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淮竹轻撞一下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谁知道呢?”

警察轻咳了两下没有说话,车内的空气开始微妙起来。

开车的警察之前去督查酒吧的时候听说过郑小公子。

渣是渣了点但是人家渣的是心不是身啊,和一般的渣男还是有点本质上的区别。

下车的时侯,两人之间的战火遇见了空气有了些打火的趋势。

展淮竹趁着下车特意走快了一点又伴随着警车的警报声,在郑序洋耳边小声了说了句:“叫你坑老子。”

郑序洋身后一股凉气,这小姑娘不会真把自己说成人贩子吧!早知道不因为十几万去坑这人精了。

虽说坑都坑了但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她要真的嫁给喜怒无常没有人类情感的舅舅,郑序洋就觉得自己做的真的有些过分。

展淮竹和郑序洋分别进行了谈话,展淮竹倒是也没有添油加醋,就是和警察描述了一下在山上的时候郑序洋口中的城市。

“他说小姑娘你没去过城里吧,城里灯红酒绿挣钱挣得也多,住的房子也好,而且他还介绍一个服务员的工作给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还得留在那块画画,后来我师父出了意外我才又下山的。”

这不描述不要紧,一描述这拐卖写生画家的形象更加生动。

她说的无所谓,其中一个警察都有些怀疑展淮竹是智力障碍,表情愈发的严肃。

之后展淮竹坐在外面等着正在被审讯的郑序洋,他出来之后面色苍白,估计问题不好答。

两人对视展淮竹轻轻挑起了嘴角,就在郑序洋忍不住想大吵的时候,江北寻进来了。

扑通!

展淮竹应声一抬头,江北寻正好跪在自己的脚边,她呆滞的调侃:“是你老婆也没必要这样。”

全场尴尬了一下,范航这个得意助手甚至不知道自家总裁是怎么跪下的,看着平滑的地板愣了一下。

只有郑序洋知道指着江北寻眼神向警察示意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他想说今天冯怡就是这么倒在他怀里的。

警察以为他是吓了一跳过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示意安慰和安静。

“你们俩怎么回事?”江北寻撑起身子无奈的看着两人。

在场的警察一脸懵:你们俩?

难道说两人认识?两人的口供来讲有点像拐卖的意味,可现在看来有点...尴尬。

江北寻没有解释,范航见这种情形赶紧站出来解释:“这位展淮竹是总裁的妻子,郑序洋是总裁的外甥,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可能产生了些误会。”

刚才怀疑展淮竹是智障的警察也开始自我怀疑,木浔集团总裁的妻子总不能是智力患者吧?

范航一直和警察交涉,江北寻站在门外抽起了烟喃喃道:“这脸丢没了。”

这两人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不过明天要结婚还是冷静一点的好不然展淮竹不愿意了这到手的媳妇和真相就飞了。

他独自缓过劲来之后准备进去,一转身就对上了展淮竹的杏眼,差点又把他闪下台阶。

“舅,你们快走吧,明天还要去老奶奶那边,你早点休息我看看冯怡去。”

“行,你给大姐打个电话。”

展淮竹在一边看着两人,越来越觉得这是个连环套,先是外甥找目标介绍给舅舅,舅舅再抓住合约的漏洞把她圈住。

“骗子,龌龊,不是人!”

站在原处的江北寻莫名其妙受了一顿灵魂咒骂,范航也莫名其妙,他一直以为展淮竹和江北寻是自由恋爱。

现在这情况让他这个舔总分析大师都有了难处,心里不禁感叹:女人真是难懂的生物!又看了眼老板:男人也是个情感废物。

展淮竹已经在车里生了两分钟的闷气,那两人还没缓过神来上车,她对着窗外大喊:“还回不回了!”

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同时拨了一下额头往车的方向走来。

展淮竹环胸坐在后座,一直瞪着江北寻,暗想:这一年你家就等着鸡飞狗跳吧,我自由的猫神是不会被你圈住的!

可突然像开了窍一样,她注意到了江北寻的长相,桃花眼高鼻梁。

处理文件的他戴着半框眼镜平板上的光应到皮肤上显得那么的细腻,脸软软的头发蓬松的应该像猫一样好摸。

手不由自主的往江北寻脸上探去,直到江北寻抬起双眸。

他处理事情太专注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展淮竹的手向他袭来,又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处,等着展淮竹下一步的动作。

“可恶,有骗子”

展淮竹这句话也没有针对江北寻,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真的是下意识因为意识之中江北寻就是骗子,她给自己找补:没错就是这样。

展淮竹被送回了家,江北寻生怕她忘记户口本还专门提醒了一声,换来的是展淮竹一个怒视。

看着自己的身份证,芳龄23,生活还没开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不甘心,拿起户口本甩在了入户的地方转身去厨房洗个苹果吃,看着窗外,瞬间无语,拿起手机就给江北寻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电话。

“江北寻过分了,你看着我?”

