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离开了房间后,丝毫没有耽搁。

她径直转身来到醉仙楼的最顶层。

醉仙楼共有六层,其中五层都会都外开放,但只有这上面的一层,是不准外人擅入的。

此时李妈妈径直入内,随后将走廊边所挂的铃铛,使劲摇了摇。

铃铛响了几声之后,一名黑衣男子,顿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李妈妈的身后。

“老鸨子,说吧,有什么事?”

李妈妈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些手上沾满了血腥味的家伙,她可没有多少好感可言。

“把马三娘带过来。”

黑衣人对于李妈妈的要求,没有半点疑问。

他伸手握住了腰中佩刀。

淡淡道:“相爷那边,你去复话?”

李妈妈点了点头道:“不用你说,相爷那边我自然会交代清楚的。”

黑衣人不再啰嗦,他和来的时候一样,消失时,也同样无声无息。

与此同时。

青楼中,马三娘只觉得心头有些惴惴不安。

因为她这眼皮,已经没由头的跳了一早上。

由于心中慌乱,所以她无论看向谁都觉得烦躁。

“呸!小贱人,你这茶是怎么泡的,是想烫死我吗?”

说完,她抬手一扬,而后直接将茶水泼向了那倒茶的小丫鬟。

“啊!”

一声惨叫后,小丫鬟顿时被滚烫的茶水,烫的满地打滚。

看到小丫鬟这副凄惨的模样后,马三娘竟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呵呵,猪狗一样的贱人,活该被人踩在脚下。”

低骂一声之后,马三娘心中又不由思索了起来。

自己派去的人,不管有没有得手,现在也该回来复命了才是。

可现在都快到午时了,竟还不见传回信息,难道他们失手了?

想到这里,马三娘当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些人可都是杀人越货的老手,让他们去对付一个纨绔,还能出什么问题!”

此时马三娘没有让躺在地上的那个丫鬟出去,她此时自然是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她那哀嚎的模样,马三娘骂道:“还不滚出去!不成器的废物,我瞧见你这模样就觉得心烦!”

小丫鬟委委屈屈,径直走出了房门。

而随着房门闭上的一刹那,马三娘猛然感到自己背后冒出了一股凉气。

她有些惊诧,由此径直回头。

可是回头望去,四周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嗯?!怎么回事?!”

马三娘心中暗道有古怪,可等她再度回头时,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长刀阴森森的闪着寒光,马三娘的一颗心,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也不用啰嗦了,和我走一趟吧!”

马三娘强装镇定道:“去哪?”

“这位好汉,你可要想好了,我这楼上楼下,可是有着不少的人。”

“就算我依你,答应和你一起出去,但若是被他们撞见了。”

“这天子脚下,你怕是也不好开脱吧?”

黑衣人拿着钢刀在马三娘的脸上用力的拍了两下,霎时间,马三娘的脸颊便浮现出了一团团血红的印子。

“老贱人,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一会咱们两个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你要是敢说半句废话,我就拿你的脖子试刀。”

“走!”

说完,黑衣人如同提溜鸡崽子一样,一把将马三娘给提了起来。

马三娘战战兢兢,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

她大脑飞速运转,而后不断的猜测着眼前这人的来路。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袁越没死,这黑衣人就是他派来的。

想明白之后,老鸨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一眼望去竟毫无血色可言。

由于恐惧在加上紧张,这老鸨子走起路来,双腿抖个不停。

但好在此时时辰尚早,楼里也没有几个客人。

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关注这老鸨子是否有异常。

一旁的龟公和丫鬟,虽然发觉了这老鸨子的情形有些不大对劲。

可从始至终却并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过。

然而这一切也怪不得别人,说到底也全都归根于马三娘平日里不做人事的习惯。

所以这些下人自然和马三娘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瞧见这一幕后,马三娘又气又恨。

她生怕彻底走出这栋楼后,自己就要性命不保了,于是忍思量再三,马三娘仍是忍不住发出动静道:

“咳咳!咳咳!”

她一连干咳了几声,最后也终于让她如愿以偿的吸引到了身前几人的目光。

但这些下人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赶忙收回了目光。

身后的黑衣人,对马三娘的意图再清楚不过。

于是他索性用手死死的捏了一把马三娘的后腰。

而后低声道:

“狗东西,你找死?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黑衣人一句话,顿时将老鸨子吓得噤若寒蝉。

此时她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按照要求老老实实的从楼中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人就已经被带到了醉仙楼。

其实看着醉仙楼那三个打字之时。

马三娘就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她此时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能供出其他的同伙。

只要自己不把他们供出来,这些人必定会想方设法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否则的话,就等着鱼死网破吧。

马三娘深吸了一口冷气,而后迈步径直走进了醉仙楼。

她此时这副模样不像是事发的凶犯,倒有几分形似慷慨赴难的英雄。

袁越等在房中,此时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只见黑影立定在门前。

一道男声传了进来。

“少侯爷,人已带到。”

服药之后,袁越的伤口也已经恢复了一些。

此时已经能够勉强将身子坐起来了。

听到动静,他轻声道:

“进来。”

房门咯吱打开,那黑影将马三娘向前一推。

随后本人又缩了回去。

房门关上,被推搡的力道大了,马三娘径直跌坐在了地上。

由于吃痛,她哎呦了一声,随后抬起头,目光缠绵的看向袁越道:

“哎呦,这可摔疼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