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响起了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喊。
杨玉儿和方管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立刻抛下犹豫,冲进了房间。
“这是情绪失控导致的气血逆行。”
齐太医依旧保持着专业,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君侯,情况紧急请让夫人平躺,需要施针。”
柳沉渊尽力恢复了镇定,松开了怀中的人,沉默地走到一旁,甚至没敢向床边投去一瞥,而是转头望向了窗外。
齐太医迅速取出银针,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精准地找到穴位,逐一施针。
房间内一时静得只剩下针落的声音。
所有人屏息凝神,紧张的目光都集中在齐太医的手上,随着他施针的动作,他们的心跳也随之起伏充满了不安。
看了一会儿,杨玉儿将目光移开。
窗边,那个男子背对着众人,身姿挺拔,站得笔直,只有衣袖间微微的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
他没有回头,仿佛床上的紧急救治与他无关。
但那刻意转过去的脸上,又隐藏着怎样不愿被人察觉的情感?
“君侯,”她走近那个背影,轻声安慰,“夫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背对着她的男子终于摇了摇头。
他没有转身,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恨他。玉儿,我恨他。”
他低声重复着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她心中一惊。
他流泪了!
虽然背对着所有人,她自然看不见,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两行泪水已经悄然滑落那个男子坚毅的脸庞。
“君侯……”
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她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想要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爱与恨,对与错,她已经看不清楚,只知道,感情这东西,一旦开始,就深入骨髓。
而所谓的恨呢?
也许,从来都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是当局者迷吗?
但他和他之间,有着太多错综复杂的纠葛,难以割舍,难以理清。
“好了。”
时间仿佛凝固,直到齐太医缓缓地拔出了银针,周围的人群随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柳沉渊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
韩风佑缓缓苏醒,如同前次一般,他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柳沉渊俯身,几乎是粗暴地将韩风佑从床上拉起,然后,用力地将他拥入怀中。
韩风佑的眼神尚未完全聚焦,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柳沉渊紧紧地抱着他,感觉到了他的抗拒,他低头凝视着他,突然间,他的唇覆盖上了那两片冰冷的唇。
屋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杨玉儿是最能理解这一切的人,她轻轻地拉了拉方管事和齐太医的衣袖。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她悄然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双唇之间的热情如同火焰,点燃了韩风佑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感觉到那个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异常温暖,驱散了他体内的寒冷,连带着多年积累在体内的寒意也在慢慢消散。
在朦胧中,他听到有人说:“夫人身体虚弱,君侯切莫让他情绪过于激动,以免再次发生不测。”
那狂风暴雨般的吻突然停止,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房间内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头顶上传来的粗重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自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靠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那人用下颌抵着他的肩膀,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将他紧紧地锁在了自已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