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气息犹如冬日里的棉被,瞬间将许绵包裹,她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感觉。

他的臂膀修长而有力,使她无法呼吸。

抬起杏眼,与时砚翘唇的笑容对上,这是一种心动的感觉,许绵从没想到过她也有对时砚动心的时候,分明从小就极其烦他。

错乱的思绪和砰砰心跳声让她怔住,直到感觉胸口有些疼。

“阿砚!”

许绵有些气恼,碎发落在额前,微红了眼眶,眼眶中逐渐有些泪盈盈。

“绵绵,等铲除奸逆咱们生几个小包子?”

“不想。”

“为何?”

“就是不想。”

时砚想起她在宫里在时珺怀里妩媚的模样,吃醋上头,按住她下颚,问道:“是我强还是他强?”

许绵不明所以,“什么?”

反应过来,爬起来使劲的捶他,时砚抓住她皓腕,“快说,说阿砚强。”

许绵起了捉弄之心,又想起时珺向来稳重,还真有些想他了,嘀咕道:“假太子还挺会疼人。”

时砚一听,忽的起身,暴跳如雷。

“你说什么?他怎么你的?快说!”

许绵捂嘴咯咯的笑,其实有两个人对她好挺不错,而且性格不相同,多有意思啊。

“只可惜,假太子被铲除后,我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彻底激怒了时砚,将她一把压倒,“绵绵,是你惹得,别怪孤不客气!”

屋子里冒出尖叫声,哭叫声,时砚几经周折总算把她安抚好。

翌日清早,宫里就来人了。

“太子妃,殿下让奴才来接您回宫去。”

许绵假装咳嗽道:“本宫病了,没法入宫,你们回话去吧。”

早朝过后,宫人就去给时珺禀告,时珺一想就是许绵假意托病不想进宫,有些气恼道:“带着太医去给太子妃诊脉,没病就让她速速回宫。”

“是,殿下。”

太医刚进府里,雪莲就跑来禀告,许绵赶紧拿出时砚给她的那瓶药,吃了一粒。

忽然感觉浑身无力,瘫在了床上。

太医进来诊脉惊慌不已,“太子妃脉象极乱,这恐怕很难办。”

许绵强撑着说道:“本宫乏力的很,太医去给太子如实禀告即可。”

“是,太子妃。”

太医一走,许绵赶紧吃了解药,那股要死不活的劲儿才缓过来。

唏嘘道:“这药还真神奇啊!”

宫里太医如实禀告后,时珺大惊,担心许绵想要马上出宫去看她。

卫鑫进来,关上门,递上裴清的密信。

上面写着已经更换了御前宫人,将陛下闭关守着的侍卫也全部换掉了,就等后日进入悟道殿逼皇帝写退位诏书。

“后日?这么快?”

时珺又坐下,思索还是先不接许绵进宫为妥当,他也担心会伤及到她。

“抓紧把你手头的人手盘整一下,做好最坏的打算。”

卫鑫跪地道:“殿下放心,奴才誓死效忠殿下。”

时珺扶起他,“卫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希望此次我们能旗开得胜。”

当夜,时珺没忍住,还是打算在造反前见许绵最后一眼。

门被推开,许绵此时已经睡着了。

时珺轻轻的走近,坐在榻边,温柔的抚摸她鬓角的发丝,眸光缱绻。

“绵绵,你知我有多爱你,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珍视的人。”

若是后日败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许绵转身,朦胧间怎么看到一个男人在面前,似乎还在哭。

睁开眼,从这个神情看得出是假太子,心头一紧,假装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时珺收了几分情绪,抱起她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她。

“绵绵,你知不知道原本你就是属于我的,是我的妻。”

许绵想起曾经听许晟提起当年萧皇后和桓王妃打赌的事,而先生下来的是桓王的儿子,只因他当时死了,萧皇后才要了她做时砚的太子妃。

只能感叹有缘无分。

“殿下,有些事是没法勉强的,比如命运。”

时珺激动道:“我不信命,绵绵,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即便我不是太子。”

这,许绵不敢激怒他,假意道:“我是殿下的妻,自然愿意相随。”

时珺泪洒在许绵肩头,这夜他不休不眠的侍奉。

虔诚到许绵觉得似乎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君,可她已经和时砚成亲了,不能这么朝三暮四。

她很想问他的真名,可却不能问,这样一个男人,虽然做着谋逆的事,却一直待她呵护备至,许绵一想到他被铲除,心痛的不由自主落下一行泪。

时珺吻去她眼角的泪,想与她不死不休在一起。

天快亮时,许绵有气无力的快睡着了,听到他覆在耳边说:“绵绵,等着我来接你。”

他要起身,被她拉住。

许绵爬起来,抱住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时珺相处的这半年,已经有了感情。

一想到他造反会被抓住,会被处死?许绵心痛难当,忍不住哭起来。

时珺亦然落泪,抚她头发,哽咽道:“绵绵,我爱你。”

许绵搂着他腰际,泣不成声道:“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错事。”

她暗示时珺不要造反,可开弓哪儿有回头箭,他无从选择,他退缩,裴清不会放过他,真太子也不会放过他。

时珺低头吻她的额头,脸颊,唇上......疯狂的犹如雨点砸落下来...

“绵绵,我爱你。”这是他今日第十次表白。

许绵伏在他颈窝处,央求道:“我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好。”

她想说,你逃吧,及时收手,谋逆是死罪。

时珺温热的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挤出点笑容,可那分明是苦笑,“绵绵,等着我的好消息。乖,闹了你一夜,快睡会儿。”

扶着她躺下,他起身穿衣袍,许绵强忍着难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时珺走之前,亲吻她的头发,“绵绵,我爱你。”

这是第十一次表白,等门关上的瞬间,许绵拉上锦被,在里面哭的昏天暗地。

明明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年他被萧皇后接进宫里抚养,或许就不会走上邪路,或许就不用背负这些。

许绵已经分不清楚对时珺是一种什么情感,是怜惜的,是同情的,亦或者还有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