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坚实有力的臂膀,此刻却在不停地颤抖。
实际上,男人的整个身体都在紧紧地抱着他那瘦弱的身躯,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仿佛达到了恐惧的极限,久久不能平息。
就这样,他静静地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很久,渐渐地,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肩上,慢慢地扩散开来。
韩风佑心中一惊,混乱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什么?
湿润而温热的,难道是泪水?
他的……泪水?怎么可能……
他虚弱地开口,“柳沉渊……”轻唤他的名字。
他试图动一动,想要挣脱开来看一眼那个男人,却被更紧地压入了对方的怀抱。
“你……”
抱得太紧,以至于连清晰地说话都变得困难。
他真的哭了吗?
真的在流泪?
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脑海中的混乱也难以平息。
怎么会?
为什么?
………
被紧紧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君侯。”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紧抱着的手臂终于放松了一些。
“药煎好了。齐太医吩咐,夫人必须服药后再休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进来吧。\"柳沉渊终于开口。
送药进来的是柳沉渊的贴身侍从。
他将托盘上的药碗递给柳沉渊,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韩风佑听到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
刚刚苏醒的人,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坐稳。
柳沉渊熟练地用软枕垫高了韩风佑的颈部,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药汤。
依旧沉默不语,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柳沉渊将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又吹了吹,才放心地递到韩风佑的唇边。
韩风佑惊讶地忘了张口。
难道……这些天来,一直是他亲手喂自已吃药的吗?
他抬头,带着震动的目光看向那个男人。
“柳沉渊。”
他一张嘴,勺子就被送入口中仿佛故意阻止他说话。
韩风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含住,咽下了那口苦涩的药液。
男人收回手,又舀起一勺药汤耐心地吹凉,稳稳地再次送到他的口中。
仍然没有看他一眼,冷峻的脸上也没有泪水的痕迹, 只是眼底的黑眼圈,显露出他的憔悴。
突然间,心里一痛。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一碗苦涩的药汁终于见底,男人拿起一块洁白的巾帕,手法熟练地擦去了他嘴角的药渍。
随后,他站起身,走向前厅,轻声吩咐人将药碗收走。
侍从轻手轻脚地进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门再次被轻轻关上。
韩风佑身体无力地靠在枕头上微微侧头,透过屏风,他能看见烛光映照出的男人的轮廓。
他有些出神。
难道这些天来,一直默默照顾自已,陪伴在自已身边的,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君侯,如果夫人精神还好,可以让他喝点米粥,补补身子。”门外传来齐太医的声音。
“刚服完药,现在进食没问题吗?”
“没问题,只要能吃得下,多吃点更好。”
“那就端进来吧。”
这次,杨玉儿手捧食盒走了进来。
“君侯。”她向柳沉渊行了一礼,柳沉渊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杨玉儿从食盒中取出食物,除了米粥,还有几样精致的面点和小菜。
柳沉渊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他刚醒过来,除了粥,这些也能消化吗?”
“这些是为君侯准备的。”杨玉儿连忙解释,将一双筷子递到柳沉渊面前。
“ 君侯也请用一些吧。”她劝道,语气中带着关切,“您已经五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这样下去……”
“出去。”男人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杨玉儿一愣,只得无奈地应道:“……是。”
随着屏风后的身影消失,男人端着粥碗走了进来。
他依旧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然后递到韩风佑的唇边。
见韩风佑紧闭双唇,不愿开口柳沉渊终于抬起了眼,但目光相交的瞬间,他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轻扬下巴,示意韩风佑张嘴却依旧沉默不语。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柳沉渊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