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卿捂着嘴微微笑道:

“公子神仙人物,你想些什么又怎么是我这类凡人可以猜出来的?”

袁越听完,佯装愠怒,秦月卿这才老实道:

“好了,好了,我老实讲好了,我想公子是发愁,不知道这些银子该怎么花对吧?”

袁越点了点头,倍感赞扬道:

“聪明,这些钱放在我手上要是不花出去,就只会成为烫手的山芋。”

秦月卿略加思索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银子放入醉仙楼中呢?六万辆两白银放进去,每年就算什么也不做,仅靠分红,也都够您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话刚一说完,不知怎的,袁越的神情竟突然变得消沉了许多。

秦月卿自知不妥,于是赶忙试探性询问道:

“公子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袁越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我觉得,这楼里的姑娘都是苦命人。”

“但凡是有别的出路,我想她们多半也不会做这皮肉生意。”

“所以这笔银子要是再投进青楼,这和助纣为虐,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月卿本就是苦命人出生,所以对于袁越所说的这番话,她自然是深有感触。

“公子真是一片慈悲心肠,只不过如今士农工商,这商人的地位属实不高,您若是拿银子投入醉仙楼,坐等分红,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您若是要自己去做买卖,那日后入了贱籍,可就再也无缘仕途了!”

“所以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袁越,起初他还真没有想这么多。

再者自己作为侯爷之子,能不能经商还是两说,要是就这么冒然行动,到时候挣不到钱还是其次。

若再被有心之人,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帽子,这可就麻烦了。

不过好在,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让袁越想出了应对之策。

“唉,月卿,既然如此,我把钱给你,你去做买卖不就好了!”

“我?”

秦月卿当即摇了摇头道:

“少爷,您不要开玩笑了,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么多银子,万一要是赔了,您就算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瞧见秦月卿这副窘迫的模样,袁越忍不住笑道:

“哈哈,你平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却变得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了?”

“还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莫说是三十万两白银,就算是三十两黄金,在我心中,其价值也比不上你。”

“所以就算赔光了,我也无所谓。”

秦月卿听到这番话后,是既感动又紧张。

她感动于自己在袁越的心中能又如此高的地位,可同时,她也暗自紧张自己该如何处置这三十万两白银。

思虑半晌。

秦月卿道:“公子,姑且就算我应下了您给我的差事,可我没有做过买卖,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啊!”

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没想都袁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个不打紧,我早就想好了,我准备先开一家胭脂铺,再开一家成衣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到时候不愁生意会不红火。”

秦月卿此时已是两眼冒光。

她有些兴奋道:“若是别人做这生意未必能够赚钱,但有公子您在,一定能日入斗金。”

看着她这副小财迷似的模样,袁越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因此他调侃道:“我都没有这样的把握,你怎么能这么自信呢?”

秦月卿壮着胆子道:“公子,您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老实说吧,这皇城内外的姑娘、小姐们可是有不少都对您芳心暗许呢!她们夸公子有一双巧夺天工的秒手,还有一副不输女子的容貌,若是......”

见秦月卿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袁越忍不住追问道:“若是什么?”

秦月卿噗嗤一乐,随后继续道:“若是公子愿意,她们可都恨不得自荐枕席呢!”

袁越属实没有想到秦月卿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因此,他索性一把将秦月卿搂在了怀里,然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试探性的问道:

“月卿,那些姑娘们若是真的自荐枕席,你难道不会吃醋吗?”

秦月卿闻言,竟没有半点犹豫,只见她径直摇了摇头道:

“公子放心,月卿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反过来说倒也一样。”

“所以月卿并不奢求能够独占公子,只是希望公子识得新人面,莫忘旧人颜,总是记得有月卿这么个人,也就够了。”

这番话倒也算的上是情真意切,而袁越也绝非铁石心肠。

因此他也很难不免为之动容。

袁越将怀中的秦月卿搂的更紧了一些。

随之含情脉脉道:“月卿你放心,我袁越也绝非是薄情寡义之人,日月为鉴,我此生也绝不会辜负于你。”

对于秦月卿这种风尘女子来说,她们从不敢奢求什么。

至于男人们的许诺,对于她们而言,更是一文不值。

但此时袁越说的这些话话,秦月卿却是实打实的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而且她对此还是深信不疑。

红尘虽苦,可若是得一良人。

再苦的滋味也总是能够笑着咽下去的。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际,门外李妈妈的声音却骤然传了进来。

声音来的突兀,也着实吓了袁越一跳。

“咳咳,少侯爷,您现在还没歇息吧?”

袁越看了看怀里的秦月卿,随后抬起头道:“还没有,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少侯爷,镇北王府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让我转乘给您,您看?”

袁越皱了皱眉,心中暗自盘算。

难道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良心发现了,所以特地写信关心一下自己?

但这也不可能啊!

自己老爹的心里,只有漂亮的姑娘。

他良心发现的概率,四舍五入,基本上等于没有,否则能干出撇下儿子出去花天酒地的事情?!

眼见想不出个眉目,袁越索性摇了摇头,不再想了。

他抬起头看向门外,轻声道:“把信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