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精通占卜的术士进行射覆游戏,射覆就是用盆子盖着东西让人去猜测,没有一个人猜中。东方朔说,“臣曾经学过《易经》,请让臣猜测一下。” 东方朔拿出蓍草排出卦象,“臣看起来像是龙但是又没有脚,说它是蛇又有足。臣猜它是蜥蜴。”

皇上说:“先生猜得太准了,赏赐帛十匹。”又让东方朔猜测其它的事物,每次都猜中了。皇上接连赏赐了东方朔,东方朔叩谢皇上。

隆虑公主的儿子昭平君犯了死罪,他娶的是皇帝的女儿夷安公主,隆虑公主拖着生病的身体去见皇帝,“妾年纪大了才生这个儿子,哪知这儿子专横跋扈,是妾没有尽心教养之过,妾已经病重,恐怕命不久矣。万一这逆子哪天犯了死罪,还请皇上赦免他的罪。昭平君是您的亲外甥,妾愿意出黄金千斤、钱千万来赎他的死罪。妾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妾当感激不尽。”公主说完便给皇帝磕头谢罪。

“妹妹,请起。朕答应你好好照顾他。”皇上流着眼泪说道。

“谢皇上恩典。” 公主跪下谢恩。

不久之后,隆虑公主死去,他的儿子昭平君却日益骄奢,喝醉了酒把公主的保姆给杀了,关在内官监狱里。因为是公主的儿子,廷尉上疏请皇帝裁决。左右的大臣都说道,“之前公主花钱预先赎了他的死罪,陛下已经答应公主。”

皇上说:“我的妹妹年纪大了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临死前把他托付给我。唉!”皇帝流着泪叹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法令是先帝创造的,因为妹妹的缘故而不顾先帝的法令,朕上有何面目入先帝宗庙,下又辜负百姓。准廷尉所奏。”说完又哭了起来。

左右的大臣也感到悲哀,也跟着哭了起来。这时东方朔走上前来说道,“臣恭喜皇上,臣听说圣王为政,赏不避仇雔,诛不择骨肉。《尚书》说不偏不党,王道荡荡。陛下行之,是四海万民各得其所,天下幸甚!臣东方朔奉觞,昧死再拜皇上万岁寿。”

皇帝听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起身回宫了。傍晚时召见东方朔,“朕听闻孔子说,‘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说话得看时候,这样别人才不会感到厌烦。今天先生祝寿是选择的好时机吗?没看到朕正在伤心难过吗?”

东方朔摘下帽子磕头说道,“臣听说乐太甚则阳气溢,哀太甚则阴气损。消解忧愁莫如酒。臣为陛下祝寿是为陛下解忧止哀。恕臣愚昧不知忌讳,当死。”

“巧言善辩朕就服你东方朔。朕就封你为中郎,赐帛百匹。”皇帝听了东方朔的辩解之后,怒气渐渐消去。皇帝决定去姑母窦太主那里喝酒,找董偃一起游乐,后转念一想请姑母和董偃一起来喝酒。

“来人,为朕设好酒宴,朕请姑母馆陶公主和董君来宣室喝酒。”皇帝下令说道。

“皇上,臣以为不可。”东方朔说道。

“东方朔,有何不可。朕刚封赏你,你就和朕作对。你就不能让朕开心一下吗?”皇帝有些生气。

“臣不敢和陛下做对,臣以为董偃当斩,不能让他来宣室喝酒。”

“先生为何这么说?”

“董偃是人臣私自服侍公主,这是第一项罪。败男女之化,乱婚姻之礼,有损王制,这是第二项罪。陛下正值盛年,理应开拓基业,而董偃不尊经劝学,反而喜欢靡丽奢侈,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淫辟之道,是乃国家之大贼。董偃为淫首,这是第三项罪。”

皇上默然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说,“我现在已经安排好酒宴了,之后再改。”

“不可以,皇上,宣室是先帝过问朝政的地方,和政事无关的人不得进入。”

皇上说,“好,那就停止宣室的酒宴,改设在北宫,让董偃从东司马门进来,赐东方朔黄金三十斤。”

董偃看到皇帝没有以前那么宠幸他了,感到郁郁不乐,但是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