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理想的大学
她是等于鲸进了李期年的家才走的，也大概知道她们之间的争吵是因为什么。在她很小的时候，李期年和那个女人是村里的谈资。
沉默了一会，于鲸在她面前傻站着，也不说话，她转身：“走啊，不是来吃饭的？”
她刻意避过这个话题，于鲸也不提，跟在覃昔身后走。
覃昔走的很慢，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那天你爸爸和你打电话，是叫你什么来着？珂珂？你的小名吗？”
于鲸低头走着，覃昔回头停住的时候她没看到，两人差点撞上。她往后退了一步，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覃昔说的什么，回答道：“磕磕，磕磕碰碰的那个磕，是小名。”
覃昔：“磕磕。好有意思的名字。”
“学走路的时候总是磕到桌子，”于鲸说：“我妈说这么喜欢磕，干脆叫磕磕好了。”
“磕磕。”覃昔喊她。
于鲸斜睨她一眼：“干嘛。”
覃昔又重复了一遍：“磕磕。”
“无不无聊啊你。”于鲸快步走过覃昔身边：“快点走。”
覃昔跟上于鲸的脚步：“磕磕。”
于鲸不理会，她叫的更起劲了：“磕磕，磕磕，磕磕。”到后面甚至拖长了尾音，跟叫魂一样。
于鲸点一下她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烦人了。”
“就是要烦你。”覃昔皱一下鼻子，又拖长了声音：“磕磕。”
到看到刘来娣的时候，覃昔站直身体，停止了她无意义的骚扰行为，走到刘来娣边上帮她择菜。
于鲸看了几秒，也跟着蹲下来捡起一根菜。仔细观察了一下刘来娣的做法，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刘来娣看到于鲸蹲下，赶她：“不用你。”
“没事，还挺有意思的。”于鲸把一根长长的菜掰成三段，比较老的部分剥掉皮，弄好的放进一边的筛子里面。
“不用你帮忙，你去和覃昔玩去。”刘来娣抢过于鲸手里正在处理的菜，又反手把覃昔手上的菜拿走：“你也别弄了，带于鲸玩会。”
“行。”覃昔站起身，看于鲸还蹲在那里，又把她拉起来：“走，带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于鲸跟在她身后，覃昔握着她的手腕，手有点冷。
覃昔一直拉着她，七拐八拐，穿过院子到了放在正门门口的一个水缸，覃昔指着缸子：“看，它结冰了。”
水缸里面一点水，薄薄的一层冰，看上去轻轻一点就能破掉。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于鲸伸手碰了碰，果然戳出来一个小洞：“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东西？”
“当然不是。”覃昔看一眼水缸，弯下腰到处看，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水缸周围堆着一些砖瓦，可能是建孤儿院的时候剩下的材料，于鲸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有，这么些年过去，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覃昔终于找到了，叫于鲸过去看。
于鲸凑过去，看到一只巴掌大的兔子，缩在两块砖搭成的缝隙里面，三瓣嘴一动一动的 ，胡子也跟着动。
兔子周围有一些碎布，身下还铺了一层草，一看就知道是谁弄的。
于鲸没忍住，戳了一下兔脑袋：“哪来的？”
“村口养兔子的那家的。脑袋破了很大一个洞，应该是以为它死了，把它丢在路边上。想着可怜，把它埋了吧。刚找个地方挖了坑，突然就动了一下，我就把它带回来了，也没想到能活下来。”
兔子被陌生人碰了一下，吃草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草。
兔耳朵附近有一块很大的疤痕，兔子毛都没长好，于鲸避开那一块，撸了撸兔耳朵：“幸好遇上了你，运气不错。”
“也幸好是好养，给点草就行，但我妈不让我带进去，说是不好收拾。”覃昔叹一口气：“你养不养兔子，它跟着我怪可怜的。都不能给它弄个窝，让它住在砖缝里面。”
于鲸收回手：“不养。”
“为什……”话说到一半，覃昔想起被于鲸说过自己养死过金鱼，养丢过仓鼠，她讪笑一声：“也对，你还是别养的好。”
于鲸手落到覃昔头上，若有所思：“养你应该不会养死，也不会养丢。”
覃昔沉默几秒：“你的手刚刚摸过兔子！”
于鲸淡定地收回手。
正好刘来娣叫她们吃饭了，于鲸起身，又顺手摸了一把覃昔的脑袋。
覃昔扒拉几下头发，追在于鲸身后给她一记铁砂掌，于鲸的反击是又在她头上抹几下。
两人闹到刘来娣面前的时候，覃昔顶着一头鸡窝头，于鲸手臂处的衣服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刘来娣愣了一会，神态自若地招呼她们洗手吃饭。
吃完饭后，覃昔自告奋勇要洗碗，被刘来娣赶出了厨房，和于鲸一起。
于鲸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表情有点凝重。
覃昔也不自觉严肃起来：“你想到什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我不适合当老师。”于鲸说。
覃昔没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想起期末前夕于鲸给她出的题目，她做完了，错了一半，于鲸看到她答案的那一秒脸色就变了，像是遇到什么让她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
但其实不是于鲸没教好，也不是覃昔不会做。
覃昔干巴巴道：“你以后不当老师就好了。”
“我肯定不当老师。”于鲸看她一眼：“遇见你这种笨学生我得被气死。”
“我哪里笨了。”覃昔不服气。她从小到大都是班上学校里排名靠前的，老师口中的好学生，还能在刘利华的干扰下考到择优班，到了于鲸嘴里怎么就成了笨？
但是她又想起于鲸次次稳坐第一，除去语文之外，每一科都接近满分。她叹口气：“是你太不是人了。”
于鲸：“走，现在有时间，我非得教会你那几道题不可。”
覃昔表情立马丧起来：“我觉得不是很着急。”
“覃昔同学，”于鲸郑重道：“距离高考只有一年多了，麻烦你多一点紧迫感好吗？想想你理想的大学，这样有没有动力了？”
被于鲸说的一愣，覃昔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理想的大学。
只不过……
看着面前的人，覃昔试探地问道：“你想考哪里啊。”
她没有理想的大学，之前也只是想逃离刘利华而已，但是现在 她忽然想着，和于鲸在一个城市也很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