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礼尚往来
李妍气的狠，于鲸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慢条斯理拆开糖果的包装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妍同学怎么这么生气呀，不要着急，慢慢说。”
李妍指着于鲸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是不是你干的！”
于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桌洞里摸出一枚图钉，食指指肚抵着尖锐的部分，意有所指：“真尖啊，扎进去得多疼。”
李妍和刘利华一行人吃完饭，先陪着刘利华回教室拿钱去小卖部，但刘利华刚一坐下，立马捂着屁股弹跳起来。
她转身一看，椅子上一枚图钉尖尖沾了点血，手捂着的地方裤子也开始黏腻起来。
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谁做的。
突然有个女生指着刘利华的屁股：“利华，你，你那里......”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你那里有一颗钉子！”
刘利华手往旁边摸了一下，摸到了图钉尾巴，她又不敢拔出来，一时间又痛又气，李妍反应过来：“我去找她！”
但人一冲到教室，在很多人的情况下，只能说出一句质问的话，前因后果根本说不出来。
于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给我等着！”
放完没用的狠话，李妍一跺脚，扭身走出教室。
于鲸把图钉转移一个位置，云韵用笔戳了一下她的背，一转头，云韵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还是少和她们作对吧，她们挺......”云韵纠结了一会，吐出几个字：“挺坏的。”
“我没和她们作对啊。”是她们自己找上来的。
于鲸眉眼弯弯：“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老师应该吃完饭到办公室了。于鲸把外套拉链拉好，起身。
云韵：“你干嘛去？”
“有点事，午自习应该不回来。”
于鲸走到办公室门口，揉了一把脸：“老徐，我想请个假。”
“这是怎么了？”老徐见于鲸微微皱眉，眼皮耷拉着，一副恹恹的样子，担忧地问道。小老头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像老树的树皮。
“可能是胃疼。”于鲸捂着肚子说。
“哎，我给你批一张假条，你快去医院看看。”老徐麻利的从办公桌抽屉最下面掏出假条，签好字递给于鲸，看于鲸的样子还有点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吧，你这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于鲸手一僵：“不用，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备的药吃完了，不然也不用请假。”
“那好，你路上小心点。”老徐看着于鲸走出办公室，心里还在担心，不由自主就嘟囔出声：“也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行不行。”
出了教学楼，于鲸没急着出校门，她先是转了一圈到操场。还没上课，操场有很多学生在玩，于鲸的存在并不突兀。
地上有些小树枝，于鲸捡了两根，走到一棵樟树下翻找了一会，很快又走到另一棵樟树下。学校樟树多，每年四到六月，樟树开花，清幽的香气在整个江城五中浮动。
翻够了，于鲸揣着刚刚翻到的东西，给门卫检查假条。
“出去买药？你也生病了？”门卫看着假条上的请假理由，顺嘴问道。
“有一点胃疼。”于鲸回答他的问题，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有人请假吗？”
“刚刚出去了一个小姑娘，也是胃疼。”门卫从旁边桌子拿过来一张登记表，示意她签名。
出去登记表上于鲸签名的表格上方，明晃晃一个名字：覃昔。
于鲸放下笔，门卫摁了一下开门开关，门开了一条小缝，于鲸通过门缝走出学校。
走出门卫和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外，于鲸找了个能看到校门出入人员的地方，靠墙站着。
屁股上扎了图钉，学校又没有医务室，怎么着也要出来看看吧。
于鲸准备等一小会，要是人没有出来的话，她就买点“药”，去“慰问”一下同学。
她摸了摸口袋，确定盖子没有打开。
没等多久，不过一小会，刘利华一瘸一拐走出校门，一个女生扶着她，两人走得很慢。她们是低着头走的，等到了于鲸面前，两人还没看到于鲸。
于鲸拦住她们的去路：“嗨。”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刘利华看于鲸一眼，眼里要冒出火来。
于鲸被她眼刀子剜了一眼，笑得更灿烂了：“我在等你呀。”
刘利华瞪她：“你想做什么？”语气凶狠，脚下动作却诚实地往后退。
“还礼。”于鲸一手拉住她衣领，把人怼到墙上。她力气很大，刘利华挣扎不过，另一个女生也不敢拦，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于鲸一手抵着刘利华，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拿出糖盒。盒子里面的糖都拿出去了，现在里面是黑乎乎的东西纠缠成一团。
她的拇指抵住盖子边缘，稍微用力，盖子“啪嗒”掉地上。一只小蜈蚣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很迅速往上爬，于鲸晃晃糖盒，蜈蚣掉了下去。
“真活泼，呀，这个蜈蚣还咬掉了半截蚯蚓。小可怜。”她说着，拿着糖盒靠近刘利华。
刘利华看见这些虫子，整个人都在抖，偏偏还要强装镇定：“把这个拿开，你别乱来。”
糖盒放在刘利华脸边，虫子沿着盒子边缘往外爬，于鲸抖了一下盒子，虫子又掉下去：“我这怎么算乱来呢？我这叫礼尚往来。你让人把虫子倒我碗里是请我吃的意思吧，我现在请回来，有来有往才好。”
刘利华用力偏过头，脸上有痒痒的触感，好像是有东西在爬。她吓得脸煞白。
于鲸看着刘利华脸上蠕动的半截蚯蚓，嗤笑一声，把盒子往地上一丢。盒子半翻，虫子倒出来一部分，到处爬开。
“你要做什么都随你，你出招我都接着，就看后果你承不承担的起。”
于鲸松开手，没再管刘利华什么反应，往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走。
刘利华手往脸上摸，半截蚯蚓落到手上，软软的触感让人觉得恶心不适。她用力把蚯蚓甩到地上，看着地上还存留有几只昆虫的盒子，咬紧了牙。
女生不敢靠近她，小声询问：“利华，我们现在？”
“去医院！”刘利华转身走。
“那里好像不是去医院的方向。”女生小声说。
“是不是去医院的方向我还不知道吗？去另一家！”刘利华恶狠狠地给了女生一巴掌：“再说，我去哪要你说！”
女生捂着脸不敢说话。
刘利华又给了她一下：“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扶我！”
于鲸听到了刘利华凶恶的声音，其中绝大部分怨气都是因为她。她回头，看着女生搀扶着刘利华向另一边走远，这才朝着旁边店铺里开口：“看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