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太好了,李少主终于醒了!”

老五忙前忙后装得一副很忙的样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摸了摸身上,余庆发现自己没缺胳膊断腿的,甚至想要高兴的站起来舞一曲科目三。

余庆又看了看口袋:“老五你特么搜我身了?”

老五无辜摊手:“没有啊,赵丹阳搜的,不关我事。”

又看向赵丹阳,还是一副孤傲的身子,整个人站在烛光里,一副不屑于此的表情。

再看向老五,虽说模样俊朗,但是一身灰不溜秋的,手脚都不协调,表情也不自然,脑袋上还插了根毛。

“老五啊,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想趁我晕了偷解药也是人之常情,那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是吧。”

老五一摆手:“好吧,我承认刚刚搜了你身,但是是赵丹阳先搜的,量刑我最多算个从犯。”

余庆看都不看赵丹阳:“你这承认错误的态度呢,鄙人很欣赏,但是你甩锅的行为呢,在下很不喜欢。”

老五结结巴巴你啊我啊的说不出来个二五八万。

“事情已经快结束了,外面官军在收尾,但是还没找到刘二胖子的尸体,可能是被剧烈爆炸给震碎了。

还有你让我们救的那个女孩子,也没找到。”

余庆皱眉听着赵丹阳描述的情况。

嘎吱——砰。

门被突然推开,郭副将浑身浴血的带着几个军士提剑进门,直接就指上了余庆。

“解释。”

余庆没好气地拨开郭副将的剑刃。

“解释什么?”

“寨子里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人,杨将军也不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余庆思考两秒,起身本来想来一个帅气的避开刀刃跟郭副将勾肩搭背,结果肋骨处传来的疼痛感还是让他连连卧槽。

郭副将脑门闪过几道黑线。

余庆示意他上前来:“老太太在刚才就已经被我们的人救下了,你待会儿跟我的人一起去找就行。

但是还有一个人,太师的女儿,还没找到。

可能是姑娘机灵,跑了,你们现在去追,她一个姑娘家是跑不了的。

至于杨将军,他已经英勇战死了,我会向太师禀报追封,并且举荐你做下一任的骁骑卫统领将军,不知道郭副将意下如何?”

郭副将收了佩剑,擦擦手上的血迹,给余庆施了一礼:“那如此,便谢过了。”

“老三老六,你们还能动吗?”

老三点点头。

老六直接起身:“追个人还不成问题。”

余庆嗯了一声:“那行,老五你和老三老六去吧,老赵你就带这位大人去找老太太吧,顺便把老二换上来给我们治伤。”

赵丹阳微微点头,带着郭副将离开。

老五诶了一声:“我靠,怎么就不问问我还能动吗?我特么把你拉过来鞋底都磨破了个屁的……”

老六一把挽过老五:“走吧,少废话了。”

一行人走的风风火火,带着现场所有能动的人去找林琰去了,而此时的老大却悠悠转醒。

余庆叹了口气:“我看你刚刚就醒了,就是不睁眼睛,怎么,害怕面对啊?”

余庆都看到了,老三老六肯定也察觉到了,故意给老大单独留出来空间。只有老五一直在跟余庆掰扯。

老大半躺着扯了扯充血的嘴角:“确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比较魔幻。

先是追杀了我们弟兄大半年的赵丹阳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接着又是你,一个来历不明而又身怀绝技的凡人,接着我们又因为诸多顾虑受制于你。

然后我就遇到了我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仇人。

最喜剧的是我现在的仇人帮我杀了我最大的仇人。

后面老三老七又被网了,本来觉得挺简单的一个救人行动,结果差点儿死这儿。

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这几天的经历了。

真挺怕醒来的。

刚才我甚至有一刻觉得就这么死了就挺好的。

大仇得报,快意江湖十余载,有同生共死的兄弟,什么都吃过 见过 玩过,没啥遗憾了。”

余庆也半躺着。

“谁不是呢,活着本来就是个很艰难的事情。

但是正因为他难,所以这个世界才这么精彩。

我这几天过的也很魔幻,对我来说那是真的魔幻,魔幻到我到目前为止都觉得我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说生啊死啊的太有深度了,那是哲学家该考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你,或者说开导你。

我也自认为是没什么资格开导别人的,之前上班的时候天天给家门口的鱼倾诉委屈,鱼都被我倾诉死了三代。”

老大笑笑:“我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就想让您帮我一手。”

余庆也笑笑:“我能帮你什么?”

“我这条命本来在几十年前就该被杨霖的兵一刀收走的。

是我娘给我藏在了柴火堆里,我才有幸多活了几十年。

我一家子几十条人命的仇,赵丹阳帮我报了,我还他一条命不难。

但是,我这些弟兄实在是没什么道理陪我送死。

其实说白了吧,我们压根儿就没打算过送你回渤海。

那地方是李家的地盘,我们只要去了,基本就是个死。在到渤海前,我们肯定会动手在你那儿抢解药。

这两天你也看了,我们绝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是弃了弟兄们的命。这是我们六个弟兄的默契,生死绝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所以,我这条命,给你们了!能不能把解药给他们,放我几个弟兄一条生路。”

老大很自然的说着这些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余庆双手抱环,脑袋冷静的思考着,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老大啊老大,我觉得你的思路出现了一点问题。

我从来就没想过跟你们七个人扯上什么关系对吧,我们之间甚至都没什么过节。是你家老三把我绑来的,是你们强行把我拉到你们这一局中的。

那天我侥幸活了下来,你现在又说让我帮你们一把,这事儿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吧。

而且在达成制衡之后,我对你们的要求从来就是等我到达渤海郡我就给你们解药,前提是护送我到渤海郡。

我记得你们都答应了吧,江湖儿女一个唾沫一个钉,你现在说翻了就翻了啊。

你一条命换他们的解药?是你这老大太单纯了,还是你真就觉得我就是个傻逼啊?

且不说我们这才在一起经历几天,你们这几个弟兄拿到解药后会不会对我出手。

就算是你们现在全部发誓效忠于我,我都不会冒着小命儿丢失的风险来成全你老大的道义。

慷他人之慨这种事情,我不屑于做,也不喜欢成为被慷慨的那个人。咱们的感情还没发展到这么熟络的地步。

当然了,你们要是想来强抢解药呢,我也明跟你说了,不说你们也应该能看出来。我这手环是个储物法宝,上面有禁制,只有我能打开。到时候鱼死网破,你们就别别怪我了。”

老大听着余庆这番打篮球的话语,内心竟然莫名安稳了不少。

余庆起身向外走去;“对了,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的生死其实并不是我来决定的,而是那个掌控着绝对实力的人。

强大的资本往往需要足够庄重的脸面来粉饰自己,但是你们是应该用不上那玩意儿吧,你们可是匪。”

说完,余庆忍着肋骨疼痛推门而去。

老大看着余庆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刻的坦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