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才高让自己小厮将曲出送回曲宅,就一个人去了布庄查账。

但查着账本,他却总是心不在焉。

这个曲出欠的赌债怎么这么快就还上了,而且看样子还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这一天薛才高的心思全都不在账目上。

接下来的几天,薛才高但凡有时间就去找曲出吃酒。

但每次当薛才高想问些关于他最近在做些什么的时候,曲出总是故意将话题岔开,不愿多说,只说是他娘临走前留给了他一些钱。

但薛才高显然不相信!

终于,在薛才高的几番攻势之下,曲出还是跟他说了。

“我大上个月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我一个远房表舅,我表舅会一种摇骰子的方法,可以保证你想摇出几点,就摇出几点。”

说完,曲出冲着薛才高神秘一笑。

薛才高倒是听说过,确实有这种高手。

见薛才高有些半信半疑,曲出继续说道:“我表舅前些年赢了好些钱,在江南那一带置了好几间房产,说来也倒霉,在一次摇骰子的时候,被庄家看出来了,找人砍断了我表舅的一只右手,就连这些年的家业,也全都被霸占了。”

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表舅教了我之后,跟我说让我一次不要赢太多,每个赌坊每天赢几十两,京城七八家赌坊呢,一天就能赢四五百两。”

“四五百两!”薛才高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个方法可行吗?”

“当然,我一天能赢五百多两,每隔两三天去同一个赌坊,庄家认不出来,我光是这一个月,就已经赚了五千多两呢!”

随后又对着薛才高嘲讽一笑,“算了,你还是做你的正经生意吧,像这种事情,不适合你这种贵公子!”

说罢,曲出冲着薛才高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五千两!薛氏布庄最挣钱的店一个月的利润也就一千两左右,若是真能轻松挣到五千两,不比开布庄赚钱?

而且自己也不玩大的,自己只拿一百两出来,就算赔了,也不过一百两而已。

想到这里,薛才高一把搂住曲出肩膀:“曲兄,不知你可否将这种手法传授于我,放心弟弟我以后发了财,一定忘不了你,你不是还喜欢我妹子吗?”

曲出无奈的笑笑:“曲兄,我真是……行吧,看在以后你是我大舅哥的份上。”

曲出便将自己摇骰子的方法教给了薛才高,薛才高苦练了半个月,终于将这一手法运用自如。

刚上赌桌的薛才高不敢拿太多的银两用于赌钱,只拿了十两银子。

却没想到,只三把便挣到了二十两。

一个月的时间,薛才高已经在赌桌上挣了一千五百两了。

因为投入的少,薛才高倒也没在意挣的不如曲出。

反而是每天都幻想着自己成为京城赌圣的一天。

这段日子,沈惜惜在庄子上查账目,今日一早才刚回沈宅,对于癞妈妈母女和田窈心这些日子的一些明争暗斗,全当不知道。

沈惜惜刚更衣完毕打算躺在榻上小憩,门房处小厮就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说官府的办差官来了府上,说要缉拿人犯!

缉拿人犯?沈惜惜不敢耽搁半分,带着盈翠很快来到了前厅。

十几个差役在沈宅院中持刀站立,最前面两个办差官神情有些冷漠的扫视着院中的一切。

沈惜惜来到两位办差官面前,恭敬行礼:“不知两位办差官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矮胖的办差官手搭在挂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沉声说道:“上个月你们府上报官说丢了一个丫鬟,是吗?”

沈惜惜点头:“是。”

“五日前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名丫鬟的尸体,也让贵府的人前去辨认了,证明就是你们府上的锦儿。”

五日前沈惜惜得知官府已经找到锦儿尸体的时候并不意外,只是拿不准官府会不会彻查这件案子。

锦儿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若是官府草草结案,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沈惜惜便派马顺每日在官府门口摆了一个摊卖茶水,注意官府动静。

就在马顺看到那三个威胁田窈心的男子被官府抓获,并被押回衙门的时候,沈惜惜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便带着人回了沈宅,果然翌日官府就派人来了。

“沈掌柜,曹清云可是你们府上的人?”另一位高瘦办差官冷声询问。

“是,她是我姨母,前些日子受伤了,现在正在养伤。”

“受伤了?她是如何受伤的?”矮胖办差官像是抓住了沈惜惜话中的漏洞,急切的询问。

“是被歹人打伤的。”

“歹人?在何地被伤?是在你们宅子里吗?若是有歹人闯入为何不报案!”

“这……”

“来人!”并不等沈惜惜答话,矮胖办差官一摆手,旁边站着的那十几个差役马上列队往内院前去拿人。

沈惜惜还想说什么,却被矮胖办差官一摆手,止住了话语。

“沈掌柜,发生了这事,按道理我们应该将你一同带去衙门问话,只是你一介女流,去了衙门怕是多有不便,但毕竟事关人命,这些日子你便留在府上,随时等候官府询问吧。”

沈惜惜知道,京城这位新任的京兆府尹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只是不想锦儿只是个丫鬟,官府竟还能如此认真。

而且自己一介女流,官府的人让自己不必跟去公堂,也是好意。

曹氏正在自己院中,被丫鬟扶着,拄着拐练习走路。

毕竟是骨折,养了这两三个月,才终于能下地。

田窈心坐在旁边桌子上检查着沈宝珠婚宴上的布置,可还有遗漏。

突然间闯入了十几个男人,可把这对母女吓了一跳。

可当看清来的人都是一些官府差役,更是吓得这对母女脸色惨白。

“官爷,不知几位官爷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啊!”

田窈心虽然慌乱,却能尽量表现的镇定,而曹氏则是一脸心虚的拽着田窈心衣袖,有些瑟缩。

“哪个是曹氏?”带头一名差役手持佩刀冷声询问。

旁边站着的丫鬟阿竹,紧张的偷瞄了一眼曹氏,曹氏的脚则微不可察的往后挪了挪。

“带走!”

一声令下,上来两名差役连拖带拽的就把曹氏拖走了,而那根拐杖则是被无情的丢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