此时停在小区外面的宾利有了些许的动静,江北寻盯着展淮竹的楼层有些质疑,十几层,她怎么就确定是我盯着她呢,她能看见?

江北寻平稳呼吸若无其事地说:“我没看你。”

“那你的车放在外面干啥?”

“我的车在车库。”

江北寻没说错,他的车的确在车库,这个车是他公司的。

展淮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晚上看东西不是问题,可毕竟13层呢。

但执着驱使着她,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出错立马换鞋下楼。

而在车里的江北寻正准备小憩一下,他只能用灯来判断对方有没有睡觉,根本看不见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所以当他的腿莫名其妙软了的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个医生,经常加班的习惯应该改一改了。

咚咚!咚咚!车玻璃被有规律的敲打着,江北寻今天没少受刺激。

要不是怕媳妇临时变卦不好交代他这胆小劲儿是绝对不敢在外面过夜的,现在窗户响了他都不敢往外看。

“江北寻,我都看见你了,老子看见你了!”

展淮竹看见里面的人装死,气不打一处来,拿出来手机就砸窗户。

江北寻听见展淮竹的声音立马开门顺手把展淮竹拉到自己怀里又把门关上了。

展淮竹跨坐在江北寻腿上,吓得她的腰挺了起来,头哐一声撞在了车顶。

“你慢点。”

“你这动作叫我怎么慢!”

展淮竹气上加气,但为了不碰头还是弯了一点腰。

两人额头触碰了一下给江北寻打了个激灵,后背发亮,有种兔子遇见猛虎的错觉。

可这猛虎分明长了张兔子的脸,细软白皙,眼底漆黑,甚至连发丝都像兔子毛发般柔和,扫过他的脸,让他不知是紧张还是悸动。

展淮竹脸在逐渐发烫,脑底一片雪白,迷糊之际听见面前的人说:“别着急,慢慢下来。”

等展淮竹下来之后感觉脸烫到了极致,手攥着有了些黏腻,他伸开手车里的凉气穿在手指之间,她让自己的心随着冷气静下来。

抬眼看向旁边的人,人还是刚才的动作呆坐着一动不敢动,周围散发出来的热气要把她包围,她刚压制下去的心跳又被带了起来。

“你热吗?要不上楼睡觉?”

看着江北寻眼底的震惊,展淮竹立马就后悔了,什么叫上去睡觉?邀请吗?

“有点热,睡觉还是算了。”

看着婉拒的江北寻,展淮竹心里冒出来一股玩意,倚在他肩膀上笑道:“身上这么烫了就上去呗,又没人。”

江北寻没有推开她,是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好像体验到了游戏中的压制,眩晕感。

强烈压迫。

他啪的一声推开了肩膀上的展淮竹:“你和我都在这里。”

“不是吧,在这里睡觉?”展淮竹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北寻。

“嗯,都在这,你在这我怕你跑了,上去了我怕不可控,在这里最稳妥。”

展淮竹邪魅一下,摸着对方的喉结道:“车里就不行?你没听说过...”

“行了,你睡吧”,江北寻拉开车门站在外面拿出了一支烟,在手里乱转,放进了嘴里。

为什么我会害怕她?一个23岁的小姑娘而已,我没动过心这种感觉和恐惧类似吗?

终于江北寻想通了,不过都是激素作祟。

等他冷静好打开车门就看见展淮竹四仰八叉的躺在后座,他只得坐在驾驶位安静地等着黎明的到来。

和她结婚就更接近黎明。

早上七点半,展淮竹的闹钟叫醒了两人。

她起来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今天要和骗子结婚。”

手伸在了车顶,她睁眼回想起了昨天的种种,她要社死!

她怎么能那么大胆,那可是甲方!你又没喝多干什么胡事啊!

她摇了摇头,喝多了也不能乱来!

她抱住自己的头差点痛哭,直到前排传来江北寻的声音:“行了,上楼洗漱拿户口本,我们结婚。”

她伸头向前谨慎的询问:“江哥,上去洗个澡吗,我家两个浴室,我不会骚扰你。”

江北寻微皱了下眉,看了眼衣服同意了。

两人下车后对面车下来一个人,那人死盯着他们,突然身后砸来一个易拉罐,里面的饮料浇了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