿答答的,竟是直接被吓尿了。
龙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装不下去,索性睁开了眼。
“喏,这是什么?”
灏灵笑嘻嘻地捏住长虫在龙卿面前晃了晃,又道:
“这就是你种的情蛊?谁这么教你的?你阿公当初跟我学的时候,我是这样教的么?”
灏灵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眸像冬日里的寒冰,看得龙卿浑身发毛。
“不是……请老祖原谅……”
龙卿的声音那样颤抖,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打碎一般。
“原谅?你炼的这玩意儿吃了好几个寨民,变成这副鬼样子,你知道么?”
说着,灏灵银笛一转,硕大的人蚣尸体就出现在了龙卿跟前。
人蚣头朝马宇,数千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斥着恶心的液体,马宇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牙齿上下打着架,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不可能……怎么会……我还没有把它放出来啊……”
龙卿说话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可灏灵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坨脏东西一般。
“来,吃下去,好好感受一下你自创的情蛊。”
灏灵捏住龙卿的下巴,强行让他开口,长虫刚到他嘴边就显得很亢奋,长长的身子扭动着,像一只巨形蚯蚓。
“啊啊啊……”
长虫迫不及待地钻入龙卿的口中,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咳咳咳……呕……”
龙卿死命用手去抠喉咙催吐,抠得满口是血却还是不肯停手,灏灵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神凉凉的瞥着马宇。
“小帮凶,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俊美的少年郎摸着下巴思索,怎么看都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可落在马宇眼底却如同恶鬼一般可怖。
“老祖……饶了我吧……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老祖……”
马宇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司徒慕野目睹这一切,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不简单。
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灏灵转过头来冲着司徒慕野邪邪一笑:
“姑娘家这般灼热地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不好吧?莫不是看上我了……”
灏灵语气轻佻,眼波流转,还欲开口,却被司徒慕野冷冷打断。
“我对一百五十岁的大爷不感兴趣。”
刚出门来的陆鸣玺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灏灵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了自我怀疑。马宇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朝边上挪,内心祈祷着他们不要注意到自己。
“你真的有一百五十岁么?”
陆鸣玺不死心地凑到灏灵跟前,司徒慕野眸子里也带着一抹探究的意味。
“当然,这家伙的阿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正说着,灏灵凉飕飕地瞥了一眼像只蜗牛一样挪动的马宇。马宇见状,立刻像被钉住一般,不敢动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那你怎么还是如此年轻啊?”
陆鸣玺戳了戳灏灵的脸,还是难以置信。马宇被他这一举动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匍匐在地。
灏灵明显冷了气场,可对上陆鸣玺好奇的目光,却是没有动手。马宇有些心惊,余光乱瞄。
“再看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灏灵语气淡淡,落在马宇耳中宛如魔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响起,龙卿拖着断腿在地上滚来滚去,他撕心裂肺的叫着,藏在衣袖里的蛊母却不听使唤,大口咬着他的皮肉,龙卿口鼻开始涌现出大量黑血。马宇心惊肉跳,却是不敢抬头观望。
不多时,躺在地上的人不动了,龙卿眼睛瞪得大大的,俨然死去。红色的长虫从他的鼻孔里钻出来,又被灏灵夹在了手指中。
苏琦出门看到这番场景,顿时有些庆幸。
“多谢阁下救我姐姐一命!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必当竭尽全力!”苏琦冲灏灵抱拳,一脸诚恳道。
“我没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应该做的是看好你那个蠢姐姐,免得再惹上麻烦。”
灏灵细细观摩着手里的长虫,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苏琦。
尽管少年说话难听,可苏琦并不恼,依旧一脸的感激。
陆鸣玺呆愣愣地站着,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蓦地,他突然想起什么,兴冲冲朝灏灵问道:
“你的家人是不是跟你一样,也不会老啊?”
灏灵微怔,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
“他们早就老死了。”
“那你的朋友们呢?”
“当然也死了。”
陆鸣玺还要再问,却被司徒慕野扯住。灏灵有些不自然地把玩儿着手腕上的小蛇,神情有些落寞。
“看来不老不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嘛,孤独得很!年轻送走亲友,老年没人坐陪。”陆鸣玺撇撇嘴。
灏灵:……
“对了,阿野姐姐,阿姐她找你。”苏琦柔声道,司徒慕野闻言,转身就朝着屋里走去。
“司徒……慕野,我们是一类人,有空能聊聊吗?”
灏灵愣了愣,冲着司徒慕野背影喊道。
“当然。”
淡淡的回应一声,司徒慕野内心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桦灵地界,一红一玄两道身影穿梭其间。
“不会吧……真死了啊,连渣都不剩……”
红衣女子望着摧折的古树林,一脸的惋惜,可眼底却浸着笑意。
见身旁的男子不说话,红衣女子一拐胳膊肘捅了一下他。
“怎么,怕自己也是这个下场?”
“赤兮,信不信我给你舌头割掉。”
玄衣男子语气淡淡,可压迫感却不容置疑。
“寒冥,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凶什么凶嘛。”
赤兮撇撇嘴,不再多言。
“想来他们还没走远,不出几日便能追上。”
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一只小土蝼探出头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忙不迭缩回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