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散落在昨夜的血迹上,昨夜再怎么纷乱也阻挡不了今天初升的太阳。

一众人马往外撒出去十几里地,竟然都没有找到那位太师女儿的身影。

这一片都是原始丛林,除了有几条林间小道可以通行,基本上这灌木丛生荆棘满地的林子里是完全走不了人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可能跑那么远?

余庆想了想,叫老五跟着自己一起出门。

老二连夜被赵丹阳提溜上来,给众人治了一晚上的伤,除了老五,基本上各个都需要休息。

老五无语的跟在余庆身后,看着余庆又在自言自语的念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须臾之间,二人来到了地牢。

余庆一个手打着缠着纱布,另一个手插在腰间,很自信的直接开口:“出来吧小丫头片子,我都看见你了,别藏了。你自己出来我还能好好跟你说,等哥哥把你揪出来,可就遭老罪喽~!”

话音落地,鸦雀无声。

老五都集中精力准备逮人了,几秒钟过去了也没见余庆有什么响动。

再看余庆,只是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吧,应该不在这儿,换地方。”

老五无语。

二人又走到前院堆谷壳的草垛子边上,老五看着余庆重复上面的话,觉得自己就是一煞笔。

老五:“……”

就这样一连走了好几个地方,余庆每到一个能藏身的地方就重复一遍上面的动作。

终于,在寨子后院的一个小库房内,余庆耳中传来了叮叮声。

“扫描到了,左手边第二排坛子顺数第五个里面,有生命体征。”

余庆给老五使了个眼色。

老五都没当回事儿,全当余庆这二货在瞎胡闹。

走上前一把打开了半人高的酒坛子的盖子。

“这哪有……”

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翻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扔向老五,随即转头就跑!

余庆这个时候早就躲到一边去了:“靠!老五你在干啥?抓住她!”

老五这才反应过来,一个空翻挡在了这人身前,随即一掌拍出,瘦弱的身影被震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麻溜的一根绳子立刻跟上了老五的拦截,三下五除二的就绑在了这人的身上。

定睛一看,确实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虽说脸上摸了些黑泥,整个人都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还粘上了各种颜色的秽物,却隐约能看清楚是个五官端正的姑娘模样,眼神还中带着不服输的韧劲和怨恨的神色。

“老五你这绳子能绑紧吗?不会再给跑了吧。”

余庆从一旁窜出来隔在了老五和林琰之间。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灵力,至于她还有没有什么像你之前用的那种法宝,我到时是不确定,不过这绳子绑上了,有她也用不出来。”

老五回应道。

余庆嗯了一声,拖着林琰就要往一边的小屋里走去。

“老五你帮我放个风,我先办点儿事儿。”

老五:“???”

林琰挣扎着想跑,余庆一把各拉着,一点一点往小屋里挪,像极了想霸王硬上弓的流氓行径。

老五站在门外笑道:“李少主啊,这不是那阳国太师的女儿吗?你这,现在干这事儿会不会不太好啊。”

余庆懒得搭理,将这个小丫头推到角落的地上,喘着粗气往旁边一坐。

小丫头还在喊:“我是阳国太师的亲生女儿!你要是敢动我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余庆摆摆手:“太师女儿多鸡毛啊?

领导,您麻烦受累再看看,是她吗?”

“是的,她身上携带的信息参数与这个位面不匹配,绝对不是这个位面的原住民。

按照推演,她会借太师林尹的势,帮后面出现的“那个人”夺权,最后颠覆这个位面,是为数不多跟着“那个人”超越位面极限,飞升到我们位面的人之一。”

“那现在怎么办?”

“杀了她,我们不能允许一点不可控因素的存在。

最好是在杀了她之前能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余庆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角落里的小丫头还在喊着些什么话,余庆一句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要杀人了,必须要为自己的责任,杀掉眼前这个女孩子。

蒙住自己的圣母心,余庆板着脸问到:“别装了,我跟你一样,我们都不属于这里,你跟我玩心眼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得死。

说出你背后的力量,是哪个高等位面的组织把你送过来的?你的上司是谁?总之。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所有情报,我能让你痛快点儿死。”

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的小圆脸上划过,一边哭,一边喊着什么她不玩了,快点送她回去之类的话。

余庆看着眼前这幕非常头疼,不觉得自己能从这小丫头身上问出什么东西。随即抽出身上的短刀,准备解决了这个位面bug。

但是这小女孩也哭的太惨了吧,梨花带雨的,莫名让余庆起了恻隐之心,是真的下不了手啊。

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一闭眼,余庆心中一道激灵闪过,刀口便落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余庆!你在干什么?他就算是个孩子,她也是位面bug,她不死,我们整个位面的人都得死!”

“哎哟,怎么就她不死就得给位面陪葬嘛!她以后要长歪,我把她带到身边不就好了嘛!”

“你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要用她的命,来换整个位面的命!”

“我不是生命学家,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救世主,救天下放弃一个人和放弃一个人救天下这种命题我实在是做不来。

我现在就是觉得她可怜,就是不想杀她,再说了,我现在不杀她,你再看看后面位面毁灭进度条能不能变。”

“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你帮我整理一下这几天的剧情,我要好好分析一下。

而且这个女孩我有种不能杀的直觉,你先推演,一点时间而已,我等得起。”

“好。”

余庆结束通话,脑袋里乱糟糟的,不断将这几天的事情运转起来,逐渐连成了一篇模糊的故事。

良久,屋内只剩下余庆揉脑袋的声音和女孩啜泣的声音。

余庆一拍额头,蹲下身子柔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不杀你。”

女孩瘪着嘴:“尊嘟假嘟?”

余庆尴尬的咳了两声:“我不杀你,但是你要跟我好好说说,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会一直囚禁你,你能活,但可能也只能活在这种几平米宽的小屋里。”

女孩吸了吸鼻涕:“那,那我说嘛,我,我叫林琰,是从高位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