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补习
庄芥还在努力往书包侧袋塞东西，于鲸把行李箱放外面，进去把庄芥床上的东西盖好。
覃昔垂着头，傻愣愣站着，脚边一个蛇皮袋，被另一个女生踩在脚下，地上散落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女生撇嘴笑着，看向覃昔的表情是明晃晃的恶意。
于鲸差点踩到一本练习册，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着那个女生说：“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碍事。”
“这不是我的东西。那人嘴唇动了动，脸转向覃昔还要说什么，于鲸已经很不耐烦，与之相对应的，她脸上竟浮现出了堪称温和的笑意：“不管是谁的，麻烦你捡一下可以吗。”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却是陈述的语气。庄芥摸了摸手臂，怪瘆人的。
旁边有个庄芥虎视眈眈，再加上女生是看过于鲸把人手骨折断的，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捡起来，捡一件就摔一个到覃昔床上。于鲸又“啧”了一声，她在放东西时动作就轻了很多。
覃昔想捡东西，刚准备弯腰时被于鲸拉住手臂：“别动。”
覃昔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站着，甩开于鲸的手，跟着女生一起捡。于鲸空落落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两秒，又好像若无其事的收回。
女生捡完东西，已经气的不想留在这里，瞪覃昔一眼摔门走了。
庄芥也收好了东西，于鲸瞥覃昔一眼，转身去拿自己行李箱。楼梯间的时候鞋带散了，她蹲下系鞋带，站起身来看到覃昔提着蛇皮袋，低头走着，每走一步都好像要踩到自己脚后跟。
于鲸叫住准备闷头往前冲的庄芥：“你去和她换一下行李，就说你的太重了。”
庄芥瞪大双眼：“鲸姐你吃错药了？”
于鲸沉默一会：“算了。”
她也觉得自己像吃错了药，对覃昔，她总是投以太多的关注。她一贯的理性在覃昔面前好像失了效力，这有些不像她。
多管闲事，烂好心。
真是疯了。
于鲸身上的低气压影响到了庄芥，她看看于鲸压着气的眉眼，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很安静。
回到家里，爷爷奶奶都很高兴。
“回来了，这次要在家待两个月吧。”
“没，过几天还要去补课，爸给我找了市重点高中学校的老师，寄住在那里。”于鲸看着手机上刚刚推过来的老师微信，点了添加。
好友申请很快就通过了，那边发消息过来：我这几天有事，不在家，你下周六过来，好吧？随后是一串地址。
于鲸回的很快：好的，谢谢老师。
收了手机，爷爷奶奶已经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家里有几亩菜地，老人家天天侍弄，也不无聊。
于鲸给庄芥发消息说明这个暑假不能陪她玩了。庄芥很快就窜过来，在门口叫于鲸的名字。
“鲸姐，没有你挡着，我妈不得弄死我啊。”这话属实是夸张了，虽然黄春花女士是暴躁了一点，但也很少打她，只有在被庄芥气急了，或者庄芥死不悔改的情况下，才拿出棍棒教育这一套。
于鲸不搭理庄芥，她自己一个人抱怨了一大通，之后说：“鲸姐，你在哪补习啊，我去找你玩。”
于鲸把地址发给她，村子里面知道地址信息其实也不太好找，于鲸又说道：“我到时候告诉你具体的。”
“好吧。”庄芥苦着一张脸回去了。
补习老师发过来的地址信息很详细，但不好找，于鲸只能向路边的大妈问路。在于鲸说出那个老师的姓氏后，大妈一脸恍然大悟：“哦，你是说李老师啊，就在那个地方，喏。”她一边说一遍指，还没等于鲸看过去，她又道：“算了，我带你过去。”
于鲸正要拒绝，她就说：“正好，我弄点菜给李老师送过去。多亏了她，我家姑娘才考了个好大学。小姑娘，你等等哈。”她一边说着，一边跑进不远处的房子里。不多时，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
于鲸跟在她身后，听她絮絮叨叨地讲李老师是个多好的人：“老师人很有耐心哦，从不嫌弃我家姑娘笨，人也温温柔柔的，从来没见她发过火......”
大妈带着于鲸七拐八拐的，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在一个于鲸很眼熟的建筑面前停下。
“就在这里了。”
于鲸看着牌匾上脱漆的几个大字，沉默了几秒。虽然知道是在同一个村子，但没想到隔得这么近。只是附近没看见别的什么建筑。
大妈瞅见于鲸疑惑的眼神，带着她绕到孤儿院后面。于鲸第一次知道，孤儿院后面还有一个房子。可能是因为她每次来都从前面，也只在孤儿院里面待一会，不清楚周围有建筑物也正常。
大妈敲响了门，很快门就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见着大妈，她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张婶，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菜，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也没个菜地什么的。”张婶看出女人要拒绝的意思，塑料袋放地上人就匆忙后退好几米，一边走一边说：“对了，路上碰见一个要找你的小姑娘，我就顺便带过来了，是你的学生吧。菜你收下，我走了。”
张婶匆匆离开，李老师视线转移到于鲸身上，见着于鲸脸的那一瞬，她眼中溢出几分惊讶的情绪来：“你就是于鲸吧，和我认识的一个孩子挺像的。”
于鲸只听过就罢，没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她打了个招呼，李老师点点头，拿起地上的菜放好后后带她进房间：“床单被套我昨天都洗过晒干的，这个钥匙给你，就两把，丢了就没了。”
于鲸接过两把钥匙：“谢谢老师。”
“不用，你先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开始上课。”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现在还早，等你收拾完带你串个门，隔壁有个小姑娘，应该会和你一起上课。你们认识一下。也就是我说的那个和你很像的孩子。”
“好的。”隔壁只有一栋建筑物，她说的孩子是谁不言而喻。于鲸暂时不想见到覃昔，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不合时宜，她只能答应。
于鲸收拾的很快，不好让老师等太久。
两人穿过杂草掩映的铁门，直接到了孤儿院里面。铁门上有锁，打开的，应该是特意留了门。果然，没走几步，刘姨就过来招呼了。
“年年来了，还带了学生啊，”刘姨先和李老师寒暄几句，这才看于鲸：“鲸鲸？”
“刘姨。”于鲸从李老师身后冒出一个头。
刘姨一手拉着李老师，一手牵于鲸：“鲸鲸来的正好，昔昔也在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