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化妆间的姜潋,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平复着呼吸。

她没想到自己会是这种反应。

完全不受控制,就是一种生理性的难受。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任凭别人怎么议论她都没有感觉,她是不至于如此的。

等到心跳稍稍你慢了一些后,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只是你还是没能洗掉她苍白的脸色。

她出去的时候手机上正弹出一条宠物医院发过来的消息。

“姜小姐,安安可以出院了,您看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来接它出院?”

姜潋想到自己最近应该没办法将安安接到身边,就算接了小家伙也没办法安顿。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去求贺祈年了。

如果不是安安认人,容易不吃不喝,她是不至于非找贺祈年的。

她暂时没有回宠物医院那边,而是犹豫着是给贺祈年打电话还是发消息。

摇摆不定之间,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发消息。

姜潋,“最近能不能麻烦你照顾安安一段时间,她现在在城北的宠物医院,我这边比较忙,可能没法两头跑。”

消息发出去后,她觉得不会立即得到回应,就将手机关掉去拿包里的药膏和纱布。

这几天训练强度大,难免会出汗,又加上天气穿的是长袖练功服,伤口被闷的有点化脓了。

纱布和伤口粘连着,揭开的时候疼得她直皱眉。

手机在此时响了,她瞥了一眼,是贺祈年。

正当她尝试着腾出手去点接听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转头间门把手已经被转动。

杨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嘴角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走近。

姜潋在看到他进门的一瞬间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小姜,好久不见,刚刚躲我干什么?”

姜潋站起后手立即在身后的桌子上摸自己的手机。

在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按到按键的情况下,杨齐已经走近,“你说当初你要是跟了我,哪至于像现在这么辛苦?”

姜潋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多年前的噩梦像是倒带一样在眼前浮现,无形中像是有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叫她喘不上来气。

当时临近一个舞剧到校选角,正是许多姑娘为了争名额抢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杨齐将她叫到了办公室,问她愿不愿意做女主角,条件是身体上的交易。

这样的事情她见得不少,但并不代表她也会选择那样的方式。

她拒绝了。

至今都记得杨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并她将压在桌子上的感受。

绝望又惊恐。

任凭她如何呼救挣扎都没有用,杨齐的手在她的身体上的每一处游走,她身上的毛衣也被扯烂。

最后她从桌子上摸到了一支笔扎在了他的肩膀才得以逃脱。

如今看着眼前的人,她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么侥幸。

杨齐忽然一个快步上来捏住了她的肩膀。

姜潋的伤口直接撞在了桌角,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手机也从掌心滑落。

“老子因为你去被人搞去了宁城,你是好样的啊姜潋,那么有本事怎么贺家连学费都不给你交?我早说了,你这么拼没用,跟了老子,还受什么气?”

疼痛不断冲击着意识,她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劲,但眸中的倔强依旧没有被恐惧淹没。

“我真恨当时没有直接扎在你的脖子上。”

“啪”地一声,男人的巴掌落在了脸上,姜潋的半边脸开始火辣辣地疼,脑袋一阵嗡鸣。

杨齐捏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按捏在她手臂的伤口上,“你真是提醒我了,老子还没找你算那个账呢。”

力量悬殊,疼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她意识到自己被杨齐拖着进了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关门声响起,杨齐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扣子,“我跟你说,还没老子睡不上的女人,你乖乖听话,说不能还能少吃点苦头。”

趁着这机会,看准了台子上的玻璃杯,迅速忍痛拿起摔在地上,捡起碎片。

在他欺身压过来的下一秒,捡起碎片抵着他的喉咙。

杨齐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嗤笑,“又来这一招?”

说着,他的脚直接踩在了她的脚踝,手再次捏住她手臂,指尖掐在伤口处,不断深陷。

疼痛让她的手指不受控制,指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随着玻璃碎片从指尖掉落,杨齐立马解下身上的腰带将她的手腕捆起来。

其实到了这一刻,姜潋已经几近放弃挣扎。

直到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正在姜潋身上趴着的人一惊,抬头看了过去。

下一秒,他就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外面的地上,姜潋面前的阴暗瞬间变成了光亮。

“操!谁啊?!”

杨齐正骂着要站起来,脸上又被落下狠狠地一拳。

焦迈赶紧上来拉住了贺祈年,“贺总,别冲动。”

看着躺在地上的杨齐,贺祈年的眼神狠得像是淬了毒。

“把他拖走!”

他厉声道。

焦迈明了,立即示意身后的人将杨齐带走。

此时靠在水池旁的姜潋,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撕破了,手臂上的长长的伤口血肉模糊,发丝沾着嘴角的血,眼睛惊恐到空洞。

贺祈年压制着心底的慌乱,朝姜潋靠近了两步。

“别过来!”

她紧紧抱着自己,尽可能缩成小小一团,浑身发抖。

贺祈年的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发丝凌乱地遮挡着视线,她神智混乱,根本无法判断面前的人是谁。

她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缓缓蹲了下来,随后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响起,沙哑却极具安抚力。

“潋潋,是我。”

随着男人的指尖拨开她的发丝,在看清是贺祈年之后,她怔住了。

下一秒眼泪决堤,姜潋伸手紧紧抱住他。

“贺祈年贺祈年”

男人宽厚的肩膀几乎将她完全裹住,体温隔着衣服无声交换着,她冰冷的身体才逐渐有了一丝温度。

“我在,”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

委屈的啜泣声和轻柔的安慰在狭小的空间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