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影
“谁啊，是易拉罐就丢可回收怼我脑袋上干啥！”
吴般扭头一看，没人！
“怎么都在和我作对！”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老了一个没看住就甩你脑袋上了”
吴般低头一看，许久不见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是一个捡垃圾的爷爷。
穿着破烂，大热天身上还穿着破洞外套，左脚一只拖鞋右脚是不合脚的名牌球鞋。
吴般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脸瞬间红了一片。
他扫了一眼老爷爷的脚，比他大那么一点，但自己脚上这双鞋大一点应该可以，就把自己的鞋脱下递了过去。
“给，你穿吧，穿着不合适的鞋走不远也走不长。”
老人呆滞了片刻收下了鞋，嘴里不停念叨着感谢的话提着鞋走了一段路才卸下来身上的东西。
吴般远远的看着老人换鞋的动作也放下了心，若无其事的光脚走到了黑色宾利面前。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那天窗户外面就是这股气息，他卯足了脑袋往车里去看。
顾四喃远远地看了一眼吴般，把他的鞋放进了包里穿着拖鞋朝他走了过去。
他还没凑到车哪里，吴般就回头看他，其实吴般看的不是顾四喃，他闻见味以为是刚才的老爷爷回来找他了。
这一看不要紧，一回头竟然是一个182的大小伙，一对小虎牙笑起来流里流气的正中吴般的下怀。
“你谁啊离我这么近？”
顾四喃离吴般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吴般身上带着茶香味让顾四喃有些上瘾差点贴到人家身上去。
“不好意思，我见你没穿鞋给你送一双。”
吴般脚往后缩了一下，昂头道：“我就不喜欢穿鞋，大老爷们谁计较这些？”
顾四喃才听不得这些，直接蹲下把拖鞋放在地上抓住吴般的脚就往里面塞。
“你他妈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就给我穿鞋你个变态。”
手不经意间拍到了车上，车的警报声把吴般吓了一跳，揪住顾四喃的头发低声怒吼：“你松开我的脚，我要走了！”
顾四喃也没在意那点疼，反而觉得吴般的胳膊白的发亮，他抬眼耍起了流氓：“哥，你身上又香又白。”
于是顺利的得到了吴般一个巴掌，吴般嗖的抽身离开，留下了还在回味的顾四喃。
车还响个不停，顾四喃伸手若无其事的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等着质问展淮竹放他鸽子的事情。
“呦，这两人假结婚还穿个情侣装，我真服了。”
他把副驾的椅子放倒顺势躺了下去：“好烦啊，为啥给我一巴掌！”
看着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又把椅子升了起来，朝着对方敬了个礼。
江北寻则是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等你们。”
江北寻也懒得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反正这家伙干不出来什么坏事，还是展淮竹的弟弟。
展淮竹刚想问江北寻为什么不进去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车门探了出来。
“顾四喃，你是不是找死，又跟踪老子！”
展淮竹抄起包就要往他身上砸，后来一想不对劲，昨天晚上是她鸽了人家的生日宴，人家今天来讨个说法好像不过分。
于是包砸在了江北寻身上，江北寻也没吭气，让两人坐在车里，言外之意在车里慢慢吵。
“你昨天为啥不来？”
“昨天有事，你姐夫帮我解决了。”
“你犯事了？犯事跟你喃弟讲。”
“怎么，越办越难？”
“我靠，能不能给点面子，我成年了你还拿名字搞玩笑真是离谱。”
江北寻听得无奈，这两人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个19的暂且不说，这个23了也跟个小孩似的，脾气大报复心强关键是不听话！
难不成25岁是个分水岭，江北寻觉得他所见的人里面25岁之后的都很成熟，而那之前的不可言说。
为什么感觉像是带孩子？江北寻心里一阵不解，看来奶奶说的很对，老婆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好生对待。
到了民政局，江北寻的耳朵根子终于清净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安静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扭头一看那两人在看手机，再扭头一看顾四喃开始给展淮竹编起了辫子。
“你说是这样编的吗？这样真的好看吗？”
“其实不编也行反正之后还要离婚来着。”
这句话一说旁边的几对新婚夫妇立马扫视，眼神犀利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淮竹姐，听我的准没错。”
展淮竹觉得无所谓了，任由顾四喃随意发挥，没成想效果不错，结婚证的照片非常成功。
婚结完了，展淮竹还要和江北寻回老宅，见顾四喃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和他去看奶奶，你下车回家。”
“我房子被烧了，就昨天。”
“？？？”
展淮竹已经想了一天顾四喃的不对劲，没想到在这儿呢，平常品牌鞋不下脚，今天穿了一双粉红色，卡通包里还放了一双拖鞋，这敢情是把家烧的一点不剩啊?
“不是，怎么回事！”
顾四喃支支吾吾不说话，展淮竹暴脾气瞬间上来了：“江北寻你给我靠边停车，顾四喃你给我好好说是个什么情况！”
江北寻立马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看了一眼展淮竹就开车门出去了。
他在外面抽着烟，看了眼表今天还有会要开，此时展淮竹要教训人他又不知道怎么插嘴。
这要是换成员工或者外甥他连理都不带理，可现在展淮竹是他的合法妻子，应该要来点区别对待，这事儿难办。
“你怎么把房子烧了的？”
“准确来说不是我烧的，是我后面那家应该是天气热自然着火把我牵连了，这事你可不能怨我，我妈回来你可得实话实说，还有我奶奶那边...”
