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赌局
沈惜惜出言开解:“没准那些狗本来也不是这个地方的,只是偶尔来寻食。”
薛老夫人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宝珠的婚事近在眼前,你一个女人家掌管那么大一个沈氏不容易,又要操心妹妹婚事,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才高说,让他帮你做一些体力活,还是可以的。”
“多谢薛老夫人,我最近身子总感觉有些乏累,想来也是操心太过,我便让窈心帮我筹办宝珠的婚事了。”
“这样也好,宝珠成亲,宝成是不是也快回来了,他这次回来能否多住些时日?”
薛老夫人一脸的关心,但沈惜惜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宝成马上要参加科考,本朝有律令,但凡朝廷官员,本人不可从事经商。
前世宝成为了让自己安心嫁人过日子,毅然选择放弃考取功名回到沈氏掌管沈氏生意。
薛才高作为薛家这一支唯一男丁,自然不可能入赘沈氏,薛老夫人如此问,想必是抱着让沈惜惜带着沈氏一起嫁入薛家的意思,胃口当真是大!
沈惜惜堆笑:“宝成是要考取功名的,等宝珠婚事结束,我便让他回书院。”
薛老夫人和薛才高相互看了一眼,马上转过头对着沈惜惜微笑:“男儿自当是要考取功名,将来好为国效力!”
沈惜惜淡然一笑,没有继续接话。
又陪着薛老夫人聊了一会,沈惜惜才起身离开。
陪着薛老夫人聊的这将近一个时辰,沈惜惜脸上一直堆着微笑,并且总是迎合着薛老夫人的意思说话。
反正就这几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以后表妹嫁进薛家,等薛才高失去一切的时候,再想起自己这个标杆,表妹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了!
出了薛宅,沈惜惜坐上小轿,准备回沈宅。
小轿穿梭在集市,街上做小本生意的,杂耍的比比皆是,相当热闹。
只是不远处一条小巷中,却传来打人和求饶的违和声。
沈惜惜掀开轿帘,远远看去,是一群小混混模样的人,正在殴打一个年轻男子。
是他!
前世薛才高的酒肉朋友,只不过那人因为赌,欠了很多银两。
沈惜惜记得,薛才高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的时候,多是那曲公子掏钱。
后来曲公子落魄了,薛才高怕他跟自己借钱,从此便断了联系。
沈惜惜招手示意霜儿附耳过来,然后在霜儿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让轿夫起轿回府。
入夜,霜儿推门进入沈惜惜房中。
“小姐,奴婢去打听过了,那曲公子一共欠了赌坊八百两银子,加上利息共计一千六百两,奴婢拿着您的印信,去账上支了两千两银子,去找了曲公子。”
“曲公子怎么说?”
“他答应了!”
意料之中!
曲公子是做木材生意的曲掌柜的第四子,作为不受宠的庶子,平时可以零用的银两本就不多。
若只是平日里喝喝酒,听听曲倒还够用。
但曲四公子平日里被父亲和几个哥哥动辄教训,才迫使他想要迅速翻身,让自己在这个家里能抬起头。
可他偏偏选了赌!
赌坊对于每个赌徒能输多少钱,都有个标准。
像普通老百姓,一年顶多赚几两银子,所以当他们在赌坊输了几十两之后,便会派人去家里催债。
而像曲四公子这样的,虽是富家公子,但是庶出,又不受宠,以后大概率也不会继承父亲的生意。
所以当曲四公子输到几百两银子的时候,赌坊老板便直接派人去曲家催债了。
曲家自然不会给这个败家子还赌债,曲掌柜便直接将这个儿子打出家门。
而沈惜惜让霜儿给了曲四公子两千两银子,解了当下燃眉之急,曲四公子当然高兴。
但交换条件就是他必须把薛才高也拖入赌局!
对于薛才高,他只恨从前瞎了眼!
从前自己有钱的时候,薛才高总是喜欢跟自己一起喝酒听曲,平时多是自己掏钱,而自己一旦手头不宽裕,想跟他借点钱,他便把自己当成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对于这种小人,就算没有人帮助自己,自己以后一旦翻身,也自然不会再跟这种人来往。
而且沈惜惜还承诺,只要薛才高入局,便再给他两千两,他当然会竭尽所能。
沈惜惜看了一眼霜儿,“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霜儿颔首:“当然,我只说我是与薛府有仇恨之人。”
沈惜惜点头。
“锦儿死了,京儿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霜儿:“没有,她还不知道锦儿死了。”
沈惜惜:“明天让癞妈妈去找找吧,找不到再去官府报备。”
“是。”霜儿领命之后便退下了。
没过几天,薛才高去布庄查账的途中,正碰上了曲四公子曲出。
但曲出并没看见薛才高,而是径直去了一家首饰店。
见曲出一身锦衣,薛才高心中疑惑,略想了一会,便也走进了那家首饰店。
“曲兄?真的是你!”薛才高有些不可置信。
“呦,薛贤弟,这么巧啊。”
看见薛才高,曲出也很惊喜。
“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曲兄越发精神了。”
“哪里哪里,只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罢了。”
“哦,不知曲兄最近有何喜事?”
曲出连忙摇头:“不过就是跟家里关系缓和了一点,薛贤弟最近如何,今日正好无事,不如一起去小酌一杯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两人很是热络的一同往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小二见两人均穿着不凡,便带着两人去了一间雅致的房间。
曲出大手一挥便点了二十道菜,又点了一壶陈年好酒。
前两个月曲出还背了一身赌债,怎的如今却如此大方,薛才高很想问出心中疑惑,但又不敢太直白。
弯弯绕绕的试探了曲出好几遍,曲出都是很巧妙的岔开了话题,但又不经意透漏出现在自己一点都不缺钱。
酒过三巡,薛才高想趁着酒意,再问曲出,可曲出偏偏不搭腔,将一张一百两银票往桌上一拍,便睡着了。
一开始看到曲出身穿锦衣,薛才高还在心中存了一点疑惑,是不是曲出想要装作有钱,然后从他这里借钱。
但见到这张货真价实的银票,薛才高才真的相信了曲出不知靠着什么方法挣钱了。
薛才高用那一百两银子付了账单,剩下九十五两,直接塞进了自己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