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洛耳没有踏出书房一步,她一直在书房里查找资料。
刻尔柏穆斯,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她的同行在大概一个星期前把信交给她,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她敢猜测,那个促狭鬼,肯定把类似的信件分给了其它的同行。
她一面想着,一面把书从书柜上取下来。她做这事有将近30次了,再过一些时间,她又会把它们塞回书架,就此完成一个流程。
门铃被拉响了,她大概猜到谁来造访了,她麻利地把门上的4把锁解开,站在门外的是她的学生——雷格。
“我就知道是你。”她把门拉开,让她的学生进来。
雷格是她的学生,但他并不是专注于这些超自然学或者神秘学的人,他只是一个常常遇到这些事的侦探。
“你来的这么匆忙,我都没准备什么,连水都没煮好——是因为刻尔柏穆斯的事吗?”洛耳继续着她的工作,她回到房间,又从书架上把书抽出来翻阅着。
“老师也收到了这封信了?”雷格从内袋掏出一张纸,就是那封只有几个字的信,“我在四天前收到了。”
“哦,我是一个星期前收到的。这几天一直都在忙活着找资料。”她已经把第一本书略略过了一遍,现在又到第二本。
雷格看着洛耳像翻第一本书那样快速的过着第二本书,他有些感到奇怪,他怀疑着他的老师这样子真的能看进什么东西。
“老师是在找关键词吗?”他出声了,洛耳并没有说什么,她先停下了手中的活,“648页,OK”她把页脚小小地折了一道,接着来回答雷格的问题。
“不,只是纯粹的略读而已。”她回答道,“这是为第二次筛读做准备的——有时间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不过我想你都是个侦探了,你也有自己的抓信息的方式。”
她又把自己投进书里,书页从她的指上流得飞快。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这次来就是因为发现了疑似‘刻尔柏穆斯’的人选”雷格说道。
洛耳一激灵,她这时已经快把第二本书过完了,她把书放在桌上,“雷格,”她慢慢地转过头来,雷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有点想笑,“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快点说!”她飞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拉扯着,“你为什么不发短信告诉我?你知道为师这几天查资料查的有多辛苦吗?”她向雷格倒着苦水,不过在三天之内,她确实是粒食未吃,滴水未进,最多也就打了个盹。
雷格也清楚老师的脾气,他挣开洛耳的手,拿出两张火车票,“老师,我知道您肯定是喜欢亲眼看见才满足的。所以我是来送火车票的。”他摇了摇手里的两张车票,“怎么样,我考虑的还不错吧?”
“好吧”洛耳看着车票,没了脾气。她把书插回书柜上,走出房间。客厅入门处挂着她的帽子,放着她的小箱子,靠着她的手杖。她扣下帽子,拎起箱子,扶起手杖,与雷格迈出家门。
火车是中饭到站的,预计在略早于晚饭时间到终点。车票是一般般的坐票,不过两人都算是没讲究的,也都不在乎。
洛耳在餐车上取了一点小菜匆匆填了肚子,靠在车窗上眯着。雷格趁她睡着了,买了一支水,放在她面前。他自己也望着车窗外发着呆。
“刻尔柏穆斯”他思考着这个名字或者是名词的背后有什么含义,他眼前的景象逐渐被一只巨大的三头犬所代替,不同的希腊英雄的事迹与它有关,维吉尔与但丁的两部跨度上千年的诗集也描写过这可怕的巨兽,不知道那些灵博狱中的先贤是怎么看待这架在活与死中间的东西。
黑色的石头,血红的天,巨大的三头犬。黑色的石头,血红的天,巨大的三头犬。黑色的石头,血红的天,巨大的三头犬。
……
“饮料是你买的吗,谢谢了啊。”雷格被洛耳吵醒,他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钟,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洛耳毫不客气地灌了自己大半瓶。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找到刻耳柏穆斯的。”她放下饮料,对雷格问着。
雷格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洛耳,照片上是一个女孩,“这是伊儿,身份证上写的是伊内丝。”他说着,又掏了一些文本出来,细细读着,“十分的有可能是这一次的刻尔柏穆斯。”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另一个在地狱里的女性。”洛耳看着照片端详着,这是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孩子,瘦削的身形站在椅子旁,整个人都是在发懵的状态。
“《禁闭》里的伊内丝对吧?”雷格对着洛耳挤出一丝微笑,注意很快又回到文本上去。
“这个孩子照片上可没有以往刻尔柏穆斯的那种残暴样。”洛耳把照片递了回去。
“刻尔柏穆斯,地狱中的三头巨犬,撕咬着每一个试图进入地狱的生者与试图逃出地狱的死者。”他想着,又笑了笑,“不,不是,我锁定她是刻尔柏穆斯的原因可不是这个。”
洛耳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望向窗外,但他很了解她的。他把他正在看的文本“啪”一声摔到车窗上,洛耳的手跟的很快,把文本按在窗上——那原来是些案卷。
“我把这个女孩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原因是关于她的一场爆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