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明显感觉到夫人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回程的路上步履蹒跚,若无他的搀扶,几乎无法稳当地走回墨昙居。
那一夜,夫人的咳嗽声持续了大半夜。
蓝玉敲门进入送药时,被床头的一摊血迹吓得几乎要昏厥。
“不要张扬。”
天人气喘吁吁地拉住他,手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红色的药丸,和着药汤一并吞下。
奇迹般地,蓝玉目睹夫人的脸色迅速恢复了血色,咳嗽戛然而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再无病态?...难道就是夫人康复的秘药?那瓶药,究竟是什么神奇的灵药?
“这是齐太医给我的补元丹,身体不适时服用即可。“韩风佑安抚蓝玉,“刚才,吓到你了吧?”
蓝玉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床上夫人现在的样子,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韩风佑轻松地笑了笑:“你跟随我这么久,对我的咳血老毛病应该有所了解。怎么这次会这么惊慌?快去拿拖把清理一下,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担心。”
韩风佑自然明白他的忧虑,笑着说:“没事的, 去吧。”
蓝玉了解夫人的性格,他的性格也与夫人极为相似,内心虽惊恐,但从不对外人透露,这也是夫人多年来让他贴身侍候,如此信任他的原因。
“是,夫人。“蓝玉低头应允。
走出门外,泪水不禁滑落面颊。夫人啊夫人,你究竟在计划什么,蓝玉无从得知。
但他预感到,这必定又是一次牺牲自已以成全他人的策略。
你何时能为自已考虑一次?哪怕仅有一次, 也足够了!
随着二月的尾声,杨玉儿已到了预产期,柳侯府的每个人都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准备。
她的肚子已经大到难以支撑,只能卧床休息。
虽然经历了几次宫缩和羊水的破裂,但宝仍未能顺利出生,难产的迹象让府中的气氛愈发紧张。齐太医和几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都在玉香居内随时待命,柳沉渊焦急地在门外踱步,每一次从屋内传出的痛苦呻吟都让他感到心如刀绞。
分娩的关键时刻,兰心谨慎地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守护玉香居的出入口。
这时,她注意到一个心腹丫头在走廊下向她招手示意。
她悄悄走过去,听到丫头汇报,“夫人的贴身随从想见君侯,被我们拦在园外。他坚持要见,说夫人昨晚咳嗽不止,还吐了很多血,情况似乎不妙。”
兰心皱了皱眉,决定亲自去看看。
蓝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立刻抓住兰心的袖子,带着哭腔说:“好姑娘让我见君侯吧,夫人的旧伤复发,他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
兰心点了点头,语气冷淡地说,“我家夫人难产,也晕过去好几次了,里面正忙着呢!”
蓝玉听到这话,心里一沉,知道她是四娘子的人,自然不会帮忙。
他在玉香居周围徘徊,遇到的都是杨玉儿的心腹,找不到其他人可以传递消息,连云娘和方管事也都不见踪影,询问其他人,只说他们都在玉香居里等待消息。
蓝玉急得跪在地上,拉着兰心的衣摆哀求:“好姐姐,求求你,至少帮我问一下君侯,让齐太医出来,或者给我个令牌,好让我去太医院请别的太医来救命。”
兰心厌恶地推开他,见他跪在地上,像捣蒜一样磕头,侧身避开,皱着眉头说:“真的那么严重吗?好吧,我去告诉齐太医,有空就去你们那儿。你先回去吧,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