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些人不值得怜悯
冰冷的场台大门被打开，看台上是哨兵们混着血气的兴奋吼叫。
千枝被推进去的瞬间，看见了她要迎战的对手。
但她对爱丽丝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只不过她没想到爱丽丝的状态比她想象中更为糟糕。
爱丽丝再没了在第九区黑塔时趾高气昂的模样，瞳孔里是一片死寂，身体消瘦到了瘦骨嶙峋的程度。
而她罩着直到下巴处的长衫，遮住了她后颈处刺目的凸起。
“千枝”爱丽丝的声音嘶哑难听，“别以为你能赢过我。”
“离开这艘星舰的人会是我，而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死。”
爱丽丝阴森地盯着千枝。
她怎么能不恨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被折磨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但她视线里的少女没有被她恐怖的气焰吓到一星半点，反而饶有兴趣地眯着杏眸笑起来。
“太好了，布朗，我还在担心角斗的时候遇不到你呢。”
“毕竟，”千枝笑吟吟的，“我还想亲眼看见你的精神力崩坏得彻底的样子。”
像爱丽丝这样的人，千枝在末世也见过。
不过她不会像一些仁慈到让她不能理解的人类一样，即使被这种自私歹毒的人伤到，也会选择原谅。
相反地，她会想刺到他们最深的地方。
因为他们不值得怜悯。
果然精神力就是爱丽丝痛到最深的一根刺。
她像被有毒的藤蔓蛰到一样，面部因为愤怒扭曲而变形。
“——等着吧！”爱丽丝看着屏幕上的机器亮起，大笑着，“我现在的精神力强大到足以轻松地击败你！”
屏幕上代表爱丽丝的橙色小人猛地跃起，踢向代表千枝黑色小人的面部。
看台上的哨兵发出惊呼。
因为操纵小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花费向导大量的精神力。
它的速度和肢体的控制程度越高，就代表着向导的精神力越强。
爱丽丝的小人拥有这样的敏捷速度，说明爱丽丝拥有的精神力非常强大。
爱丽丝露出畅快阴狠的笑容。
这台非法仪器与向导的精神图景极深地融合，任何虚拟人物承受的击打都会向导的精神力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
只需要这狠狠一下，就足够让千枝的精神力全面崩盘。
她不遗余力地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出击，就是为了，一定要让千枝尝到和她曾经一样，精神力差点丧失的滋味！
但下一刻，屏幕里她即将击倒的黑色小人消失了，再下一瞬，它重新出现在爱丽丝小人的后面。
看台上蒙着面的人们发出狐疑又惊讶的声音：
“她怎么能做到这么快！假的吧！”
“听我死掉的那个破烂货向导说，用那个机器移动角色一下，相当于用自己的精神体挪动一块巨石一样的费劲，除非精神力等级足够高才能克服！难道——”
“S级？不过那边那个，后颈都被药物注射成什么样子了，短时间内也应该有S级的实力吧？”
“——怎么可能！”高强度的精神压迫让爱丽丝的颅内压力骤然增大，她眼珠的血管崩裂，鼻孔里流出鲜血。
“你不可能快过我的！”她的小人挥舞着拳脚，但每次都在即将碰到千枝小人的那一瞬间错开。
从旁观人的角度望过去，就好像爱丽丝在穷追不舍。
而只有爱丽丝自己才知道，千枝在耍弄她，就像在耍弄一只濒死的鹦鹉一样！
滴滴滴——
联通两个人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那是仪器测试到精神力负荷过度，提醒需要断开连接的声音。
“千枝——我不可能让你就这么——从我的手掌心里溜走的！”爱丽丝抬起瘦削的手腕，恶狠狠地——将精神力感应仪按到了自己的太阳穴里。
她后颈凸起的部分也随着她极致粗暴的动作，猛的暴涨炸开！
露出被药物注射过度而凸起的脊柱，以及脊柱上装载不属于她的精神力的精神力储藏盒。
“那是——可以短暂提升向导精神力的注射核！”
“卧槽！我就知道！这个家伙被莱昂改造了！”看台上一片哗然！
然而与看台上的骚动截然相反的，是场上的少女依然安静地半阖眼眸坐着。
蓬松黑发随着精神力的凝聚而微微飘起，在爱丽丝骤降的攻击下迅速地予以反击！
叮当——代表着角斗赛中止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全场骤然安静下来。
大家看着屏幕上代表爱丽丝的小人在耗费掉最后一点力量，倒下的那一瞬间——擦过了千枝小人的身侧。
这意味着——爱丽丝·布朗获胜！
“哈哈哈哈哈！终于还是我赢了！”爱丽丝不顾淌满全身的鲜血，癫狂地大笑着。
她终于，在精神力上赢过了千枝！
而千枝，终于会代替她，承受在莱昂给予的折磨！
她挑衅又张狂地向千枝看过去，想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但却发现，千枝居然在微笑！
而且在她视线投过来的一瞬间，她好像辨识出了千枝的口型——
她好像在说——“谢谢”？
谢什么？谢她？
“你——你笑什么！”爱丽丝想走过去质问她，却被身后的看场哨兵拎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台下。
“老大说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台上的哨兵看着脊背拱起的畸形女孩，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你现在已经对老大毫无用处，可以滚了。”
“哦，对了，作为帮老大打赢比赛的报酬，这点给你了，”哨兵将剩下一点向导素注射剂丢给她，冷笑着指了指看台包厢中有着秾丽面容的紫眸男人，
“老大将你和姓千的做了交换，现在你属于他了。”
爱丽丝抬起头，看着站在包厢出那个漂亮的男人。
早在他在竞拍场拍下千枝、出现在爱丽丝视线里的那一刻，她就对这个昳丽到不似真人般的男子一见钟情。
现在千枝走了，在缺少向导的情况下，她还可以用剩下这些精神力想办法俘获他。
爱丽丝迅速换上泫然若泣的可怜表情，将所有剩余的精神力注射到自己体内，确保那些信息素的诱人气息将她包裹，才向男人的方向走去。
“大人，”她从男人华丽的服饰上，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俗，她放软了声音，努力讨好着溟，“从现在开始，爱丽丝属于您。”
她看见男人向她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感觉到身体仿佛被瞬间冻结，冰冷的视线裹挟着凶戾杀气，几乎将她凌迟。
他狭长眼眸叵测地眯起，但漂亮魅惑的弧度依然勾人心神：“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