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睁着眼睛睡
“鲸姐，你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就蔫的。”跑完操回教室的路上，于鲸眼皮一直往下坠，踢到地面一块凸起，差点就摔个狗啃泥。还是庄芥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她，这才没有损失一件衣服。
于鲸衣服脏了就要洗，坏了就要扔，哪怕只有一点点。
站直身体，使劲拍了拍脑袋，于鲸这才清醒一点，但还是恍惚的，只看到庄芥嘴巴动了动，声音却不入耳，她疑惑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庄芥加大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于鲸这下听清了：“没睡好。”
庄芥没再多问什么，于鲸又低着头，眼皮上下打架。
覃昔不在，早上也没来跑操，搞公区卫生去了。她们班的公区是学校主干路线上的一块，很容易清扫，只要把路面上的树叶扫干净就行。
于鲸她们回教室的路上会要路过那块地方。
一片焦黄的树叶飘到于鲸的头发上，庄芥还没来得及提醒，一只手伸到了她头上，摘下叶子，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专心看路，快要撞到树了都不知道。”
于鲸掀起眼皮，确认自己还走在大路上，离绿化带里的树得有一米距离，根本不会撞到。于是看向说话的人，打算瞧瞧是谁骗她，却对上一双满是关切的眼睛。
“晚上做贼去了么？困成这样。”和眼神不同，说的话带着刺，语气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像是刻意放慢又放轻了语调。
于鲸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慢悠悠地回答：“是去做贼了，本来打算去财神殿偷点，奈何被发现了，还撞见财神爷说‘你完了，接下来一年你都不会发财。’吓得我一晚上没睡。”
覃昔听完她的胡诌，眼尾笑意加深：“你真是够了。”
“那可不仅仅是够了，是够够的了。”于鲸打了个哈欠，看覃昔手上还拿着扫把，于是在她肩上拍了拍：“小姑娘加油干，干得好给你加鸡腿。”
覃昔：“我这边不接受空白支票，请问你是怎么支付我的鸡腿呢？”
没等到于鲸的回答，眼看着路上没什么人了，快要到上自习的时间，庄芥打断她们的交谈：“鸡腿的事你们到时候再聊，快要迟到了，我们得快点赶回教室里。”
“好，那你们快走。”覃昔往旁边退两步：“拜拜，待会见。”
“待会见。”于鲸。
“待会见。”庄芥。
看着两人匆匆赶往教室，覃昔又继续清扫事业，落叶不多，很快就清扫干净。此时路上已经没人了，自习的铃声响起，她不紧不慢地带着工具往教室走。
路上，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拆了包装纸把糖丢进嘴里。前面就是垃圾桶，她却没有把糖纸丢进去，而是仔细折好，又放回口袋里。
荔枝味的甜在口腔弥漫开来，带着些许薄荷的清爽，覃昔眯起眼睛，往旁边路过的教室看。
靠窗坐着的人面前摊着书，一只手放在书页边缘，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早就不知道和周公约会了多久，平日里偶尔扇动的睫毛安静地卧在眼下。
她隔窗点了一下于鲸的眼睫，玻璃上留下一个指纹。
于鲸睫毛颤了一下，覃昔快速收回手，做贼心虚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小心翼翼抬眼去看，于鲸头落到桌面上，睡的很沉。
她又看了几秒，然后扭过头回自己教室。
“于鲸，于鲸，老师来了，快醒醒！”云韵推醒于鲸，和老徐视线相对之后，赶紧低头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余光里瞥到于鲸还趴在桌子上，只能心底里祈祷。
老徐背着手踱到于鲸座位旁，敲敲她的桌子，咳了一声。
于鲸捂着耳朵，转过头继续睡。
老徐重重地咳一声：“于鲸！”
这下终于是清醒了，于鲸抬起头，在老徐的目光下把书页压皱的部分压平，淡然道：“不好意思，有点犯困。”
老徐看书上的字不对，有些生气道：“今天是语文早自习。”
于鲸淡定的换书。
老徐叹口气：“下课来我办公室。”
好呗。
等老徐走了，于鲸摸一把脸，揉揉眼睛，困意消散一些。被老师抓包，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睡下去。
语文还挺催眠。
于鲸默读着书上的古诗词，思绪飘飞。
下早自习，于鲸不情不愿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敲门：“徐老师。”
“进来。”老徐本来在和老贺交流着什么 脸上带着笑，看见于鲸，立马板起脸，试图立威。
于鲸走进办公室，在老徐面前站着，听他叨唠一大通。同学们都吃早饭去了，于鲸看着喋喋不休明显还能一直说下去的老徐，叹了口气。
饿了。
覃昔和庄芥和往常一样到于鲸门口等她，却看见座位上没人。云韵正好走出教室，看见两人，说：“于鲸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早自习睡觉，在挨批呢。”
庄芥转头看向覃昔：“那我们给鲸姐带回来？”
覃昔：“就这样吧。”
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错，虽然说最开始庄芥很看不惯覃昔，后面知道覃昔的遭遇又有点可怜她。相处之后，觉得是个还不错的人。
而且覃昔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庄芥把这种熟悉的感觉归结于覃昔和于鲸相似的脸。关键是很多时候的小动作，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两个人吃饭前，都要先把碗里面的红椒挑出来，然后吃一会就从碗里丢一点不吃的出来，蒜，姜，生的香菜……
要不是于鲸家就她一个，庄芥都要怀疑这俩是双胞胎姐妹。
走路的姿态也像。庄芥看着走在她前面一步的覃昔。覃昔之前走路是低着头的，走的很磨蹭，不知道是不是和于鲸待久了，越来越向她靠拢，走路的时候背挺的很直，每一步都很均匀，直线前行。
走的真好看。
庄芥想着，自己怎么就没学到鲸姐的走路姿态呢，要说还是她和于鲸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于鲸揉着瘪瘪的肚子走出办公室，想着拿个面包垫一下算了，回到座位，就看到覃昔站在她桌子旁边，像在等她。
于鲸哀叹着走过去：“我真惨，睡觉被抓包了。”
“下次睁着眼睛睡。”覃昔开玩笑道。
语音刚落，于鲸：“收声。”
“好了，先吃早饭。”覃昔拉开最外面棉袄的拉链。她习惯在棉袄里面穿一个薄外套，外套口袋里的包子还热着，递到于鲸手上的时候是正好入口的温度。
于鲸一愣，接过包子：“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