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江水常头一回觉得盐水有这么亲切的感觉,但可惜没钱吃饭,不然他肯定要进饭店里大快朵颐一番。
在江水常的箱子前面还有几件东西,轮到箱子估计都要中午了,江水常看了一会儿,觉得这边敲打的火热,就走开去其他地方看看。
碎石城相比清阳镇别有风味,清阳镇临水,自带着一股柔情,让人整日软绵绵的,好不舒服。碎石城远在边境,城后是险峻的白山,山后面又是无尽的林海,城左右是莽原,往下挖都是粗糙但有用的石头,所以这里的一切显得那样粗犷干脆。
江水常身上的衣服穿了几个月了,尽管由于长期修炼没有什么分泌物,没有更换,但江水常还是觉得不好,他意识到这一点,就没好意思往人多的地方走,只在冷清的小道处闲逛。
在一张告示牌上,江水常看到了个东西,一下子吸引了他的兴趣。
“招工:前往苦岭镇及安托镇打深井。如有意愿,前往前门大街四十号咨询。”
这则告示的重点在于它下方写的负责人姓名叫作姚世章,江水常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三个字给抓住,他看着告示牌,感叹道:“不晓得世章在外面有没有想起我来,会不会也碰到一个叫作江水常的人。”
他接着往前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往回看了一眼。
“万一这个姚世章就是……”
“应该没那么巧。”
江水常继续走。
碎石城有高高的城墙,江水常当观光一样看着这个有新意的地方,累了,就在石头上歇一下,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取箱子的时候。
钱付了,加固好的箱子拿到手,江水常走出了碎石城。
回到木屋,江水常打出火苗来把灯点亮。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强忍着孤独的感觉,江水常把倒在床上的东西整理分类。
在整理时,他顺便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剩下还干净的衣服一件件叠平整放进去,四本书其次,最后是零散的一些东西。
“我好像忘记买鞋子了。”
“就这样吧。”
看看其他东西,江水常首先把游清意送给他的笔放了进去,夹在两本书的中间,姚世章给他的那枚珠子一直镶在箱子的角落,早上江水常把东西全倒出来时才发现,现在他准备把它裹在一件衣服里面。
这时候江水常只带了一个箱子,另一个他留在了这里,多余的衣服,笔之类的他都留在了这里。
曾经那个符咒江水常还记得大概,摸索了几次就成功了。
一切就绪,江水常准备离开。
与当初离开清阳镇不同,江水常离开碎石城时心中充满了干劲,他觉得自己此行或有危险,但肯定能把自己的疑惑和许多的“不知道”给一一扫清。
江水常连最后的最后都想好了,自己之后回到清阳镇,教亲朋好友们修炼,大家一起长长久久,幸福地生活。
也许他能回清阳学堂当个教书先生呢。
一般人二十多岁后工作就稳定下来了,江水常心想自己从京城出来后还能玩个三四年。
符咒既起,江水常便引着大箱子向天上飞去。他上半身胸口处贴住箱子的一侧,不断用手控制着方向和高度。
江水常飞行的样子虽没有白怪山和恽牟那样优雅得体,但好歹能安稳在天上飞了,这也算一个大跨越。
但一段时间后,江水常就觉得用箱子实在不妥,箱子是拖着他飞的,所以江水常的下半身被扯得十分难受,胸口处也压得闷疼。
才智是被逼出来的,要不是实在难受,江水常都不会想到从箱子里把自己的被套拿出来。
江水常半途降落,把箱子换成了又薄又大的被套,整个人躺在上面就舒服多了。只是稳定性差些,需要耗费江水常更多的灵力来支撑重量。
练习了几次升降,江水常总算又启程了。
“还好没折腾到天亮。”
乘夜出发,在江水常看来更加安全。
……
逐渐看不到白山,眼前只剩浓云。
对于京城,江水常只知道在中心的那个州,听说因为有京城在那,所以那个州就叫京州。
但从没从人们口中听过京州怎样怎样,只有京城怎样怎样。
既然碎石城在边境,那相对着反方向走就行,江水常大体确定了当初那片雪山的方位,结合碎石城的位置对过来,他觉得自己能到京城去。
迷路?他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不会迷路。
躺在空中,风吹着被套上下起伏,江水常仿佛回到了清水河上,一艘小船随着水流上下晃动。
不过现在的星星要比在船上看时明亮得多,星星一闪一闪,好看得很,于是乎江水常刚起来的修炼的念头就被丢掉了,枯燥乏味的修炼哪有漫天的繁星浪漫。
“也是,我当初想着修炼更多是因为好奇,觉得厉害,也不是想着整天打坐感悟。”
江水常有些困意,他抓紧在睡着前研究了这个飞行符咒,给被套定了个方向,就闭着眼休息。
有灵力的保护,江水常安稳地睡着,好像躺在铺有柔软毯子的婴儿摇摇床上。
可惜江水常已经大了,脸上出现了几分大人脸上的棱角,估计再过一两年,他的脸上就会长满胡子。所以他现在躺在上面并不是十分有美感。
他的脚旁边还放着那个铁皮箱子,江水常本来想把箱子枕在脑袋下的,但头脑晃过来自己已经把它变得硬邦邦了,枕在头那肯定很难受。
铁皮箱子在一边,直接破坏了整幅画面的和谐,显得一边重一边轻,给人以马上倾覆的错觉。
实际上,一切都稳稳地前进着,风吹起的“波浪”也只是经过,并不会影响到灵力的运行。
飞着,又一次来到高山密林,只不过这里的高山密林没有第一次遇到的那样的寒冷。
这里的林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模样,不像先前那样暗淡,这里的山英姿挺拔,上面郁郁葱葱,不像先前那样孤寂。
于空中飞驰的神奇的枕套到这里突然就减速了,但江水常仍在熟睡,并没有调整它。
它好像经过一层厚厚的油,被黏住。
黏力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慢,但江水常的符咒让它必须要过去,它和无形中的阻隔不断相冲,竟出现了轰鸣声。
轰鸣声越来越高,震进大脑。
“嗡——”
声音骤然消失,江水常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