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大地裹上银装,北京也迎来了初雪。

离艾米莉亚去巴黎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不提回来的事司娉也就不问,倒是被推回来的施淼淼每天都兴致缺缺地盼着。

司娉把一沓文件交给她,调笑道:“咋了,艾米利亚在巴黎有新欢了 ?”

“没有的事,”她接过文件,不大乐意搭理司娉,“她有事。”

司娉笑意更盛,“什么事忙到都快过年了也没个电话回来,她不会是负债跑了吧?”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她不会是怕你暴露她的行踪故意把你支回来的吧?”

施淼淼不满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在瞎说啥呢,老板不是那种人。”

其实她心里也慌,这么久都没回来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她问艾米莉亚不但不愿意跟自己说还嫌她烦。

司娉也不再逗她,有些纠结地说:“淼淼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恐怕是没机会了。”

说的太直白她怕施淼淼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不说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她现在也看出来了施淼淼怕是真陷进去了。

施淼淼咬了咬嘴上的死皮,“我不信她现在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吗?”

女孩神情难过,司娉一时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还是说,你知道到些什么?”女孩阴森地看着她,眼里的敌意过于明显。

司娉不禁怀疑不告诉她是真的对吗?

“没什么,就是过几天要放年假了,”司娉神奇地从抽屉里摸出了盒烟,点了一根叼进嘴里。

施淼淼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说:“你还抽烟?”

“浅抽一下,”司娉想起什么,小声道:“别跟许载之说,他不希望我抽烟。”

施淼淼撇了撇嘴,“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家事,只不过我哥那也是为了你好。谁家女孩子抽烟啊?”

司娉尴尬地笑了笑,反将一军,“怎么现在不叫载之哥哥了?”

“你说呢?”她直言不讳。

司娉咳了一声,脸色大变地将手里夹着的烟掐灭,“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许载之笑着走近她,施淼淼识趣地抱着资料出了办公室。

完了,司娉咽了口口水,干笑着把手上的烟丢到办公桌下的垃圾桶里,“朋友送的,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想着不抽白不抽,你说是吧?”

许载之不中她的套,“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司娉装傻,“你是问我这条烟抽了多久吗?就今天抽了一根,垃圾桶里的是第二根。”

“我问的是你从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的,”许载之向她伸出手,“烟拿出来。”

司娉乖乖交出早上才在楼下小卖部买的烟,只能把不舍往肚子里咽。

“快说,抽多久了?”

许载之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自己,司娉无奈,“就半个月。”

“不是戒了吗,怎么又开始抽了?”许载之把烟和打火机收进大衣口袋里,心里想着法儿帮她再戒一次。

司娉叹口气,瘫在椅子上,“烟瘾这种东西说上来不就上来了,我想着就瞒着你抽一根,结果就抽了这么久。”

许载之没说话,她得寸进尺起来,“要不别戒了吧,少抽好不好啊?”

他还是没开口,司娉坐直身子,眨巴着大眼瞅他,“反正你看戒了还是会再抽,还不如先少抽,到时候说不定顺其自然就戒了……”

“不行,”这次许载之义正严辞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啊?”司娉撒娇地拉过他的手,委屈巴巴地晃着。

许载之看着她小狗一样的行为,被逗笑了,“宝宝,吸烟有害健康,不是我不让你抽,把肺抽坏了我还不得心疼死。”

“不会的,我会克制的。”

许载之不信,“瞒着我都抽半个月了,你觉得我信吗?”

司娉软硬兼施,最终还是被许载之铁的意志打败了。

晚上回家,许载之地毯式检查了一遍她的出租屋才算完事。

司娉本来想留他过夜的,结果被他这么一搞饭都没给他做就把人推了出去。

虽然被赶出来了,但许载之还是很开心,至少家里没烟蒂和打火机,说明她确实没抽几根。

烟难戒他知道,可毕竟对身体不好,许载之实在是无法妥协。

腊月二十四,画室关门放年假。

司娉收拾了几套衣服就开车去许载之家了。

许载之望着堆在客厅的营养品和烟酒,又开始紧张。

“娉娉,你说叔叔阿姨会喜欢我吗?”他站在东西前表演苍蝇搓手。

司娉则是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别想了,我当初去你家还是啥都没准备,不也没事吗?”

许载之走过来坐下,把她的脚架到自己腿上,“这能一样吗,我爸喜不喜欢我都要娶你,可要是叔叔阿姨不喜欢我,不让你嫁给我怎么办?”

司娉调皮地把脚伸进他毛衣里,“应该不会,我爸妈人很好的 ,你不是见过吗?”

“就见过阿姨一次,”许载之想起那时候和司母的匆匆一见,更加紧张了。

“娉娉,你以前没和阿姨说过我坏话吧?”

司娉心虚地转了个身,“没有。”

“那还好,”许载之松了口气。

腊月二十五天还没亮许载之就把司娉喊起来,两人简单吃了个早饭就把礼品和行李搬上车,准备出省。

一路上两人换着开,今天高速公路上没堵车,回来的也早,刚好赶上吃午饭。

司母和当年许载之见到时明显老了,但还是脸上带笑,和当年一样温柔客气。

他紧张地把礼品放到一边,笑着和司母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司娉的男朋友,叔叔不在家吗?”

司娉满意地点点头,也问道:“爸呢?他不是早放假了吗?”

司母温和地招呼许载之坐下,给他倒了杯水,“你爸和你王叔去钓鱼了,我刚打电话给他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吧。”

话音未落,门口就想起了男人磁性的嗓音,“老婆,我回来了,娉娉也到家了啊。”

“爸,又去钓鱼了啊?”

许载之紧张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走过去热络地帮司父提水桶,“叔叔好,我是司娉的男朋友,你可以叫我小许。”

司父打量了几眼眼前年轻俊郎的小伙子 ,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自己来,老婆,娉娉开了这么久车肯定饿了,赶紧端菜吃饭吧。”

“好嘞,”司母就跟个娇羞的小女孩一样,脚步轻快地钻进厨房,“娉娉,你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