“我再怎么实话实说你也免不了一顿打，奶奶那边你还是提前招呼着，别等到不能瞒了再说。”
“所以姐收留我一阵子吧”顾四喃眨巴眼像只小狗一样等着展淮竹收留。“在我妈回来之前我保证安安稳稳，行不行？”
展淮竹也真是没辙，谁让这家伙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这才注意到江北寻在车外面，赶紧开门去找，一开门一转身，有几个女生正把江北寻围住要联系方式。
“我结婚了。”
“别骗我们了就加一个吧帅哥！”
江北寻紧握自己的手机，转身想往车里走就看见站在身后的展淮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我...”
没等江北寻说完，顾四喃就放下窗户朝着那三两美女喊道：“我是他老公，姐姐们，这么有兴趣的话一起玩啊？”
展淮竹也走到他身边，整了整江北寻的领带，笑道：“是啊，他们两人可好玩了，一起啊”说着还给其中一个抛了眉眼。
三人尬笑了一下走开了，留下一本正经的江北寻和两个街溜子笑的放肆。
“我还要开会一会先让范航送你去奶奶那里。”
“我一个人先去？我应付不过来。”
展淮竹赶紧拒绝，面拢共没见几次，就结婚的时候见了一次，逛商场遇见一次再也没讲过话，这直接让相处办不到。
“奶奶很喜欢你，算了，那还是等我一起。”
终于在上午十点半江北寻准时到了会议室，留下顾四喃和展淮竹两个人在他办公室坐着。
“姐，和我回趟家吧，我觉得家里还有点东西，可以拿。”
展淮竹吐了口茶叶渣子，烦躁的说：“行了，别回去了给你瞒着这事我心里很有压力，我现在还算是没见过现场的人，要是见了我还真就是骗子了。”
“姐，是我奶的绿翡翠，你师父送的。”
顾四喃彻底摊牌了，房子烧了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重要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个绿翡翠。
“你说啥！这玩意不是在你奶奶盒子里吗！”
“这不是，这不是，诶呦总之就是我水逆，想着好些年没见过那玩意了去以前商户的密室看一下，结果就不见了！”
展淮竹立马坐了起来，心想完了，这绿翡翠可是顾家奶奶初恋送的，只不过后来颠簸被师父意外拿到了。顾家奶奶也是看在师父还回去的份上才收留了展淮竹。
如今这顾奶奶视作珍宝的东西没了，定会追究到底，那顾四喃岂不是会完蛋。
“那你那会怎么不说？！”
“那会不是有别人吗，而且你刚结了婚总不能在新婚丈夫面前骂人不是吗？我这是给你挥发脾气的机会....”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生怕我的乳腺出问题！”
展淮竹生无可恋，从小到大一直在帮顾四喃擦屁股，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有点棘手。
“姐，怎么办！”顾四喃被骂废物也不恼，捏着展淮竹的肩耍赖。
展淮竹无奈，臭脸拨开顾四喃的手道：“走啊，不走等着雷劈呢！”
顾四喃也利落拿起他的拖鞋，带着展淮竹就开走了江北寻的车。
“你没钥匙还能拉开？”
“现在这车就是这样，只要钥匙在身上就能开。”
展淮竹一脸相信，毕竟每次江北寻就是这样，随后顾四喃又臭屁的说：“其实我有超能力把周围的磁场一干扰我就把门打开了，是不是很牛。”
“牛个屁，起开让我快开车。”
不出半小时，两人站在了乌黑的洋楼下。
“为啥，为啥烧成了这样？”展淮竹呆若木鸡，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明明那天误入的时候还一片祥和。
立马转身去扯顾四喃的耳朵：“你他妈的搞成这样！”
“姐，听我讲，真不是我，真是旁边那家，您瞧旁边那家都快烧完了。”
是啊，旁边那家就是假画工坊，上次往出扔金子的人赫然站在了她的脑海中。
没有脸的交易贩子。
会不会是他？会不会是他想要摆脱？亦或者他们被同行打击报复？
顾四喃看着发呆的展淮竹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嘿姐，你想什么呢？”
“这楼真的没人住吗？”
“真的，我骗你干啥，我给房子装修的时候就没见过一次人而且里面一点人味都没有”两人边说边往里面走着，墙壁上满是漆黑，之前留在里面的桌子也全变成了灰烬，在一个角落里展淮竹发现了一支没有燃烧尽的画笔。
‘怎么会？这里的火很大怎么可能留半截没烧完的笔？’
展淮竹轻哼了一声：“人味？跟条狗一样。”
“...姐...”顾四喃呲着个虎牙喃喃道。
“我在这里见过人，就在那个商户，里面是..”
“嘘！”精神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展淮竹嘴一下就被顾四喃捂住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顾四喃把她圈在怀里，看向了吱扭响的那扇窗。
窗外射进来一束光，顾四喃发现了一个人影便低头示意展淮竹，这一看他愣住了。
展淮竹眼中好像迸发出了红色的光，死死的看着窗外，她好像也注意到了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