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休息精神抖擞，一到上班死气沉沉，对张建辉也不例外。累了那么长时间，张建辉趁休息狠狠地补了个觉，还好没什么休息天没什么电话，他得以放空自己。虽然休息时间短暂，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里装的垃圾太多，趁着休息倒空。也许是心思还没回到工作上，神经还处于放松状态，看着桌子上需要审核得一摞资料，他不着急。
工地上，工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着，他特意跑去17号楼看了下，经过那天前天办公室约谈冯远，效果还行，17号楼外墙今早喷涂下也结束了。回办公室他把小苏喊过来，问她说：“上个月冯远的工程量上报了吗？”
“没有统计。”
“这样吧，你把他的17号楼的工程量都统计下，室内部分折半算，外墙全算。”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上个月底他外墙都还差的多。”
“别可是了，按我说的办吧，有什么我兜着。”
小苏听他这么说，只得按他的意思办。他本想和小苏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又觉得没必要，有些话不需要自己解释，她和何兴有时候会说些悄悄话，早晚他会明白。
这个是时候总监老段拿着监理服务费支付申请过来找张建辉办手续。“呶，这是申请资料，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张建辉装模作样接过来看了看，对他说：“你急什么急嘛，第一天上班就找我要钱，上班不见你这么积极。”
“都快喝西北风了。”
“净扯淡，你日子可过得比我舒服。”
“我也有难处啊。我们老板时不时催我，回公司办事都板着个脸。”
“我还没给老板汇报这个事呢，收假第一天上班，还是大清早，你让我不好做啊，下午上班我和他说下，看看他什么态度吧。”
“你说得也有道理，老板摊子铺大了，有些会特别忌讳。”
“你把这些资料给小苏吧，她知道怎么处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老段也就出去了。
张非这家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和老段闲聊的时候张建辉早就看见他了，只是不想搭理他，就故意和老段东拉西扯了好一会。等老段走后，他走进办公室询问张建辉：“张经理，那个第一批电梯的到货款什么时候可以付？”
“我哪知道，要付款你手续得齐全啊。”
“还要什么手续？”
“你干了这么多年还问我要什么手续？你该不会是拿我开玩笑呢吧？”
“怎么会呢。这不是想着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要求，统一的申请表格我按合同填好了。”
“这样吧，你找张平和李岩，让他们清点下到货的数量，和你申报的到货数量是不是一致，写个单子，到时候你签个字，让他俩也签个字，每台电梯的合格证、编号要能和合同对应，这批电梯是专门订做的，别出什么问题，要不公司那边交待不了。”
“好的，我马上去办。”
“大清早的就知道来要钱，也是服了。”小何等他俩走后也感慨。
“你把电梯合同仔细看下，注意付款期限，和洋人打交道多谨慎点。弄不好惹官司麻烦。”
“不会吧？”小何半信半疑地问张建辉，“难不成他们还真会发律师函？”
“邹文之前和我提过一件事，城央华庭一期的时候，电梯找三菱公司买的，也是他们负责安装，等所有的验收都完事了，人家也就把人撤了。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剩下的尾款拖着不给，以为像国内的分包商、设备供货商一样，时间拖长了也没关系，可人家压根不跟你玩这套，催了几次没反应，人家直接从上海寄律师函过来，结果第二天就把剩下的尾款给了。”
“这帮洋人这么嚣张吗？”
“这也不能说别人嚣张，合同签了，人家按合同办事，相应的，买方也应该按合同来，只是老板平时欺负当地的分包商欺负惯了，没想到踢到洋人的铁板上。商业往来就该平等相待，谁违约就得承担违约责任，这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说资金紧张，那就友好协商呗，整得就好像话语权在自己手里一样。是得让洋人好好治治这毛病。”
这个项目的电梯是从瑞士定制的，虽然是国产化的东西，但人家是独资公司，本质上还是洋人在主导，张非不过是派驻的代表。
“张哥，我看了，合同上说的是双方确认数量无误后，自确认的第二天起7个工作日支付到货款……”
“好的，我知道了，待会你和小苏说下走下付款流程。”
“嗯，好的。”
下午一上班，张建辉也不想耽搁，给杨红斌打电话，监理那边的服务费按合同达到支付条件了，杨红斌倒也爽快，只说让他走付款审批就行。张建辉便安排小苏着手办理，看来和老板私交好作用还是很大的。
“张副总，刘安超发票的事你还是跟进一下。”蒋春梅又打电话恶心张建辉了。
“好的，早上我就联系他几次了，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这边会不间断联系的。”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联系下他岳父看看？”
你特么怎么不联系？发票你都收了，最大的失误是你们造成的，恶心的事专门让我去干，你们倒好，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合着好人都是你们，背锅的是我的事？张建辉早在心里骂开了。
“好，我待会联系。”
“张副总不是待会联系，这个事很重要。”
“蒋总，我手里的事也不少，总得让我喘口气吧？”张建辉带着愤怒回敬道，他真想和她说，要不你来办，或者我们换下岗位？说完也没等蒋春梅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响了，一看是二老板，张建辉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过了许久才接听：“喂，杨总，不好意思刚才我这有点急事，让您久等了。”实际上他坐着生闷气呢，嘿嘿……
“没关系，同事间沟通的时候注意分寸，慢慢说，别把关系搞得太僵，要相互理解，互相支持。”
“嗯嗯……我清楚了。”
你大爷的，蒋春梅，合着你还有颗玻璃心呐？这么娇贵咋不去当公主呢？除了告状还能不能玩点新花样了？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还得低，张建辉强压火气给刘安超岳父打电话说：“领导，您好，我是小张，您看放假前刘安超发票的事您能不能帮忙协调下？这边公司也催得紧。”
“你放心，我交代他公司的财务去办了，这个行内就能办好。”
“真是太感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客气，往后需要办什么，刘安超如果不听，你可以和我说。”
“嗳嗳，好的，谢谢您支持。”
张建辉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挖了这俩货的祖坟，今世还债来了。要说刘安超这兔崽子也是真有福分，碰上这么个能扛事的岳父。
张建辉也懒得给蒋春梅反馈这个事，只是在钉钉上给她发消息说明了沟通的结果，蒋春梅的声音他一句都不想听。
“张副总，我是行政部的陈金磊，有个事要和你说下。”
“哦，你好，陈总，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不敢当，公司夏季的送清凉活动要开始了，行政部计划明天前往御景华庭项目，请张副总到时候召集下工人，也安排几个项目部的同事帮一下忙，午饭请炊事员多准备四个人的，谢谢了。”
“好的。”
艹，今天就不该来上班，应该接着休息。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嘛。送清凉，送个屁，还嫌事不够多？你老板要是想要好名声，还不如直接给工人发点钱来得实在，或者把拖欠的款项结了，这不比搞这形式主义强？
“小何，通知大家一下，明天行政部的要来，让弟兄们都注点意，特别是小刘，告诉他别躲在仓库里玩手机了，都给我打起精神，这群瘟神芝麻小的事都能给说成西瓜那样大，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嗯嗯，好的。”
“还有，明天中午你、李岩、杨彬就别休息了，出去帮忙去。”
“好的。”
合着自己不是项目负责人，倒和话筒没区别，那群人谁都可以拿起来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