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磕CP
这声音多少有点熟悉，姜早早懵了一瞬，还用手拍了拍脸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
再三确认后，她略有生涩的开口：“妈？”
对面怒气冲冲的回话，“还知道叫妈？不是在直播里说我死了吗？”
这声音和她在原世界已故的养母简直一模一样，连骂人的语气都如出一辙，姜早早眼睛一眨，不自觉有点鼻酸。
付黎女士二话不说打了个视频过来，一接通，还真是她养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姜早早彻底怔住。
窗外金光灿烂，私立医院全无刺鼻的消毒水味，玫瑰花香萦绕在鼻尖。
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她竟然以如此令人咋舌的方式，和养父母再会了。
“姜早早？”身后传来周楠楠愕然的声音，“你爸妈不是去世了吗？”
“轰——”的一声，姜早早脑袋炸开了。
——
“你说，你之前是失忆了，忘记自己还有个父母？”
面前整整齐齐站了三个人，把房间的光遮了大半——周楠楠、苏梨，小卷毛。
她们听到这话后神色各有不同，但表情里都写了四个大字。
——“净是扯淡”。
姜早早不用看都知道她们心里的难以置信，但这种超自然现象她也没办法解释。
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啊。”
系统从昨天开始就没再出声，连女主雷达都不再响，沉默的活像是丢了声带。
“那好吧。”最终还是苏梨大发慈悲终止了这个话题，轻咳两声转而道，“但你这个热搜怎么办？”
现在吃瓜网友可都默认她父母双亡了。
小卷毛静了一瞬：“要不就说遇到了魔法老人所以起死回生了？”
她这话是在缓和气氛，但显然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三人齐齐转头，整齐划一的注视着她。
无声的抗拒最为致命。
小卷毛：“……”好吧，她闭嘴。
“这事以后再说，我来这里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通知你。”话题转移王苏梨再次出手，拿出一份报表，“陈莱走了，现在公司缺一个宣传大使，我们秘书部的人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和夏雨潇一起。”
夏雨潇，国内知名女星，曾参演多部电视剧，人气很高。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太大，姜早早一时间被雷住。
“我吗？”
为什么啊？她和夏雨潇哪是一个咖位？
“就是你。”苏梨翻开报表指给她看，“经过这么几次热搜事件，你的人气已经比很多明星都要高了，还有人给你开了超话。”
“……”姜早早差点吐血。
她的主线居然不是刁难女主，而是成为明星吗？
“那也不至于让我来吧？”
瑞莱集团很缺钱吗？连明星都请不起？
“额，这个嘛。”苏梨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是陈总吩咐的。”
“？？？”
“我也不太明白，就是那天……公司里有几个人在议论，说你现在名气这么大，又弄走了原来的宣传大使，为什么不干脆让你当。”
姜早早无语，原来的宣传大使怎么就是她弄走的了？
“被陈总听见了？”这种建议都能同意，陈屹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不，是被陈总的朋友谢天然听见了。”苏梨有些踌躇的咬唇，抬眸看了眼姜早早，“我去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听见他跟陈总笑着说，如果让你来宣传新板块，就凭你自身的黑色人气，公司不得赔个底朝天？”
姜早早不明白了，“然后？”
“然后陈总就同意了啊，说一定要让你来当。”
她一拍桌子，在场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屹真疯了？
“是不是在说反话？”
“不可能，都跟我强调好几遍了，让我一定要说服你。”
难道是另有所图？
“但总归不可能是想让公司破产。”周楠楠来这里的时间最久，她知道陈屹为这个庞然大物付出的心血，“可能他有自己的打算，你一定要认真对待直播，不能真把公司名声败了。”
姜早早听后赞同的点点头，不过还是选择了拒绝，她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
苏梨一把按住她肩膀，“先别着急拒绝啊。”
她可是谨记着陈总交代的任务，“你想想啊，你又不是主要宣传的，任务量一点都不大，而且你要是当了宣传大使，那公司该给你多少报酬？工资最低都得翻一翻。”
有钱能使鬼推磨。
姜早早果然犹豫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难道不想要钱吗？”苏梨真诚的问。
不得不说金钱的魔力是强大的。
在工资账单的招手下，姜早早还真迟疑了一瞬。
“那……我试试？”
——
陈屹包扎好后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回到了公司，对于这种资本家的劳模行为姜早早不予评价。
她照旧工作，高额的薪资让她感到付出和回报终于成了正比，所以干的非常卖力。
最起码在陈屹眼里，她的很多举动都在卖力的让公司破产。
