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鸢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她特地走了原来的路,就是想着再次遇到那个男子。

她这次准备的足够充分,定要活捉那人,问出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可一路下来,意外的畅通无阻,并没有追杀她的人。

若不是能感觉到系统的存在,她当真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顺利进城之后,卫扶鸢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苍渊,魔都

天乌蒙蒙的,大雨将下不下。

街上来来往往的禁军拿着画像,挨家挨户搜查。

咚咚咚~

“禁军办事,搜。”

男子板着脸,往那一站,就叫人吓破了胆。

老妇一哆嗦,“官爷,我没,没见过这个人。”

男子并未多言,一把长剑架在老妇脖子上,那老妇便再不敢动弹。

卫扶鸢给雪苏使了个眼色,雪苏立马明白过来。

“小姐,前面禁军挡着路,不如我们绕着南街的路走。”雪苏站在马车旁,恭敬的行礼。

装饰奢华的马车上,一双纤纤玉手掀起窗上的帘子看了一眼。

“五年未归,我卫家竟落魄到要给禁军让路了?”

雪苏赶忙跪地掌着嘴,“是奴婢说错了话,请小姐责罚。”

“起来吧,莫耽误了时辰。”

“是。”雪苏劫后余生的站起来,“回府!”

刚走不过几步,便被禁军拦了下来。

“禁军办事,凡朱雀街通行者,皆要搜查。”

“搜我的轿子,还轮不到你。你且去问问你家统领,若我不配合,又待如何?”

卫扶鸢声音如泉水般甘冽,一字一句摄人心魂。

那禁军愣了片刻,见这马车上并没有谁家的印记,这女子却敢公然挑衅,定是有些家底的。

他也不傻,万一将人得罪了,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于是匆忙的跑去唤了统领过来。

那统领过来,先是作了个揖。竟是刚刚将剑架在老妇脖子上那人。

“禁军统领冯江,不知轿上坐的是哪家小姐。”

“卫家三小姐。”

雪苏走上前,掏出将卫家的令牌。

禁军中有些人却不乐意了,当即嚷嚷起来。

“卫家只有两位小姐,何时冒出三小姐来了。”

“哪里来的村姑,竟敢冒充卫家人。”

“放肆!”说话的俩人被冯江一巴掌扇倒在地,“在下管教不严,底下人失言。还请姑娘恕罪。”

轰隆~

天空雷声震天,一道闪电照亮了朱雀街。

轿子最后面的虞衡盯着冯江,目光有些玩味。

冯江感觉到不善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卫扶鸢勾了勾唇角,“冯统领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了,主子都还没发话,他倒是乱叫了起来。”

“我看这雨马上来了,冯统领,我这轿子,你可还要搜上一搜?”

冯江躬身行礼,“既然是卫三小姐,自然是不用的。”

说罢,他起身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虞衡与冯江擦肩而过。

冯江看着远去的轿子,眼睛眯了眯。

街上寂静的可怕,只有马车的咕噜声。

马车里极尽奢华,卫扶鸢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玉串。

卫家夫人当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自觉不光彩,趁夜将小女儿送去了旁支抚养。

每五年接回来待一段时日。

旁支靠着卫家漏出来的一点油水,过的也算富裕。

“小姐,到了。”

马车停在卫府大门前,雪苏上去敲门。

“谁啊。”一个小厮从大门缝里探出头来,见是卫扶鸢,又赶忙将门闭上。

“二夫人交代过,三小姐回府需先禀明,还请三小姐先等待一番。”

雪苏又欲敲门,却被卫扶鸢拦了下来。

“那人有心刁难,敲了又有何用。等着即可。”

雪苏收回敲门的手,小跑到轿子旁,昂首挺胸的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府的大门才又打开。

还是刚刚那个小厮,身后还跟着二夫人的丫鬟汀兰。

汀兰上前行了个礼,“三小姐久等了,二夫人昨日劳累,睡的久了些。刚一起身,听到三小姐回来,就赶忙差人过来迎。”

“三小姐,下轿吧。”

红色的玉串衬的卫扶鸢手指更加白皙。

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浑身透露出一股慵懒的劲,迟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三小姐?”汀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说着就要上前掀开帘子。

“我允许你起身了?”

“月筝,将她手指砍下来。”

卫扶鸢语气平常,就好像说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

月筝目光一凛,电光火石间,汀兰的小拇指就被砍了下来。

汀兰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左手手指处正在汩汩冒血。

“啊~我的手,我的手。”

“本小姐今日小惩大诫,日后主子不发话,你便不许起身。不然下次,被砍的保不齐是手指还是脚趾了。”

汀兰坐在地上,捡起自己的小拇指,眼神透露出一股狠厉。

作为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还算冷静。

“三小姐如此行径,真是让奴婢开了眼了,届时,奴婢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

卫扶鸢听罢却是笑出了声,若这丫鬟能上前与她拼命,她倒是佩服她的胆识。

可她只一句将事情讲出来,小孩子的把戏,难免让人笑话。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我下轿可以,她亲自来迎。”

卫扶鸢也不与她争辩,速速将人遣了回去。

天空还在轰轰作响,豆大的雨滴落下,一滴,两滴。

唰唰~

一瞬间,倾盆的大雨落下。

抬轿的轿夫和随身的丫鬟都被淋了个透彻。

卫扶鸢待在轿子里,轿子可以防雨,她没有淋到雨。

天公不作美,若是平日里,她定是要与那二夫人耗着。

可时间太紧,虞衡的人皮面具不能长时间碰到水。

这样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心思百转间,她掀开帘子,准备下轿。

“哎呦,这雨这般大,快些将玉娘请回来。”二夫人慌张的指挥着,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

“玉娘身子娇贵,莫要下轿了。”

“你们快去煮些姜汤,让玉娘暖暖身子。”

玉娘是卫扶鸢的小字。

卫扶鸢又重新坐了回去。

二夫人带着约莫十来人,匆匆将卫扶鸢迎了进去。

大雨将汀兰方才留下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