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箐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到他俩的对话,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之前认识?”

女人“咯咯”地笑起来:“这位可是把我从两个恶魔的毒手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少年啊。”

于顷一阵汗颜,这女人肯定沾点啥精神疾病,他赶忙解释。

“没那回事,我来找你那天晚上,在路上看到她和两个小混混,我年少轻狂,以为是两个混混在欺负平民,就出手赶走那两人。”

“结果是我多管闲事了。”

“真谦虚啊,”那女人温柔地抚摸着于顷的脸颊,“年轻帅气,实力强大,还如此谦逊有礼貌,小箐,你在哪找的这么好一个男朋友?”

你有病吧!我要是实力强大也不可能躺在这儿了!还有那天晚上你自己说的我多管闲事,现在又装起来了!于顷在心里狂啸,但也只能无能狂怒。

“不是我男朋友,一个顾客罢了。”

宁箐面色如常,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我懂的我懂的,地下恋情,毕竟你是北区女神嘛。”那女人还偷偷挤了挤眼睛,装出一副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的样子。

“毕竟要是普通顾客,你肯定不会这么关心的,对不对?”

“别人请我帮忙照顾罢了,没有什么特别关系,你想多了。”

“还有给他赶紧疗伤,我赶时间。”

女人恍然大悟状:“嗨嗨嗨,怪我,一看见你男朋友就迷上了,竟把正事给忘了。”

于顷无语,他实在忍不住想跟宁箐说,要不咱走吧,这伤也不是非疗不可,远离这疯女人才最重要。

女人很快从房间里推出来一个带轮的缸子,缸子里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淡绿色液体。

她一脸心疼的说:“要不是看在小箐的份上,我可舍不得给你用这二手的疗养液。”

于顷忍不住吐槽:“二手的更好吗?”

女人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应该说最好的只有二手的,别人想用还没处找呢。”

宁箐在一旁给她说了两句话:“外城能获取到的疗养液都是内城用过的废液,确实最好就是二手的,药效还比较好,一般人用的都是反复使用过很多次的,药效弱了很多。”

于顷一阵感动,心里明白能有这待遇肯定都是宁箐的功劳。

这时女人又说话了:“小箐你先给你男朋友洗个澡,免得弄脏了我这崭新的二手疗养液。”

于顷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把“崭新”和“二手”这两个词语连用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让宁箐给自己洗澡?

他弱弱的抗议了一下:“这不好吧。”

宁箐看了他一眼,面色如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说了,他不是我男友,你去给他洗就行了。”

于顷望望宁箐,又望望女人,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自己洗?”

女人捂着嘴笑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于顷试着动了一下,立马放弃了这想法,认命了。

女人虽然嘴上很不正经,动作却十分小心,她轻轻地把于顷抱起来,走进了浴室里,然后再小心地把他放下,让他半倚在浴缸里。

然后就开始脱于顷衣服,于顷反抗不得,满脸通红。

女人又笑了起来:“没看出来还是个纯情小男孩啊。”

于顷两眼一闭,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只是他脸更红了。

客厅里的宁箐默默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半天没喝水确实有点口渴。

于顷先还害羞,后来就疼的直叫唤,先前他受的不只是内伤,也有不少外伤,在冷水的作用下狠狠地折磨着他。最重要的是女人并没有对那些伤口手下留情,她的想法是,反正待会都能治好,现在肯定要以清理干净为第一要务。

经历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后,女人把赤裸的于顷抱了出来,此时于顷也没有刚刚的羞涩了,他在短短几分钟里认识到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在伤痛面前,羞耻感不值一提。

宁箐看了一眼于顷,也没说什么,拿起水壶又倒了一杯水。

女人把于顷放进装有疗养液的缸子里,只让他的头露在水面上。

不得不说二手的疗养液药效确实好,一入水他就感到暖洋洋的,仿佛全身都在进行修复,让他想起了还在车队时,磊的疗伤药。

车队?他才想起来,奔逃了这半日,压根还不知道车队的情况怎么样。不过那时红钟说了他们提前跑路了,应该没什么伤亡吧。自己现在这状态,回去找他们也不现实。

他正想问女人疗伤要多久,突然发现见面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女人的名字。

“那个,那位姐姐,怎么称呼?”

“小弟弟嘴真甜啊,我叫华瑛,叫我瑛姐就行了。”

“瑛姐,我们这个疗养液要泡多久啊?”

“按你的伤势来看,到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自由行动了。”

这疗养液果然是好东西,连二手的药效都如此显著了,真不知道全新的疗养液又是怎样的。

于顷看着闭目养神的宁箐,想起她曾经是内城的人,地位好像还不低,应该用过一手的疗养液吧。但他也不敢问,现在他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内外城居民的云泥之别,内城不把外城的当人看,外城人估计也在心里仇视着内城人,这个华瑛还不太值得信任,若是贸然暴露宁箐身份,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于顷索性也闭目养神起来,只有华瑛嘴实在停不下来,不停追问宁箐今日经历。

宁箐不堪其扰,只能大致把今日发生之事讲诉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部分细节,比如面对三只鬣狗,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于顷跑路,又比如跑到一半突然晕过去,然后姐姐上场,当然姐姐出现之后的事情她本身也完全不清楚,只当是姐姐杀了那些奇兽救下于顷,所以这部分同样只能一笔带过。

华瑛听的是心潮澎湃、群情激愤,一会儿怒斥内城草菅人命,一会儿为两人死里逃生庆幸不已,一会儿为民众的伤亡扼腕叹息。

于顷实在觉得她很适合去演戏,什么是天生的演员?我瑛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