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对林道长有种深深的好奇,总觉得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一个人。

这个人为什么会帮他?

今日正午过后,一直给皇帝讲道的许道长带来一位仙风道骨的人。

“陛下,这是在下的师父林道长。”

林道长犹如天人,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皇帝一时之间感受到了一闪而过的压迫感。

从御座起身,林道长拱手道:“陛下乃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执掌天下,至高无上。”

皇帝大喜道:“朕要和林道长闭关论道,请。”

许晟刚进来准备禀告事情,一眼看到林道长,惊得瞠目结舌,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

御前公公道:“许太尉,陛下有旨要闭关论道,您有事交由太子殿下处理吧。”

许晟心里叫苦不迭,有些迟疑应该早些告诉皇帝真假太子的事,就怕皇帝闭关期间,假太子和裴清要谋朝篡位。

好在他身为太尉,管理着整个朝廷的军队,皇帝有放给他一部分的调遣权限。

也来不及请奏,赶紧悄悄去安排。

这夜,许府里,时砚刚翻墙进来,就被一个人挡住。

时砚装傻道:“呃,走错路了,告辞啊。”

又打算翻墙离开,被许晟扯住衣袍,跪地道:“太子殿下,老臣把女儿都嫁给您了,您还要瞒着老臣吗?”

时砚一听他肺腑之言,取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许爱卿快请起,孤如此也是迫不得已。”

“殿下,老臣发觉裴清这几日已经有所行动,换防了宫中的一部分人马。”

“你是说他想加快造反的进度。”

“就怕是如此。”

时砚思索难怪假太子急的让他赶紧找好两千名死士,恐怕人齐之日就是他们造反之时。

“许爱卿,据你所知,裴清能调动的人马有多少?”

“他为宰相,本没有调动权,宫中禁军归福郡王,裴清只能往城门口安插人手。”

“还有一个危险的地方,如果孤没猜错,他应该还会把御前的宫人换成杀手。”

“哎呀,老臣怎么没想到,那陛下岂不是危矣。”

时砚笃定道:“父皇暂时没有危险,毕竟他们还没拿到退位诏书。”

“那老臣就紧密观察宫中动向,希望能保陛下无虞。”

许晟此时想难道林道长此时进宫和皇帝论道,是为了保护陛下?如果那样就太好了。

“许爱卿不说了,孤太想绵绵了,去陪陪她。”

时砚一溜烟去了福熙阁,到了门口,起了捉弄之心,马上换了一副面孔。

轻叩门,“绵绵?”

许绵正靠在窗边玩九连环,听到声音,高兴的跳下软榻,一打开门就扑倒他怀里。

若是时砚,肯定会搂紧她,叽叽喳喳问:“绵绵想我了吗?”

可此时这个男人虽抱起她,却不苟言笑,面容冷峻,凌厉的五官里藏着锋利的刀刃。

许绵心中一紧,这不是时砚是,是假太子。

轻声唤了声,“殿下?”

男人将她放在楠木雕花梳妆台上,手放在她身侧,黝黑眸光中闪着的是不容抗拒的占有欲,让人又爱又怕。

“绵绵,想孤了吗?”

许绵点点头,垂首想,假太子忙着谋朝篡位,怎么会如此闲,该不会把她抓回宫里吧?

时砚大手掌捏她的下巴,强迫让她平视自已。

四目相对,许绵抿唇张望着,敌不动我不动,忽然时砚噗嗤笑出声来。

抚她头,质问道:“不是说好喜欢孤吗?为何认不出我?”

许绵这才认出这是时砚,气恼得打开他的手,恼怒道:“你为什么捉弄我?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委屈的啼哭起来,时砚连忙拉她手打自已脸,“绵绵,是孤的错,不生气了,打我。”

许绵越哭越伤心,一抽一抽,控诉道:“殿下一点都不信任我,在宫里把我当傻子一样的耍,还扮成阿福欺负我,现在还这样假扮假太子吓唬我,你走,我不要理你了。”

时砚慌了手脚,给她手忙脚乱的拭泪。

“对不起,绵绵,不哭了,你一哭孤的心都碎了。”

把她搂在怀里,沉声道:“绵绵,你知我在宫里看着你却不没法相认,多少个夜晚我徘徊在蓬莱殿门口,你知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许绵想起那日误会他杀了波斯猫,拿金簪将他戳伤,生了自责之情,抬眸泪眼婆娑道:“阿砚,你以后不能再诓我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时砚低头缓缓靠近她,唇很柔软,温热的气息进了她的耳廓里。

他的臂膀有力,将她抱起,“绵绵,孤再也不惹你了,再也不让你哭。”

铜镜是最好的记录,浮光掠影,纠缠,痴缠,是最好的光影。

“你若是说假话呢?”

许绵的嘴唇红肿,有些发麻,小手勾着他脖颈歪着脑袋质问。

时砚凑近她耳畔,低声说:“我若是做不到,绵绵就再也不给孤,如何?”

许绵害羞的抚唇,忽又想起说:“阿砚,我爹他知道了,不过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自已猜到的。”

“无妨,原本孤也想时机成熟告诉他,让他帮忙的,如今知道了也好,至少孤来看你时方便多了。”

“那现在假太子和宰相造反到哪步了?假太子让我明日回宫去。”

时砚想这可不行,眼看皇宫有场硬仗,许绵在宫里会多一份危险,不如在宫外安全。

“绵绵,你也不想进宫去吗?”

许绵看他一脸狐疑,推他说:“既然疑我,就别说了,快走吧。”

他不过是想问她是不是想见假太子,是不是念着假太子。

时砚拿出一个瓷瓶,说:“绵绵,这个药可以让人短时间出现重病的脉象.....”

“这么神奇吗?给我。”

许绵一把夺过来,想着吃了这个,即便宫里的太医来了,也没法子,她就可以用生病的理由不进宫。

“绵绵,你先别吃,等躲不过的时候再吃,另一瓶是解药,一定要在五个时辰内服用解药,记住了吗?否则会脉象大乱。”

“记下了。”

抱起她问,“绵绵想在哪儿?”

“想歇息了。”

“夫君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来,怎么可能放你歇息?”

时砚将她塞进罗帐,眸中闪着汹涌的暗潮,许绵拉锦被躲进去,被抓住细嫩的脚踝拉出来。