陈屹非常欣慰，感觉大业将成，连那个“因为失忆所以不知道自己有过爸妈”的理由都能接受。
“陈总，我出去接个电话。”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姜早早本来是想挂掉，但看了一眼联系人——旅行青蛙（女），她想了想，还是出去接起。
“喂……妈？”尽管已经过去一天，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在嘴里咬了半天才吐出来。
“早早，我和你爸下周回国。”付黎女士轻飘飘宣布这个消息，仅听声音姜早早也能想象出那个恣意散漫的女人是如何一时兴起要环游世界，又是怎么一时兴起要回家。
“好。”她不自觉的勾唇，“那还走吗？”
“看心情吧。”付黎在那边摆弄着美甲，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我那次看你还因为霸凌员工上热搜了？”
姜早早呼吸一窒，紧张感铺天盖地袭来，她下意识撒谎，“那是个误会，谣言。”
“哦，那就行，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还以为你是真的去搞这些死动静所以没脸见我了呢。”看着美甲师给她贴好钻石，付黎嘟着嘴欣赏了会，才把手放进烘甲机，“那下周你记得来机场接我们，哦对了，还有小逾那孩子。”
小逾。
听到这个名字，姜早早稍怔。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
这其实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但她却可以轻易想到这个人的面容、音色、语调，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
江逾白。
她眨了眨眼，是原主的记忆吗？
那为什么没有把关于金融学的知识也灌输进来？
那个平常总催她做任务的系统此刻依旧没有出声，活像是把她放弃了。
“早早？姜早早？你怎么不说话？”付黎出声催促，“能不能空一天来接机？”
“能能能。”她这才回过神，连忙答。
后来的几天几乎都在工作，陈屹偶尔回来关心她几句，但话依旧不多。
姜早早有时会想着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失忆”的乌龙生气了，但仔细一思考又觉得反正她是恶毒女配，男主不喜欢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没准那个花瓶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所致——绝不能让她和男主的关系变好。
很久没说话的系统在某天终于出了声，【宿主，你记得完成任务】
她却难得没有回话。
系统不可避免有点着急，她这才摆摆手，敷衍着说会的会的。
每每这种时候，姜早早总会反思这个系统任务。
——她觉得她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现在的周楠楠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喝水添衣都要过问两句，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实在下不去手。
两人就这么和平相处了好几天，日子就这么走到了直播这一天。
陈屹给她打了一笔钱让她去挑衣服，姜早早乐得看他这样，购物回来还认真工作了好一会。
等忙完手里的事已经是晚上了，姜早早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有人喊她名字。
“早早，快开拍了，去化妆吧。”
她现在是品牌宣传大使之一，得和夏雨潇一起面临直播。
她跟陈屹说了声，化完妆后走到会议室。
夏雨潇已经在等着，姜早早看过去。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到挑不出一点错的五官，卷而翘的睫毛上下扑闪，正和一旁的小卷毛笑语嫣然的攀谈。
直播设备的灯光从侧面打在她身上，这样看过去，真就跟个公主似的。
“姜秘书。”见了她也是很有礼貌，推推凳子招呼着坐下。
姜早早瞥了眼她的裙子，百褶裙，很短，她不动声色往那边靠了靠，翘着二郎腿把人遮住。
“早早我们等会要去吃饭，潇潇她可有意思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小卷毛自来熟，很快和小明星打成一片，连称呼都变了。
姜早早失笑，“我就不去了，你们……”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看着两人期待又恳切的眼神，硬生生改成了，“晚上吃什么？”
“哦耶！火锅怎么样？”小卷毛第一个跳起来。
“好啊好啊！”夏雨潇第一个赞同。
“你们明星都不怕胖的吗？”姜早早抬眼，夏雨潇并不是那种瘦的只剩骨架的类型，但娱乐圈对女明星的要求都相当高。
“吃饱才有动力减肥！”夏雨潇理直气壮的说，下一秒就被匆匆赶来的经纪人骂了。
“知道了。”她垂下脑袋，拉着姜早早往场地走。
后者笑笑，跟着坐在了桌子前。
为了配合今天的直播，姜早早穿的很正式，一身纯黑色的女士西服套装，卷发低马尾简单又干练。
妆容也只是浅浅勾了几下。
反观夏雨潇就截然不同了。
桃花妆芙蓉面，丸子头扎成花苞形状，头发上还夹了一个精美的发饰，巧笑嫣然，灵动又可爱。
她们一起面向镜头，姜早早正襟危坐。
