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点本事吗?!”

就在眼镜呼吸越发困难,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之时,谁能想到,就现在这个局面,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挑衅胡言。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此人,居然还是那看似最弱,存在感最低的柳长舒。

胡言转头看看柳长舒,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趣,随即手一甩,将眼镜扔至一旁,冷笑一声:“继续,别停。”

“如你所说,几只小妖,有什么意思,你若真有本事,就该去与那些大妖、大能面对面过招。”

“嗯……然后呢?”胡言假装思考片刻,淡淡回应道。

柳长舒见状,不免一笑,看来她的激将法起作用了。

“据我所知,这夜梁国人才凋零,若是想寻强者,怕是有些困难。不过,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

柳长舒说至此处,便不再言语,故意等着胡言发问。

胡言倒也是足够配合,那边刚一停顿,他就两眼放光,急切询问道:“是哪?!”

“百花谷!”柳长舒满脸得意:“那里强者如云,大妖无数,就拿我师父来说,钮灵一脉,你应该听说过吧?”

“钮灵一脉……倒是有些印象,擅模仿,通百脉,勉强算是擦边大妖吧。所以呢?”

“所以,你不如随我回百花谷,一来,有足够强大的对手供你切磋精进,二来,谷内灵气充沛,修炼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足够供你修炼提升。”

“嗯……”胡言有些犹豫,柳长舒给的诱惑很足,但似乎,就是差了点什么。

“况且,你若随我回去,作为引领人,我必会带你游遍谷中美景,陪你修炼,与你朝夕相伴,甚至,共度良宵。言哥哥,你觉得如何?”

柳长舒越说声音越低、越柔,媚眼一眨,更是秋波暗送,葱指轻拨秀发,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那……”胡言呆呆的望着柳长舒,默默咽了咽那口水:“那……您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本来柳长舒下一句夹起嗓子的“言哥哥”都已经到嘴边了,可听胡言如此说,毫无防备之下咽回三字,一口气没倒上来,愣是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言明明已经被自己勾搭的,表现的那般“痴傻”,眼看就要乖乖随自己回百花谷了,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我说,哪凉快哪待着去吧。”胡言轻蔑一笑:“激将法、美人计、威逼再加利诱,你还真是挺用心。只可惜,老子从不吃激将,你们那所谓强者,在老子眼中不过一碟开胃小菜,什么灵气、资源,普天之下,只要老子想要,便是唾手可得!至于你嘛……”

胡言故作姿态,上下打量柳长舒一番,随后撇撇嘴、摇摇头,评价道:“胭脂粉黛伴常年,华衣锦缎步步莲,环佩叮当无点墨,百花争艳相为先。毫无内涵,庸脂俗粉。底子还不行,只能靠外物堆积色相。啧啧啧,就你,也配美人计?”

“你……!”柳长舒不说算是美女,但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谁如此“诋毁”过她,突然气上心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击。使劲动了动嘴,最终也只是挤出一个“你”字。

“你什么你?你可以滚了,老子玩够了。”胡言毫无征兆的突然冷下脸来,简直堪比玩完就甩的渣男。

柳长舒恨的牙痒痒,手指忍不住捏起银针,可迟疑许久,又实在不敢出手。

论偷袭,她或许还算有一手,可单论硬实力,正面对抗,她可能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打败胡言出这一口恶气了。

迟疑片刻,柳长舒只得作罢,终是心里暗骂一句,独自悻悻离去。

千万别问为什么她是独自离去,她也想带着书生五人一起走。

不为其他,只因他们本身同样师从百花谷,虽然平日里交集不多,但说的近了,他们多少算得上是师兄弟。

可还是那个问题,她不敢,甚至不敢向胡言提出这个“过分”的请求。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难得逃出生天,她又怎敢以自身性命做赌,去保下那几位没什么感情的挂名师兄弟?

许是胡言看透了她的担忧与无奈。

就在她绕过祭坛,走上归途,一步步远离众人时,胡言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奸计得逞般的笑意,随即重新冷着脸,淡淡说道:“把他们几个也带走,别在我这碍眼。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否则,屠脉灭族!滚吧。”

话音落下,几人心中顿时大怒,不禁暗暗赌誓,下次相见,必将手刃胡言,以消心头之恨。

至于这次……保命要紧。

柳长舒一行人就这样灰溜溜的,互相搀扶着离去。

胡言冷笑两声,心中无比得意、满足。随即望向重新被自己踩在脚底的新月剑,兴奋的举起磐龙枪,眼中杀意大盛。

正欲动手,正欲开始享受摧毁新月的快乐,谁承想,竟又被人打扰。

“胡言,清醒一点。”

王玄风双手紧握天明,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向胡言。

他不知道胡言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性情大变,但他知道的是,胡言曾在他有难之时不离不弃,甚至挺身而出,此时换做是他,自然也不能放任胡言不管。

“又是谁!!!!……你还没走?”

定睛看向王玄风,胡言是既诧异又愤怒。

诧异的是,如此羸弱的修者为何会有如此放肆的胆量?

愤怒的是,一而再再而三,一而再再而三!为什么总是有人打扰他干正经事!

此时的胡言玩心已收,杀意大盛,根本没有放谁一马的心情。既然王玄风自己找死,那便怪不得他了。

只见其手腕一翻,磐龙一转,将本是对准新月的枪头指向王玄风,誓要取其性命,以消心头之恨。

他不曾迟疑,也不会犹豫,可等待许久,却不知怎的,无论如何就是下不去手。

就似是有一股强大且不可抗的力量,一直在与其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啧……罢了,等我废了新月再收拾你。”

胡言说罢,便不再理会王玄风,又又又一次举起磐龙枪,对准新月剑。

这一次,为免生变,他没有丝毫等待,只是眨眼间,便铆足劲狠狠向下刺去。

……

某方世界。

一片空白。

略有银光。

披盖身上。

胡言盘膝而坐,闭目不语,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畅快,时而急切,时而迷茫。

似是,在做一场大梦。

一高挑女子,银发白衣,貌美端庄,眼眸温雅,冷面如霜,脚步轻盈,肤泛微光。

由远而近,只在瞬息。

“言。”女子站立身前,轻轻唤道。

“……”胡言不语。

“言,是我。”

“……”

“言,我在。”

一连三声呼唤,胡言终是微微睁开眼。

“你是……”眼前女子,不曾相见,遍寻回忆,也不相识,却只是一眼,只需一面,便喊出了她的名字:“新月!”

“是吾。”

“为何……”

胡言心下诧异,但不等他问出口,便听女子打断道:“磐龙占身夺舍,然魂有所损,气有所耗,时月有倾洒,务以全力抗之,切记!”

女子说罢,身体逐渐虚化,再等胡言捉摸不清,想问仔细些时,早已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