苏梨之前特意提醒过她，这位夏雨潇就是个花瓶摆设，对于金融一窍不通，在直播里的作用就是引流和观赏，解说的任务还得靠她。
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这样。
“你靠过来一点啊。”工作人员刚打好光，正要打开相机，夏雨潇就开了口。
“哎，麻烦。”她冲着身旁的人招了招手，“把光也给她正面打一份。”
经纪人岳姐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小声喊，“雨潇，不要耽误别人工作。”
姜早早了然，夏雨潇毕竟是明星，在荧幕里的颜值优势必不可少。
恰逢她长得还行，所以就必须要通过一些别的手段来凸显这份优势。
“这样就挺好的。”姜早早微笑。
反正她也不是很稀罕这种颜值光环，她只想赚钱。
夏雨潇却认真摇了摇头，“不行啊，你没在娱乐圈呆过可能不懂，这种打光方式，会显得你很黑的。”
“……”真是天真啊。
姜早早失笑，“我没事，我又不是明星。”扭头往那边一看，经纪人牙都快咬碎了。
“夏！雨！潇！”
夏雨潇猛的一颤，“好好好”的应和着，总算是收敛了些。
姜早早笑了笑，不太在意的再次坐直身体，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手指。
“？”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巧的银色天鹅胸针。
“把这个别上。”身旁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的西装太朴素了。”
姜早早接过，两人都胆战心惊看了眼经纪人，随后笑。
太叛逆了啊。
“都准备好了吗？”摄像机前的导演在这时开口问。
夏雨潇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一场正式的直播就这样开始。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瑞莱集团的直播间。”夏雨潇首先甜甜的笑了下，熟稔的和网友打招呼。
早在一周前，她就发微博预告了这次直播，因而直播间里除了对智能系统感兴趣的网友外，还有不少她的粉丝。
先是清一色的夸奖。
【哇，夏夏宝贝好美！】
【瑞莱集团的品牌宣传大使哎，现在谁还敢说我们夏夏宝贝是花瓶？】
【夏夏宝贝勇敢飞！】
……
随着人数增多也有不少阴阳怪气。
【瑞莱选人的标准还真低】
【什么人都能代言这种高科技了吗？】
关键很多还带上了姜早早。
【怎么那个霸凌姐也在？】
【霸凌姐别碍我眼好吗？】
姜早早有点不服气，但碍于公司颜面还是没有开口。
夏雨潇倒是心直口快：“你们知道事情经过吗就乱说，小心吃饭咬到舌头。”
咦，好恶毒的诅咒。
姜早早可算明白她为什么有那么多黑粉了。
她悄悄拍了拍对方的手，被人家转过身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姜早早：“……”她以后绝不多管闲事。
弹幕里显然有人窥见了她的心思，大声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了什么？我们夏夏还真是笨蛋美女】
【夏夏宝贝啊人家是在提醒你说话要注意哎，你怎么不但不领情还把人拉下水了啊？】
【太好笑了你们是显眼包吗？】
【早知道这么好笑就留到春晚看了】
夏雨潇看见，不好意思的抿抿唇：“稍瑞啦。”
这时有工作人员快步跑过来，递上一个正在响铃的手机。
“姜秘书，是陈总的电话。”
姜早早接过，冲屏幕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就要起身。
结果人还没离开，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极清晰且有分辨度的声音：“有任何不当言论可以直接怼，你随你心情就好，不用太考虑公司。”
正是陈屹。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通身透着矜贵和冷意，但漫不经心一抬眼，会把自己的员工保护的很好。
弹幕有一瞬间的寂静。
接着就是疯狂的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瑞莱集团总裁的声音吧我没有听错吧】
【刚都说是陈总了肯定是集团总裁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总好宠，决定了瑞莱就是我毕业后的进军方向】
【我怎么听出了一丝纵容呢？这对CP我磕了！】
【忽然发现姜秘书长得好娇啊，啊啊啊啊我已经能想象出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了】
【冰山总裁和娇俏小秘书，磕死我算了】
【我也磕】
【他们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啊这。
姜早早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电话里的陈屹跟不知情似的，继续絮絮叨叨的嘱咐她。
“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尽管发言就行。”
“……啊”
啊？
她这会有点懵了。
是不是搞错了。
姜早早眨眨眼，完全呆住，倒周楠楠水那件事，就是她做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